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克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但是陈梵希并没有摧毁他的嘴巴。
她想听他一遍一遍地求饶。
陈梵希喘着粗气，妖艳地大笑，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有人说，人类在发明酷刑这方面来说是很有想象力的。可是我的想象力也不是很丰富嘛。”
库克已经气息奄奄，他说：“别杀我……”
陈梵希胸中涌起巨大的愤怒，她抓起库克的头，恶狠狠道：“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死呢？你看看，你的身体已经被搞成这样了呦，即使我不杀你，你也很难挺过今晚了。”
库克孱弱的声音颤颤巍巍地飘出来：“求你，救我……”
陈梵希道：“像你这样的恶魔，一定是恶贯满盈，整日里作X犯科，助纣为虐吧。你祸害了那么多人，还心安理得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怎么，现在轮到自己了，就害怕了？难道不是应该在一开始就做好［早晚会轮到自己］的心理准备吗？
不要变得让我失望啊！给我拿出坏事做尽的人该有的觉悟啊！”
陈梵希脑海闪过几帧画面。她眼睁睁看着手术刀划进自己身体的画面，她赤裸着保护着自己身子，周围一群奸笑男人的画面。
没错，他们死有余辜。
库克嘴里似乎吐出一串字符，但是陈梵希没有听清那是什么。
陈梵希在经过情绪的短暂爆发后恢复了理智，道：“对不起。我失态了。我不再折磨你了，我这就让你解脱。最后一击了。”
陈梵希举起了巴特曾使用过的金属球棒。
库克似乎感受到死期将至，突然大喊。还没等他喊完，陈梵希大棒落下。
不过，库克最后的遗言还是被陈梵希完整地听到了。
他突然高声哀求说：“我的儿子还在等我，请让我见他最后……”
“啪嗒！”
库克嘴角泛着血沫，眼角留下一丝泪水，彻底的失去了生命活动。
陈梵希的瞳孔急速收缩，她来不及反应这一句话的极大信息量，就已经手起棒落结果了他。
陈梵希愣在原地。她没有一丝报复和发泄的快感。这令她十分难受。同时，另一种崩塌感随之袭来。
诶？
什么意思？
儿子？
他还有儿子？
家人？
家人？这种人也会有家人的吗？
因为有挂念的人所以不想死，而不是因为贪生所以怕死吗？
所以才如此坚持吗？
所以呢？
我做了什么？
我杀……了人？
陈梵希开始耳鸣，似乎世界将她隔绝了起来。
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小男孩坐在窗户旁等他爸爸回家的场景。
“呕……”陈梵希感觉自己想吐了。
她疯狂地冲出审讯室，不理会巴特的关心，将身上的防护服和头罩脱下，飞奔到了大街上。
“梵希！”巴特不明所以。
巴特对身后小弟道：“把里面的…处理一下。我去追她。还按以前那样做。”
“是。老大。不过，那姑娘怎么了？”小弟问。
“以后，她也是你们的老大了。她说的话等于我说的话。”巴特没有回答小弟的话，反而这样要求到。
小弟瞪大双眼。
我…，她谁啊。
“啊啊啊啊啊啊……”
陈梵希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和自己变成了怎样可怕的人。
她感到一阵恶心。
虽然陈家也是从街头起家，这种黑暗的事情她也一直有所耳闻，但是陈梵希干净的手一直没有粘上过血腥味。
而今天，一切彻底改变了。
陈梵希颤抖着看着自己的手，豆子大的泪珠飞奔而出。
于是人们在大街上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一个美丽的女孩正蹲在路旁顾若无人地哭泣。
“也许是失恋吧”。路人摇摇头，继续走。
这种事真是见怪不怪。
陈梵希感觉世界只剩她一个人，因此她肆无忌惮的哭着。
什么东西闯了进来。
这时，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手帕，捏在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上。
她顺着那只手看去，原来它的主人是一个短发的年轻男人。
他穿着黄灰色外套，里面是很常见的黑色制式西服。
样子很好看，皮肤白皙，倒真是个公子模样。
“擦擦吧。”他说。
陈梵希一脸茫然，但还是接下了手帕。
“哭的这么伤心，为什么？”他问。
“我……”
“这位先生，请你保持距离！”巴特已经尾随而至。
“这位是？”男人疑惑道。
