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是逼兀的环境。
陈梵希摇摇头，她说：“我绝不会说那种下流的话。”
她的对面是一个黑影，他一把拽起陈梵希脖子上的链子，陈梵希吃痛。
他说：“有点自知之明好吗？你未来还有希望吗？你注定要一直做这种事哦！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如果你不肯说的话，我就把那些字刻在你身上。”
陈梵希慌了神：“别……别……，我说……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梵希秀美小巧的鼻子皱了皱，睁开朦胧的双眼，睡眼惺忪，阳光透过百叶窗晒到她的额头上。
又是一夜噩梦。
白墙，阳光，绿植，暖被。还有衣服，还好好穿在身上呢。
只是……噩梦罢了。
镜子里是谁？哦，对了，是我自己。
长头发，小脸蛋，玲珑曲线。
头发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长的？
哦对了，是在“那里”的时候。那些人不允许自己剪头发。
脸蛋呢？
也是在“那里”。
还有这里……怎么会这么大，以至于走路时也变成了障碍……
为什么我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该死。
陈梵希抄起一把剪刀快速剪下一绺头发。由于速度太快，脸上还留下了一道浅浅血痕。
微弱的痛感让陈梵希混乱的心恢复平静。这已经不只是多少次混乱的歇斯底里了。
罢了……陈梵希放下剪刀。
“我在干什么呀……”
……
……
“嗨，巴特，早上好呀。”
“早上好……梵希，你的头发是怎么了？还有脸上那……”
“哦……你说这个呀。我刚才起床的时候想自己理发来着，结果没控制好距离呢……”陈梵希平静地说。
“……”
——————
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坐在腕森酒吧的吧台上喝闷酒。他的名字是方牧。在莱克特街区上，以巴特小弟的身份自居。虽然他的自身实力不强，但是由于背乘巴特这颗大树，在这片街区也没有什么人敢明着动他。
方牧最近很苦恼。
巴特大佬最近和一个女人打的火热，似乎逐渐和他们这帮弟兄冷却了。
巴特不仅资助这女人成立了一个什么“斡脱屋”，暗里给了这女人不少钱，甚至还给她组织里“创始人”的待遇！
可恶！温柔乡向来是英雄冢啊！再这样下去是要坏大事的！
那女人自己也是见过几面的，的确是长的很美，玛德，连自己都有些心动，更不要说是巴特了。
这女人性子倒也温良，也没有和自己有什么冲突，如果就此相安无事倒也还好，只是巴特那一方做过了头，送了会社送票子，送了票子送房子…殷勤过头了吧。
万一哪天这个叫陈梵希的女人吹吹枕边风，让巴特挪用组织公款怎么办？
真心烦……
啪！
方牧放下已经空掉的酒杯。
“喂，结账！”
方牧摇摇晃晃走在微醺的街道上，一边哼歌一边嘴里不知嘟囔些什么。
突然，他感到自己下身一阵急意。于是向左一拐走进一个暗巷里，找了个电线杆开始解手。
真舒服啊……释放完毕，打了个激灵。
他没有注意到暗处有东西在盯着他。
“啊……看清楚你的脸了……你也是其中之一吧。”
一个声音突然喊到。
“谁？谁在那？”方牧警觉起来。
嘶……啦……
是什么金属器械划过地面的声音。
一个银白色的高大怪物出现在方牧面前。
它手持一把长柄镰刀。镰刀划过地面不断冒出火星。
它的头上有两只大脚，眼睛全部长在尖尖的牙齿上。
两排咕噜噜地全都在盯着他！
“shxt！”
方牧吓得腿都软了，跌在地上。
那怪物抬起镰刀，道：“不准你动娜娜……你的手，你的眼，都放在什么地方呢！胆敢接近娜娜的，都得死！”
什么？
怪物的话太跳跃了，方牧一下子没能理解。
况且方牧大惊，情急之下他哪里还记得什么娜娜，樱歌的姑娘那么多…他连跪带爬逃出暗巷。
怪物正是锗曦。锗曦在他身后拼命地追着。一路上打翻了不少东西。
——————
巴特又回忆起前一阵子陈梵希做义体植入术时，陈梵希虚弱的冲着他微笑，告诉他自己还挺得住。
她全身都是汗，发丝贴在满是香汗的肌肤上。尽管她承受了巨大痛苦，依然故作坚强。
巴特心里五味杂陈，挺不是滋味。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她其实根本没有必要遭这份罪。她完全可以离开旧港，去其它好地方生活。他也会放弃一切追随她而去。
只是她还有执念。
巴特缓缓打开烟盒，点燃了其中一只。
