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丝看着自己的身体,孱弱无力,莉莉丝默默地垂下头,无力感充斥着她的内心。她不排斥克莱因杀人,但她不希望克莱因因此受到伤害。
她渴望被人保护,可被人保护的她,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她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矛盾。她的意识开始模糊,而此刻她察觉到周围嘈杂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她抬起头,却发现周围一片虚无,一道黑色虚影用她温柔的噪音安慰着迷失的小鹿。虚影似乎是注意到了莉莉丝的注视。
她将小鹿放走,为它指出一条路,小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上了那条路。
莉莉丝这才回神,试探性地问道:“你好,请问这里是哪?”
看着莉莉丝拘谨的样子,虚影轻笑着说:“你好,我的孩子,我是因蒂,你的灵感太高了,在情绪变化过大时,意识会自主潜入深层世界,而这里便是深层世界灵界,你意识处于的地方则是我开辟的森之郁,你运气挺不错的。”
“我还可以回去吗?”
“还真是可爱呢,古神阁下,呀!你的表情怎么这么能可爱。”因蒂看着莉莉丝惊愕的表情,不禁发笑。她实在是没有想到古神也会有如此可爱的存在。
“我怎么可能是古神!”莉莉丝有些生气了,她前世不是在对抗古神,就是在对抗古神的路上,自己怎么可能是古神呢?这否定她之前的一切努力。所以她很生气。那狂暴的灵魂裹挟着强大的混乱波动席卷整个灵界,让因蒂这位古老神祗动容。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冷静点。我只是在阐述事实,有哪个人类可以影响整个灵界呢?”
她的声音安抚着莉莉丝那颗早已残破不堪的心灵,那扰乱了整个灵界的波动也随之平静。莉莉丝也冷静下来,可接下来,莉莉丝没想到的是,因蒂直接把她搂进怀中,莉莉丝感受到面前神祗的善意。没有反抗因蒂的举动。
因蒂感受到怀中女孩的脆弱内心,她不希望莉莉丝哭,因为不哭是莉莉丝最后的坚强了。她轻声哼唱着遥远的古老歌谣。让莉莉丝安然入睡。露出悲伤的神色将莉莉丝送回了表界。
“迷失的旅客
在异世漂泊
故土难再相见
希望你承着归乡的愿望
遇见旅途的风景
迷茫的行者
行走于无垠的大地
你所见的一切
无论悲伤与喜悦
都是彼此的奇迹
………”
歌谣似乎抚平了莉莉丝的一切伤痛,但那只是一时的,可也只需要一时,人便可以重新启程上路。
表界的莉莉丝醒来发现自己被膝枕了,她明白是莉娅。
“谢谢莉娅姐姐,我没事,只是困了。还有不要和哥哥说,他会担心的。”
莉莉丝起来坐在一旁,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裙子,颇有些自责地说道。
“不要紧的,我不会说的。”
听到莉娅的声音,莉莉丝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了,她决定瞒着哥哥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哥哥解决不了。
克莱因很快就谈好了一切事项,然后回去找莉莉丝。好在万事平安,莉莉丝没有丢,虽然克莱因的灵感足以覆盖整座城市,但这样做,无疑是向所有神秘者宣告:我在这,来干我呀!
