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天过后，某些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最开始先是某些寺庙里的高僧，有些年迈的老僧竟然忽然觉得腰不疼了腿不痛了，身体也有劲儿了。而且更离谱的是，一些连他们自己都存疑的佛教典籍中的功法，竟然变成了能在现实中展现出来的力量。
然后，某些道观里的道士，也惊讶地发现他们随手画的一些符纸，好像真能引动一些什么东西了。
当然，因为多了“灵气”这个难以估计的变量之后，一些负面的东西也将出现在人世中。以前“我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这种话可能就是单纯的放了句狠话而已，而现在······这种话是有可能成真的。
灵气复苏规模渐渐扩大之后，终于在某一天，它冲破了阈值，把一个更加精彩，也更加血淋淋的世界，展现在了世人眼前。
······
“你最近练得怎么样了？”在某个夏末秋初的早晨，萧剑霞问道。
今天月夕并没有在家，事实上，由于曹颜所读的职高今天已经开学了，所以顶着曹颜身份的月夕便去了学校。
“应该······练出了点东西吧？”凌尘其实也不太确定，所以回答得也不算肯定。
“······”这个答案一时间把萧剑霞整的有点不会了，她沉默了几秒后，默默伸出一条纤细白嫩的手臂，“抓住我的手，把精神力导入进去，我亲自来看看。”
凌尘便握住了对方那温热柔软的柔荑，在心里默默运转起调动精神力的法门。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化作了一枚金色的小光点（只可惜这枚光点还有些虚幻，比不上金丹那么凝实），顺着一条宽阔如大江的脉络，沉入一片黑色的海洋之中。
这黑色海洋有着淹没天地一般的威压，凌尘都感觉自己这枚小光点随时都有可能被海洋中掀起的墨色浪潮吞没掉。
但似乎是这片海洋的主人有意识地控制着海浪，凌尘的这枚金色光点还是平安无事地在海面上游弋着，就像是一叶小舟。
等凌尘终于到了黑色海洋的中心位置后，他看到了一匹通体雪白，气势如同山岳一般沉稳的巨狼，蹲坐在黑色海洋中心的孤岛上。
这黑与白的剧烈反差，让凌尘感觉灵魂里都传来震颤的感觉。
“嗡——”白狼睁开了猩红的双眼，看了一眼凌尘的那枚光点，嘴唇张开，露出一口獠牙，似乎是想要说点什么。
但只可惜，凌尘根本无法理解对方在说什么，他的意识里只剩下一大堆洪钟大吕一般的嗡嗡声了。
下一刻， 他的意识终于回到了现实世界。
“吓到你了？”萧剑霞顺手抽出几张桌上的面巾纸，轻轻擦去凌尘脸上的冷汗。
凌尘面色苍白，机械地点点头：“嗯······那个压迫感确实大了点。”
萧剑霞轻笑道：“我这还是有意收敛了威压呢，一般人想要入侵我的精神世界的话，估计早就在黑海里淹死了，就算勉强能渡过黑海，那白狼也可以直接吞了那人的魂魄。”
“那匹白狼就是你现在这个身体的本相吧？”
“是啊，”萧剑霞说道，“不过你这练的还不错嘛，才练了两个星期就摸到筑基的门槛了。这个修炼速度在我们那边也算得上是一线天才的水平了。”
“话说我该怎么筑基啊？我其实昨天就想问你这个问题来着。我现在感觉我一直练的话，也只是在练气的基础上再强化一点而已，还达不到质变的效果。”
“等你找到那个契机了，你就要想办法撕碎由你体内的灵气淬炼出来的那个光团，用光团的碎片反哺你的身体，等熬过了这个过程之后，你这才算是进入筑基的水平。”
“也就是到了筑基的境界，普通人和修炼者的差距才会渐渐拉开，像你这种练气的水平······顶多只是个会点防身术法的普通人罢了。”萧剑霞抿了口茶水，说道。
“正好，”她说道，“你连着练了也有十几天了，我今天就给你布置个小测验，用你们这边的说法叫做阶段性考核吧，你要能通过这个考核，我明天就放你一天假。”
凌尘心中大喜：“好啊，你要考我什么？”
萧剑霞摸出前几天新买的手机，从里面找到几条她和月夕的聊天记录，打包转发给了凌尘：“你把手机拿出来，看看我发给你的这段记录吧。”
凌尘粗略浏览了一下，原来是曹颜就读的职高（莲花市佳润信息技术职业学校），前几天出了个因校园欺凌而自杀的事件，有一名职高二年级的男生趁某个信息机房无人值守的时候，在这个机房里割腕自杀了。
然后月夕本身就是妖怪嘛，用道家或者佛家的说法也可以算是“邪祟”了（她虽然是以讨口封的形式化形得道，但她并未享受过香火祭祀，因此不能算是保家仙——作者注），自然对这种事情比较感兴趣，她稍微观察了一下那个被封禁的计算机房，得出一个结论——有些阴气异常地聚集在那个房间里面，那个自杀的学生很可能还没离开。
“看完了吧？”
“嗯······”凌尘点点头，“所以你的考试题目应该跟这个男生有关吧？”
“对，你今晚就去把这个事儿解决了，我会陪你去，全程给你护法，但我不会出手。”
“无论是超度他，还是把他打得魂飞魄散都可以，反正你能解决这个事情，我就算你通过考试了。”
凌尘听完这些后，下意识说了一句：“但我好像没有对付这类东西的手段诶，我难道拿拳头去打么？”
“我可以教你几个简单的符咒画法，但我现在是妖躯，而且体内的修为以魔道功法为主，我是没法画这些符的，但你可以。”
“你准备一下吧，”她站起了身，似乎是走向了卫生间的方向，“我给你两个小时，你要学会五张符。”
······
在经过了无数次试错之后，凌尘终于歪歪斜斜地画出了几张接近于废品的“破煞符”、“金甲符”、“天师借火符”等道家符咒。
萧剑霞看到他的成品，都感慨了一句：“这符咒画得跟狗啃了似的，竟然还能生效我是没想到的。”
“来，”萧剑霞捻起一张破煞符，递给凌尘，“我现在是妖躯，这个符咒对我有用，所以你在我身上触发一下试试，我看看威力如何。”
“这······不会伤到你吧？”
“赶紧的，别浪费时间了。”
“好吧······”凌尘颤颤巍巍地把一张符纸贴在萧剑霞的手臂上，右手掐了个剑指，指着符咒轻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没有什么动人的特效，只是“噗”的一声，那张符纸就变成了一堆纸灰。
“感觉怎么样？”凌尘带着些许希望，询问萧剑霞。
“嗯······挺疼的。”萧剑霞面无表情，说道。
“真的？”
“安慰你而已，”萧剑霞实话实说，“你这样的攻击来一百次也破不了我的防。”
“那你刚才还那么严肃？！”
“我不把脸板着的话，我怕自己笑出来。”对方很认真地回答道。
······
晚上八点，学习氛围不咋地的职高里面已经基本没有了学生。
这学校名义上是封闭式的管理，但实际执行起来漏洞百出，因此大部分学生找到漏洞后就溜出了校园，打算体验一下莲花市轰轰烈烈的夜生活。
一台本田飞度靠着学校围墙边停下了，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女低声交谈了几句什么，男的那个就很艰难地翻墙进了校园。
至于那名女子嘛，只是从容地一跳，就越过了三米高的围墙，稳稳落入校园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