此时泰迪医生走出手术室，把手套一甩，道：“终于搞定了。”
“泰迪，我做错了吗？”巴特问。
泰迪疑惑道：“怎么？怜香惜玉了？”
“上次，你和我说她的情况不太乐观的事，我想仔细了解一下。”
她？泰迪想：大概指的就是那个叫陈梵希的女孩吧。
“好吧。我也没有那么多好奇心。我不问了。不过，看在你我这么多年合作伙伴份上，我还是告诉你一句：那女孩活不长。”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巴特慌忙道。
泰迪医生压低声音，还看看手术室那边，确定无人能听见才说：“很古怪。我不知道是谁把她的身体搞成这样的。但是那人的手艺可真次。
说句不好听的，她现在只不过是一坨会思考的肉块罢了。
可能你会说，所有人不都是一坨会思考的肉块吗？
我举个例子吧。你看见墙上那台机械钟了吗？它的构造也不算复杂，无非是齿轮多一些罢了。但是经过钟表匠的设计和精心调整，它就变成了一台精密的计时仪器。
可是那女孩现在的身体状态，简直就像是把机械钟彻底拍烂，又强行粘到一起，为了让它工作还安上了电路板和电池。没有一个完整的蓝图，只是为了实现功能而勉强组装。虽然的确实现了功能运行，但是里面的结构简直就是乱七八糟。
不过，也有可能是主刀的人刻意这样做，简直就像是为了完成什么目的而临时创造的容器一样，毫不怜惜本体的原初生命力。”
“有什么补救的办法吗？”巴特问。
泰迪摇摇头，道：“目前还没有，不过，也许以后会有什么转机也说不定。人体改造和义体植入在今天都是很成熟的技术，但是即便是我也不敢说明天的技术形态和理论不会颠覆，说不定…在某些地方已经开始改变。”
“希望您能帮我。她对我很重要，哪怕是豁出我这条命，只要能让她过的好。”巴特说。
“我明白。我嘛，你是知道的，只要钱到位，绝对尽力的。”
“谢谢你，泰迪医生。还有一件事，希望她的身体状况能对她个人保密。她已经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才过上一点平静的生活。”巴特道。
“我明白的，你放心。”
“那么，我告辞了。”
“慢走。老徐，送客！”
巴特离开了泰迪病院。
老徐道：“那女孩是什么人？巴特如此上心？”
泰迪道：“你还记得一年前失踪的陈家大少爷吗？”
老徐道：“记得。我开始时也纳闷，这个女孩竟然和陈家大少爷是一样的名字。不过，【陈梵希】这个名字是很普通的名字，很多人都这么叫。当时我也就没有多想。如今看来，您是说……”
泰迪说：“只要活的够长，你就会明白根本就没有巧合。这个女孩，大概就是一年前失踪的陈家大少爷。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他的确被人变成了一个女人。真是可怜呐……”
老徐长叹一口气。
“嘛，不过她也还算幸运。这片街区比她惨的多的是。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生意就行了。不必过分施加同情心。”
“是。”
——————
方牧快被追上了。万幸，被刚刚从泰迪病院那里回来的巴特给撞上了。
“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巴特一看来人竟然是小弟方牧。
“老大救我！”
“？”
说时迟那时快，锗曦挥舞镰刀呼啸而至，来不及细想，巴特快速躲开。
身姿站定，巴特看清楚了来人。巴特毕竟身经百战了，对于这点骇人的造物也不感到害怕。
他立刻挥舞随身的小刀向锗曦头顶砍来,锗曦横举镰刀,用力一推,把巴特挡了回去,而后锗曦手腕一转,向巴特小腹横刀砍去。
怎料巴特身形灵巧，轻轻一跃，跳到锗曦身后,稳稳落地。
就着落地时的缓冲蹲下,反手持刀向锗曦的小腿刺去。由于巴特使的是一把匕首似的短刀，给了锗曦机会，锗曦一转身,持刀由下往上一挑,挑开巴特的刀,刀锋忽地转而向巴特脖颈去。
巴特不慌不忙,不断转动手腕,短刀在手掌中旋了几圈，架开锗曦又快又狠的刀,闪出几道火花来，并不断向后迈步。锗曦察觉此人实力不小,攥着镰刀的虎口被震的发麻。旁人看了只以为是锗曦在进攻,实际却连接招都有些手忙脚乱。
锗曦瞅准巴特一个缓手，起身一个跳跃，跳在了路旁一家便利店二楼的货栏上。
锗曦和巴特二人对视若干秒，锗曦选择离开。巴特也没有选择追上去，而是目送锗曦远去。
“你没事吧。”巴特对方牧说。
方牧气喘吁吁惊魂未定，只能拼命点头。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