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两点，魔都附近农村的某废弃厂房中。
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皮肤的吴XX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他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这不仅让凌尘和月夕大开眼界，也让他们知道了“魔”这个字的可怕之处。
萧剑霞作为年轻的魔君（灵魂年龄500来岁，肉体年龄1000岁左右，在一堆几千上万年的老怪物里确实算年轻的），在折磨人上确实颇有创造力。她甚至还天才般地的结合了一些现代物品，对吴XX的肉体和精神进行了地狱式的折磨。
这些折磨人的方法包括但不限于“把日光灯管塞进菊花中然后一脚踹碎”、“在保证清醒的状态下不加麻醉地从手臂上摘取骨头”，当然还有洗脑式的精神攻击和一些写了就不能过审的刑罚手段。
而且，她一边动手，还一边向凌尘等人输出自己的观点——“为审讯而折磨人其实是最低级的做法，相对高级一点儿的做法呢······则应该是为了折磨而折磨，为了让对方感受痛苦而折磨，审讯反而是这种行动的副产物。”
“因为在这种目的之下······被折磨的那家伙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都将崩溃，死亡才是解脱，而为了得到这种解脱，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
看着萧剑霞像是在做艺术活动一样，在吴XX身上进行创作的时候，凌尘还好，勉强能看得下去（毕竟他家里曾有涉黑背景，类似的私刑他也见过一些），但月夕就已经呆住了，整只狐狸进入了一种“因受到过度惊吓而宕机”的状态。
至于凌尘他们想知道的那些东西吧，他是已经全部交代了，甚至恨不得把自己小时候尿了几次床这种琐碎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以求解脱。
“月夕，”凌尘叹了口气，“月夕！帮我把手机拿出来。”
“啊······哦！”月夕终于从错乱中回过神来，帮凌尘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凌尘用自己的脸把手机解锁后，说道：“月夕，你把我QQ打开，找到断魂之殇，给他打一个视频电话。”
“好······”月夕照做了。
“调到后置摄像头，把镜头对准地上的这个人。”
“嗯。”
“凌尘，你就要放过他了吗？”萧剑霞微微一笑，摘掉了手上已经被鲜血染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一次性手套。
“嗯······”凌尘打开了九二改手枪下面挂着的手电筒，让白花花的光圈照亮了吴XX那没有一丝神采的面孔，“不过他还有最后一点用。”
“视频接通了。”月夕低声提醒道。
断魂之殇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镜头里的景象。
吴XX身上的绳子已经被全部解开，他似乎知道了自己即将到来的命运，但还想挣扎一下。
他艰难地蠕动着伤痕累累的身子，一点儿，一点儿地，用尽全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点儿轻微的运动又刺激了他身上的伤口，于是鲜血就流淌出来，染红了地面。
“齐墨，你好好看着，”凌尘盯着吴XX，却在和视频另一头的断魂之殇交流，“我们既然答应了帮你找人，那么你的仇······”
“······我就顺手帮你报了。”
凌尘把枪口对准了吴XX刚刚撑起来的脑门，轻轻扣动扳机。
“噗——”一枚被消音处理过的子弹从枪口中射出，直接打爆了对方的右眼，然后子弹残存的动能撕裂了他的大脑，又掀起他后脑勺的颅骨，带出一片红白交杂的脑浆。
“咕咚！”吴XX右眼中弹，头颅崩裂，倒在了地上。
他那还完好的左眼里最后的神采并不是什么懊悔，而是恐惧。
“谢谢。”吴XX倒地后，视频对面的断魂之殇轻声说道。
然后······视频自动挂断了。
“哈啊······”萧剑霞打了个哈欠，“好了，咱把这里处理一下就走吧。”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顺手杀了一只鸡鸭，然后麻烦家里人打扫一下厨房一样平淡。
凌尘轻轻弹出一张天师借火符，符咒正好落在吴XX死不瞑目的尸体上：“急急如律令。”
熊熊燃起的火焰烧毁了尸体，烧毁了地上的血迹。
但烧不去的，是某些人曾犯下的罪孽。
赵灵樱的瞳孔里跳动着火光，但眼神里明显带着点畏惧，还带着点厌恶。
身为水鬼的她，对火光这种东西，天然带着畏惧和厌恶。
她看着安可儿进了厨房，把燃气灶打着后，就开始煮挂面。
在经历了几次三观崩溃重塑后，安可儿对身边有只水鬼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就算现在有个白胡子老道长踏着七彩祥云降落在她面前，并自称是太上老君下凡，她可能也只会点个头，说声“哦”。要是这时候再来个头顶光圈，自称是耶稣的西方中年男人走过来，她可能也只会问一句“您是过来出差的吗？怎么滴，华夏这边还有您的业务啊？”
“你吃吗？”安可儿看着厨房门外的水鬼少女。
“嗯······谢谢了。”
虽然她现在吃东西只能尝个味道，但能尝尝味道也是好的。
“那待会儿给你盛一碗，给你加个蛋吧？”
“好。”
“话说······”安可儿一边用筷子搅动着锅里的面条，一边问道，“是谁叫你过来保护我的？”
“呃······”赵灵樱沉默了一下，“我觉得还是不告诉你为好吧······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安可儿直接脑洞大开了：“难道我们家族是那种隐蔽的修真世家？你是我们家族安排过来保护我的守护灵？”
赵灵樱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那个······你想太多了吧。”
夜色依旧深沉。
凌尘打着哈欠，开着那台SUV，想尽快找个落脚的地方休息休息。
后排的月夕已经睡熟了，靠在座位上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关于齐墨要找的那个人，你应该有思路了吧？”萧剑霞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但却在和凌尘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
凌尘轻轻转动着方向盘：“先去魔都找找吴XX的上级吧·····根据他的说法，他们内部应该有套关系网。”
第二天，上午十点。
某商务酒店前台。
凌尘掏出伪装成警官证的黄纸：“我是T市公安局的警察，现接到群众举报，有个我们那边的逃犯逃到了你们这里，所以还请你们配合一下我们这边的工作。”
凌尘知道自己说话带着的东北口音装不了魔都这边的警察，所以他决定再用用“T市警察”的这个假身份。
“那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呢？”前台小妹对他编造出来的身份深信不疑。
“来一个人，带一张万能房卡配合我们。”凌尘也在网上学了很多刑警的办案流程和话术，因此模仿起来也算有模有样，至少可以糊弄不懂行的普通人。
于是乎，前台小妹带上了房卡，跟着凌尘他们乘电梯到了酒店顶楼，走到了某间总统套房门口。
凌尘走上前堵住了猫眼，压低声音吩咐前台小妹：“你说你是来打扫卫生的。”
“先生，”前台小妹很配合，上前敲了敲门，“是您叫了打扫房间的服务吗？请您开一下门可以吗？”
“我没有叫这个服务啊，你们弄错了吧？”屋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但我上面显示的就是······”前台小妹继续配合着凌尘演戏，“要么您开下门，我们确认一下吧？”
“哎······屁事多！”
当他打开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酒店服务员”。
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本警察证和一支套着消音器的手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