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男生身上的异变逐渐加剧，凌尘也感觉到了越来越强烈的压迫感，他只能全身心地调动体内那原本就不算多的灵气，让它在四肢百骸内有序运转，尽量抵消掉一点对方的负面buff。
当然，为了给自己来点气势，垃圾话也是必不可少的。
凌尘想着自己背后反正有大佬罩着，于是直接就说道：“你但凡当初对霸凌你的那些人拿出现在这种气势，你还需要用自杀来逃避么？”
这句带着点儿地狱笑话风味的开场白，让男生心里本就所剩不多的理智几乎降到了零点。
他怒吼一声，双手变长，十根手指上长出漆黑尖利的指甲，校服袖子猛然崩碎，露出满是刀痕的手臂。
他手臂上的刀痕往外渗出粘稠恶心的血液，同时双爪接二连三挥出，在空气中带出一片血雾和满天的残影。
凌尘在粗浅道术的加持下腾挪躲闪，没有被对方击中。
他在刚才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对方的攻击似乎无法破坏这个屋子。
这男生之前一爪朝凌尘的脸挥来，凌尘直接往前一趴，整个人趴在电脑桌上，让对方那力道十足的一爪从他后脑上掠过。
按理来说，这一爪应该会打到桌上的电脑屏幕，不过凌尘并没有听到屏幕破碎的声音，等他站起身后，也没有看到坏掉的屏幕残骸——那玩意依旧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男生手臂上的刀痕依旧有规律地往外喷涌着鲜血，凌尘之前一不小心踩了上去，差点滑倒，而对方却可以在这满是血污的地面上畅行无阻，很是诡异。
“娘的，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啊！”被对方缠着打了一会儿后，凌尘心里也有些烦了。
在之前的腾挪躲闪中，他也大概摸清了对方的攻击路数——先是配合之前布置下的血污来一阵猛攻，猛攻过后大概会有十五秒左右的缓冲期，在这期间他的攻势会变得很慢，甚至到停滞的地步。
所以······凌尘果断抓住缓冲期，左手抡起王八拳，一拳挥过去。
有道法和微弱灵气加持的拳头确实可以触碰到厉鬼一类的灵体，但凌尘只有练气后期的境界，这一拳的力量也就是跟普通人**开的水平，并不能对厉鬼状态下的男生造出什么伤害，只是能微微延长一点对方停滞的时间。
但这，已经够了！
“天师借火符！”凌尘右手从裤兜里抽出符咒，夹在指尖，往前一送，学着电视里的样子高声喝道，“急急如律令！”
“嘭！”符咒在贴到男生身上的那一刻就化作火团，熊熊燃烧起来。
凌尘那点微弱的灵气引燃了这张符纸，但男生身上的怨气和阴气，才是天师借来的道火最好的燃料。
须臾，男生就变成了一个浑身着火的“火人”，与此同时，电脑机房里那种令人不舒服的诡异气氛也消散了很多。
地上那不正常的血污渐渐淡化消失了。
凌尘往后跳了几步，避开了火焰燃烧的范围，同时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金甲符和一张破煞符，先用金甲符给自己套了个盾，再拿着破煞符，随时准备最后的补刀。
等火焰彻底熄灭后，那男生的躯体已经变成了几乎透明的样子，他身上的异变已经完全不见，仿佛又变成了那个被坏学生霸凌的弱小同学。
他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眼神里的怨毒之色丝毫不减。
凌尘叹了口气，手里拿着破煞符，一步步朝他走去。
“我做错了什么？”男生的语气可以说是质问。
“不，”凌尘说道，“是他们错了。”
“那为什么我······”
“我不知道······”凌尘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
“不过我会向你做一个保证，”凌尘认认真真，一字一句地说道，“那些欺负你的人，会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真的吗？”男生的眼神微微一亮。
“我保证。”
凌尘听到了对方沉重地叹息了一声，整个鬼魂愈发的透明，并且开始闪烁起来。
根据凌尘所学的半吊子道法内容，他很确定这是维持对方魂体稳定的“执念”出现了动摇······这也就意味着······这个男生以厉鬼身份在阳间活动的时间，不多了。