“这是我家小姐。”巴特保持戒备。
“哦…幸会。”男人说。
“巴特，他不是……”陈梵希举起手帕示意巴特不必如此警惕。
巴特心中了然于是略有放松，道：“抱歉了，像阁下赔罪。请您理解，毕竟现在世道不太平。”
“没关系，我明白的。”
“我们走吧。”
陈梵希和巴特走远。
男人看着走远的倩影，陷入沉思。
阿卡姆市还有这样好看而又气质独特的姑娘吗？
可惜忘了问她的名字。
罢了，有缘自会相见，还是先处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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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希，发生什么事了吗？讲给我听好吗？”
“巴特，我……”陈梵希轻咬粉唇道：“我之前的人生，其实一直都从未踏进过你们的世界。我虽然在旁边看着，但是总以清高者自居，心里其实看不起你们这些处理基层脏活的干系。
也许这就是父亲对我一直冷淡的原因吧。
而我一直以来被保护的很好，心理逐渐退化，对日益复杂人心缺乏理解，以至于有今日之祸。我甚至还不如小时候的自己。”
“不要这样想……”巴特说。
“不，巴特。我其实已经明白，想要找回梵薇，想雾野溢之复仇，我就必须要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就必须要弄脏自己的手才行。
可是，我真的，我……”
少女看着自己的手轻轻颤抖着。
巴特也悲伤起来，他的手停在少女肩膀外，内心挣扎了一下，又缩回去拍在少女背上。
巴特说：“我明白了。梵希，你很善良。可是，那些人只不过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而已。他们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任何有益的价值。他们没有真的朋友和爱人，也没有家人等他们回去，他们完全是多余的。”
“所以…”巴特总结道：“梵希你完全不需要有负罪的心态。”
“不，不对！”陈梵希道：“你完全错了。杀人就是杀人。因为对方做过坏事所以就心安理得吗？
不，不对。对方……也有可能是活生生的人啊！”
少女身体颤抖着，她现在已经情绪极不稳定，纤细的内心陷入了巨大的混乱之中。
怎么办？
想要复仇就必须蜕变。
什么都不肯牺牲，就想获得改变吗？
她明白的。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她却没想到要牺牲的代价是如此沉重。
她将来还要消灭上千上万的敌人。而那些敌人，他们可能有爱人在等他们，可能有些需要侍奉高堂，还有些可能有子女要照顾。
她可以无情地剥夺他们的权利吗？
她可以在此基础上不择手段地前进吗？
太难了。
太难了。
还有其他选择吗？
还有另一个选择。
巴特。
陈梵希看着巴特。
没错，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眼前这个男人。他来前进，他来复仇，自己只需要将自己完全的献身就好。不再背负日益沉重的十字街。
陈梵希看着巴特，用奇异而梦幻的眼神。
“不要犹豫，不要回头。”巴特说。
巴特看着陈梵希那梨花带雨的俏脸，心中已经翻涌起无数次的争斗。
最终他还是咬咬牙，撇开了脸。
他说：“不要犹豫，不要走回头路。不要将命运交给其他人。”
“但是，如果是巴特的话……”
“即使是我，也不行。你必须磨砺自己的内心，让自己强大起来。”
“我……不！我还是……”
“振作起来！你忘了你被囚X的日子了吗？”巴特箍住她的肩膀摇晃道。
陈梵希又回想起那被无情摧残的日日夜夜。
“我……没忘。”
“不要迷茫，不要犹豫。将自己的惨痛经历化作持续向命运挑战的力量。你要一直向前走。走到如果有一天，我和你站在对立面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毫不犹豫的杀了我。那样的话，你就可以在这里生存了。”
“不，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巴特。”
“当然，
我知道。
现在，请停止哭泣吧。我们不是已经知道雾野溢之这个勾酿羊的藏在哪了吗？我们接下来需要计划，没时间犹豫了。”
陈梵希擦干泪水，提起雾野溢之，她的眼神也坚定了一些。
“对，没时间犹豫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