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凌苦笑，心里不由得回想起男子见面时和她们的聊天内容。
——————
“你为什么会徘徊人间？”开口询问的是星凌。
“我......我生前过得非常贫困，因为经常犯错公司一直都没有给我转正。而且因为长时间的加班，我生前的生活作息十分糟糕。”
“为了不让远在家乡的母亲担心，我在来秧暙市两个星期就谎称自己成功转正了，几乎把每个月的大部分剩余的工资全都给家里，只剩下数百块的交通费和生活费，每天过着有一餐没一餐的日子，几乎天天都只买方便面吃。”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老妈也有预感到我在对她撒谎，几乎每隔几周她都会要求来我的出租屋看看，但是每次都被我拒绝了。”
“现在我去世了，我妈就快要来出租屋收拾我的遗物了，如果再不收拾，谎言就会被揭穿了。”
“我不想被她知道我生前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不想让她在我死后还继续自责。”
“我......不想看见她为了我伤心。”
“求求两位天使小姐，帮我到附近的超市随便买些食材帮我塞满冰箱，再帮我把那些装着垃圾食物的垃圾袋给丢掉。”男子哀求她们，几乎是快要跪下来求她们。
“我真的不想看见我母亲自责，我不想让他难过，求求你们帮帮我。”
“我是她唯一的依靠了，我不希望他在接到我死亡的打击后还自责。她已经上了年纪了，如果再这样一定会把身体弄垮的。”似乎是怕她们拒绝，男子再次强调自己这样做的原因。
——————
恍惚间，塑料袋里购买的食材塞满了原本空荡荡的冰箱了。
在征得男子同意后，她从冰箱中的拿出两罐快乐水。随着易拉罐的封口被拉开，刚忙完的星凌迫不及待灌了几口。
冰凉却又带着些许刺激性的快乐水随着星凌的吞咽滑过喉管，送到胃里。这为本来就辛苦工作的星凌增添些许动力，她也舒爽的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星凌，注意形象。”在她发出不优雅的声音下一秒，房间里就传来了唤言的提醒。
“原来高高在上的天使小姐也会有如此不优雅的一面。”身旁的男子笑着，像是看到了什么新奇东西的小孩子一样。
“没办法，只要是光明的事物必定会有黑暗的一面，我们也不例外。”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就算是神明和大天使也有这样的一面，更何况我们这些小小的天使。”
谈话间，星凌和男子走到了唤言身边。随后她们发现，唤言已经把家里所有垃圾食品和方便面的包装都给收拾进垃圾袋里了。
不仅如此，就连原本乱糟糟的床铺和桌面也被唤言收拾干净了。
随着她打了一个响指，她手上装满速食食品包装的垃圾袋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刚刚问了这位先生，他的名字叫陈莫齐，今年刚大学毕业，已经在那家公司工作了半年。”星凌对着眼前刚工作完的唤言说着，随后向她抛过去手中的快乐水。
敏锐的唤言只用眼睛瞟了一眼，然后十分轻松的接住了星凌抛过去的快乐水。“嗤啦”一声，唤言手上的轻易的被拉开了。
“我的死因是熬夜过度加上长期的营养不良在上班路上晕倒了。十分巧合的是，我当时晕倒的地方是在铁路站台上。所以，我就这样活生生的被列车碾过了。”
“啊这......”星凌似乎想象到了这个画面，手明显抖了一下。
虽然天界有规定尽量不要提问关于死者死因的问题，但是看着眼前的陈莫齐，他实在不觉得他有可能做出什么事情。
“被列车碾过......会痛吗？”短暂犹豫后，她还是问出了自己好奇的事情。
“相信星凌你一定听过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死亡方式是在睡梦中死去。也就是说，他很大概率在疼痛还没来得及传递到大脑就已经死了。”唤言见状，便也开口解释。
“没错。”陈莫齐轻轻点了点头，“我确实还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就已经死了。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繁忙的站台上，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袍，看不见脸并且拿着镰刀的死神。”
“我的死亡原因......也是那位死神先生告诉我的。”陈莫齐抬起头，望着天花板：“我当时知道我自己死了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担心我妈。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们。一直以来，我都是和我妈相依为命。”
“我怕她知道我离世后会撑不住，我真的很担心她。”谈论到自己的母亲，星凌发现身边的陈莫齐眼眶被打湿了。
生离死别的哀感涌上心头，他再不敢正眼看身边的两位天使，眼泪早在眼角边偷偷地想跑出来了。若不是注意到他的眼泪，他的语气仿佛就像说着一个轻松，事不关己的事情。
“所以当时死神先生让我跟他走，我选择拼命逃跑，因为我知道如果不处理完生后事，那我一定会死不瞑目。”
“我拼命的逃跑，但是没用。最后的还是很快就被死神先生抓到了。”
“我央求了他很久，他还是坚持要带我走，直到我告诉他我有事情还没有完成，我宁愿当孤魂野鬼也不会跟他走。结果不知道是他心软了还是妥协了，最终他留下我一个人就离开了。”
“然后我就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最近的超市边上站了好几个小时，期间我一直试图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和预料中的一样，大家都看不到我。”
“随后我也换了好几间超市，也像之前一样一直试图引起别人注意，结果依旧是没有人注意到我。要不是因为我是灵体状态，相信我的声音肯定已经沙哑到说不出话了。”
“失望的我无处可去，跑到了我最常去的便利店。却发现那间7*24小时的便利店居然打烊了。我只能坐在原地，无助的等待谎言被揭破的时刻降临。然后......我遇见了你们。”
“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换其他公司？”这次开口的是唤言。
陈莫齐擦干不小心溢出来的泪水，随后一笑，就像把刚刚的忧愁都扫掉了：“其实这个公司的大家对我也很好了，期间我做错的事他们也没怎么跟我计较，只是扣了一点工资作为惩罚。”
“而且我也在网上看了，实习期会比较难熬，只要熬过去了就是另一片天了。俗话说的好，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