凌尘收起了那张符纸，庄严肃穆地站在原地，看着对方的身影愈来愈淡，面容愈来愈模糊，最后彻底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缕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阴风。
那缕阴风吹起了电脑桌上的一张纸，这张纸上满是污渍，但却隐约能看出几个名字来。
凌尘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巧合，他默默收起了那张纸，离开了电脑机房。
“嗯，还不错，”萧剑霞早就在门外等着了，“二十五分钟，对你这样的新人来说，很可以了。”
“而且，”萧剑霞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继承了那个男孩子的因果吧？”
“是，”凌尘掏出了从计算机房里带出来的那张纸，“我会想办法查清楚到底是谁霸凌了他，然后让霸凌他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这件事倒不是我给你的考核题哦，”萧姑娘露出个“我懂”的表情，“所以如果你需要我帮什么忙，我也是可以勉为其难地帮你一下的哦。”
“那多谢了。”
两人逃离学校后，凌尘默默掏出手机，又从萧剑霞口中问出了月夕的联系方式。
“喂，月夕啊，我凌尘，”凌尘在电话里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现在需要你帮个忙啊。”
“你问我什么忙？嗨，其实就是······”
萧剑霞在边上补了一句：“你可以跟她说，这种事情是长功德的，这对她这样的妖修很有帮助。”
凌尘冲萧剑霞投了个感激的眼神，随后把这番话说了一遍。
果然，功德的诱惑让月夕决定帮凌尘查明那男生生前被欺凌的情况，并且她还提出一个小要求：“我能拿那些人练练手吗？”
“随便，”凌尘说道，“你要愿意出手我还得谢谢你。”
······
还是那所职高，某卫生间内，四个男生聚在一起抽烟。
“我说王哥啊，”有个正把烟头随手在墙壁上按灭的男生冲庞边一个留了头红色板寸的男生说道，“听说早几天那个小林自杀了？”
红色板寸男笑了笑：“呵······那样的废物死了就死了呗，难不成你害怕会连累到你？”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男生讪笑道，“我当然知道王哥家里关系不一般啊，但······”
“有什么好怕的，出了事我给你们摆平就是了，你们跟着我混还能受委屈？小林死了，你们到时候再重新找个有趣的玩具不就行了吗？”王哥一脸的不屑。
“王哥威武。”一个气质有些猥琐的眼镜男笑呵呵地给王哥捧了个臭脚。
“那个······”卫生间的门被推开，留着金黄色双马尾发型的曹颜（月夕饰）探了个头进来，又很快缩了回去，“走错了，不好意思！”
“咻——”王哥戏谑般地吹了个口哨，“曹颜妹子，来了就别走嘛！”
“嘿嘿，”眼镜男眼疾手快，跑出门外一把拽住了“曹颜”，把她硬生生拉进了卫生间里，“来玩玩嘛。”
“你们要干嘛？！”曹颜满脸惊恐，身体颤抖着。
“看你这样应该是个雏，”王哥吐掉了嘴里的烟头，长着青春痘的脸上露出猥琐油腻的表情，“有没有兴趣陪我们几个出去玩玩啊？”
“我······”曹颜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这下更是直接勾动了这几个小混蛋的内心，他们的行为也渐渐丧失了道德的底线。
终于······
“啊啊啊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尖叫声，接二连三地从那狭小的卫生间里爆发出来，这声调大概连帕瓦罗蒂听到了都会觉得自愧不如。
“妖······妖怪啊！”王哥是最后一个晕过去的。
在他昏迷之前，看到的是那张熟悉的面孔在某个瞬间变成了半人半狐的模样。
不过那种恐怖诡异的感觉，才是让他精神崩溃的原因。
“啧······”月夕一个个地把他们的头踹进了男厕的尿槽里，确认外面没人后，大摇大摆地离开了这卫生间。
第二天，就传出了某职高卫生间里发生了三人溺水身亡，一人深度昏迷的新闻。
（我回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