而且一旦被人标记了,自己的麻烦可会源源不断的。什么诅咒,言灵,追踪术法等等一大堆玩意防不胜防。即使是自己神以下无敌,也经不起这样造。况且自己现在可没有那份实力了。
“哥哥。”莉莉丝冲进克莱因怀中,让失神的克莱因瞬间回到现实。克莱因感受着莉莉丝独有的凉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莉莉丝可太黏人了。以后自己想做一些事可就麻烦了。
算了,守秘人就暂时不找了,反正以后会遇到的,带着莉莉丝逛逛吧。说起来到这里半个月了,还没有好好逛过。
“潜影,目标死了。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似乎是与血液稠化有关。具体内容还要让医师过来检查尸体,才可以得出具体结论。
烦死了,昔日教会的线索断了,那个杀千刀的随便乱杀人,算了,估计是哪个看不得古神教会的大佬下的手,上报会长吧,不要立案。”
“唉,奖金没了,我的钱!”潜影捂着心哀嚎着,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结果断了,他们花出去的钱打水花了,本来守秘人的工资只有一个月十个洛因(大银币=3银币),而且大部分工资都去购买秘材了,基本上能存下的钱很少。要是没有委托,自己该怎么活。
克莱因带着莉莉丝在上城区中逛着。莉莉丝紧紧跟在克莱因身后,即使是路过很多美食小摊,莉莉丝依旧是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没有开口。因为她的身体根本吃不了!而且现在她就觉得好像普通人一口气跑了十公里一样累。
才三百米,自己真的好弱。于是莉莉丝拉住克莱因的衣服表示自己累了。
“累了?莉莉丝休息下吧。”克莱因倒是有些始料未及,他以为这么短的路程莉莉丝应该是可以支持下去的。
莉莉丝停下来微微喘着,并不是她不想大口喘气,但大口喘气会让她气管感到疼痛。所以莉莉丝在原地喘了一会,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公园说:“哥哥,莉…莉莉丝想去那里玩。”
克莱因二话不说将莉莉丝抱起,带着莉莉丝去了公园。莉莉丝从克莱因的怀中下来。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她现在明白了自己的灵魂力量为什么不能在现实使用,她的灵魂力量太强了,让那层网限制大部分力量。
算了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承受这份力量,可为什么自己的生命位格会达到古神级,是因为S-2号圣物归一遗物?可那只是理论上可行。实际上根本不可能。我最终是连人类的身份都没保住吗?但那不重要了。莉莉丝可以重新开始了,哥哥。以莉莉丝的身份当你妹妹吧。
莉莉丝在椅子上沉思着,那类似于沉思者的姿势,让一旁的克莱因不禁露出宠溺的微笑。自己似乎又回到小时候,唉,自己有多久没有做自己了。应该是有十几年了。说来还挺怀念的,谢谢了,莉莉丝,让我重新回到了当初。而现在让我以克莱因的身份守护你吧。
无论是莉莉丝还是克莱因此时都扭头看向对方,都看到了彼此,彼此都挂着幸福的笑容。这是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接纳了对方。
“哥哥,走吧。回家,我们的家。”莉莉丝站起来伸出手对着克莱因说。远方的阳光透过沉重的阴霾照在了大地之上。莉莉丝此时如同无暇的天使,而克莱因便是守卫天使的圣骑士,在太阳的注视下,在彼此誓约。若这一刻为永恒,那该有多好。
“好。回家。”克莱因牵住莉莉丝的手。走过之前的街道。只可惜不是夕阳,不然将是绝景。
莉娅跟在两人身后,不由得羡慕起来了,自己要是个有宠自己的哥哥就好了。可没有办法,谁叫自己是姐姐呢。
莉莉丝到家后,整个人显得很疲惫,和其他逛街的女生表现完全不一样,毕竟对莉莉丝而言,今天的运动严重超量了。莉莉丝一头扎在沙发上。克莱因见了也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看得出莉莉丝很累了。
莉莉丝闭眼享受了一下沙发的柔软,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起来坐好,生怕被哥哥责骂。但她也明白克莱因其实不会在这种事过多苛责她。可失望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莉莉丝不想因为这种事让哥哥失望。
克莱因看着如此听话的莉莉丝不由得苦笑一下,太乖了也不好,调皮是小孩子的特权,童年不就应该自由一点吗?因为长大之后有太多约束让你无法调皮了。当然了皮过也需要好好让他皮实一下的。
但克莱因也没打算现在让莉莉丝改变,因为他明白,即使是消去了记忆,那印刻在灵魂深处的痕迹也不会改变。莉莉丝不是听话,而是害怕自己被抛弃,或许她并没有意识到,但她的下意识行为中却体现出来了。
想要改变这样状况是很难的,好在自己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克莱因抱着这样的想法来到了书房,看着自己亲自封印的独属于自己的圣印徽章,那是只有为原初教会做出卓越贡献的神秘者才能拥有的,象征着神秘界极高荣誉身份的证明。
不过,这个徽章还有一个作用便是定位拥有者,以防背叛。可谁没想到我这个专门审判异端,清理叛徒的大审判长会背叛吧。
不过背叛的原因倒真像是四流小说剧本,是因为教会早就变质了,与创立者的“守护人类”理论背道而驰,所以自己背叛了。而莉莉丝就是其中最可怜的受害者,圣血制作可不是表面那样圣洁。那是无数的融合了圣痕之泪的鲜血提炼而成的。
虽然说守护人类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但让那些孩子支付实在是太违背克莱因所坚守的原则。可他不能与教会为敌,作为世界仅剩唯三的原初誓言的签订者,也是表世界最强的神秘组织,即使是源大陆的那两位神上也不能与之正面为敌。而克莱因这位连神都未达到的神秘者自然不能与之为敌。
这就是无奈,也是一种悲伤。不是所有的理想者都能成功,那都是少数。原初之神,让我这个理想者迈出第二步吧。克莱因默默祈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