我因为拒绝狼的手机,被他用手机盒砸,听起来就很莫名其妙,要不是婷婷医生说出挂号两个字点醒了我,我都没觉得他有病。
一直以来,我已经习惯被人以各种理由伤害,听起来很心酸,可就算是心酸又如何,伤害我的人会因为我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而停止吗,会在意我的感受吗?
我鼻子一酸,眼泪流淌,枕头被我抓得沙沙响。
婷婷医生察觉到异样,没有再去理会狼,凑到床边:“栀夏?”
我沉默不语,吸了一下快要流出来的鼻涕,这种声音让她更加确定我是在哭。
婷婷医生没有掀开枕头,坐到床边,把手搭在我手臂上:“栀夏,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我会保护好你。”
我一听,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在枕头底下咆哮:“为什么我就要一直受人欺负!就因为我是乞丐吗!凭什么呀!凭什么没钱就要从我身上抢,凭什么没有家就要霸占我的家,凭什么不开心就要打我出气……”
“告诉我!他们是谁!”狼的声音震耳欲聋,语气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
我一惊,不再说话了,被吓得呼吸急促,大口大口的喘气。
婷婷医生咬咬牙,更加大声的冲狼吼:“你给我小点声!”
我张了张嘴,安心了些许,婷婷医生兑现了她的承诺,从狼的愤怒中保护了我,把狼给镇住了。
狼轻咳一声,压低了声音,又重复问:“他们是谁。”
“我……我记不清……想不起来……”
我捂着胸口,心脏在绞痛,从小到大,我经历过许多磨难,这样的人太多了,我都记不住了。
这些都没什么,重要的是,奶奶真的不在了。
而这个杀人凶手就在我面前,冲我咆哮冲我吼,打我,捅我,砸我,还给我戴上狗圈,怕我跑了。
我感觉自己特别很累,特别想睡一觉,世界仿佛变得安静。
狼偏要打破沉寂,冷冷的说:“想起了就说。”
这语调真像个黑社会,一点也不像安保公司能说出的话,而且安保公司也不可能会杀人!
我万念俱灰,捂着胸口的手又紧了一点,干脆豁出去了,直接问:“你是狼王吗?”
女仆回答:“栀夏,少爷他不是。”
狼也说:“不是。”
“那个叫贪狼会的帮派?”婷婷医生略有耳闻,她打量着狼,狼双手抱臂,一身蛮横的肌肉把黑色衬衫撑得很紧,光坐着就杀气冲天。
“全市第一的‘安心安保公司’,就是少爷开的。”女仆打消婷婷医生的疑虑。
听到不是我心里也好受了点,但也不好受多少,我还是不太信,万一他是,我感觉我的压力会更大,要不是我知道我身上戴着狗圈,我会立刻逃离这里。
没有用的事我就不做了,我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耗费了大量的精神,我很困,用央求的语气说:“我想睡觉……”
“睡吧。”婷婷医生给我盖上被子,任由我用枕头盖着脑袋。
枕边的苹果被时间糟蹋得有些发黄。我听到动静,盘子在病床上摩擦着,女仆想帮我撤走,但我不想浪费,伸手按住盘子。
女仆眨眨眼,把手挪走。
我怯生生的露出个眼睛偷看狼一眼,他没注意到我,我一鼓作气让被子蒙头,把苹果抽进被窝,躲在黑暗中用手抓起苹果块往嘴里塞,不一会,我鼓着腮帮子变成一只仓鼠。
女仆在外面噗嗤一笑:“栀夏,你太可爱了。”
我把盘子伸了出去,调整好睡姿,开始睡觉,外面不安全,幽暗的被窝才安全。
我沉沉的睡去,梦到被人用石头砸,猛地醒了,惊出了一声冷汗,听到浴室里有花洒水声,应该是女仆在洗澡。
女仆把灯关了,只有浴室门后的缝隙中有那么点光亮。
四周没有狼的踪迹,我放心的搓着眼角起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有点过于优柔寡断了,还是没想好该怎么办,最终好像也只能回洋房。
浴室门被拉开,女仆身穿睡衣,用浴巾裹着头发,她跟我对上眼,温柔一笑:“栀夏,你饿了吗?”
我摇摇头:“姐姐,我不饿。”说完,我舒爽的叹了声,狼给我带来的压力太大了,真烦人。
女仆侧身坐到床边,她身上香气宜人,用湿润的手摸着我的头发:“小栀夏,从今往后,我和少爷不会让任何人伤你分毫,你愿意相信我们吗。”
我眨眨眼,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如果这句话里面不带上狼就好了。
我心里有些质疑:“真的?”
“真的,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们来拉钩吧。”女仆伸出个尾指。
我微微张嘴,感觉有安全感了,连忙伸出尾指跟女仆勾在一块。
女仆浅浅一笑,晃着我的尾指:“一百年,不许变。”
我眼前一亮,好像世界都清澈了,女仆大拇指往前伸:“盖个章。”
我也笑着伸出拇指:“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