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老师您好。”凌尘微微一笑，朝面前这个戴银丝边眼镜，三十岁出头的精致少妇打了个招呼，随后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这玩意是临时设计，并且是刚刚才打印出来的）。
如果有眼尖的人看这个名片的话，会发现在这名片上，凌尘和萧剑霞把自己写成了某知名道馆的还俗弟子，还加了一大推头衔，显得牛B轰轰的。
那少妇伸出玉葱一样的手指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就把它收进自己的包里：“啊······两位就是凌先生和萧小姐吧？我听学生介绍过你们，说你们是有本事的人。”
“那是自然，”萧剑霞也配合凌尘演起戏来，“您的事情我们大概已经了解了，就直接进入正题吧。”
萧剑霞脸上的笑容很温和，但语气里却带着一些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质。
“这个正题······好说，”上官燕瞥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发现紧紧锁着，这才继续说道，“但······你们也得拿出点真本事来吧？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把丑话说到前面，假如你们是江湖骗子呢？”
凌尘看着对方那张就连浓妆也掩盖不了的憔悴苍白的面容，在心里暗骂道：“你特么连‘三盏灯’都快没了，半只脚已经踏进地府了，还有闲心搁这儿问东问西。”
当然了，他的语气还是很友好的：“如果想要我们展示些本领的话，也好说——上官老师您有纸笔吧？麻烦您取一些过来吧。”
很快，上官燕就把一小叠A4纸和一支普通的黑色中性笔摆在了凌尘面前。
凌尘熟练的从A4纸上撕下一小条，用黑色中性笔很潦草地画了一道“收敛神魂，提升精气”的符咒，递给上官燕：“还请上官老师检查一下。”
上官燕左看右看，也没看出这张画了些乌七八糟的符号的小纸片有什么名堂。
凌尘微微一笑，打了个响指：“急急如律令。”
他话音刚落，那张小纸片瞬间就化作一股暖流，融入了上官燕的身体，她感觉之前被噩梦折磨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了！身体甚至都有种年轻了好几岁的错觉！
“纸和笔都是您提供的，”萧剑霞很适时地补充了一句，“这下应该可以证明我们不是骗子了吧？”
上官燕哪还敢再怀疑他们，她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陆地神仙。
只可惜符咒的效果只维持了四五分钟，那憔悴的感觉很快就再次袭来了。
上官燕哀求凌尘再给她画张符咒，却被凌尘拒绝了：“抱歉，这种符咒治标不治本，并不能真正解决您的问题，而且您的三魂七魄被阴煞侵扰过，本就比常人脆弱很多，那句话叫什么······虚不受补啊！这种符咒会把您的魂魄补坏的。”
后面两人问清了上官老师的家庭住址，并约定好晚上再去她家看看，就离开了办公室。
在教学楼走廊上，见四下无人，萧剑霞就狠狠掐了一把凌尘的胳膊，疼得他差点叫出来。
“萧姐姐，我没得罪你吧？”
“你还挺能胡扯呀，虚不受补都给你整出来了，你有能耐倒是继续扯呀！”
凌尘这才搞清楚原来是自己那“较为创新”的解释引起了他真正导师的不满——毕竟在萧剑霞这样的传统派修道者眼中，法术啊，功法啊一类的东西都是比较严肃的，你要解释这方面的问题就得好好解释，容不得半点胡扯。
但凌尘这样的维新派则认为呢······嗨呀，我特么认真解释你也听不懂啊，就干脆胡扯拉倒呗，你就当是听相声了，反正你也不学我这套功法呀。
不过后来凌尘好说歹说，总算是平息了这位狼姐的怒气。
由于距离晚上还有点久，他俩打算出学校四处逛逛。
“咱出学校前，”萧剑霞嘱咐道，“你在上官老师身上留一两道符咒，也算是保护她周全了。”
凌尘想了想，反问道：“那东西白天应该不会出来搞事情吧？”
“难说。”
其实萧剑霞要保她的话，也可以给她留一丝“护体妖气”之类的东西，只不过萧剑霞和那个疑似蒋文倩的邪物之间的实力差距太大了，这一丝妖气可能就能给她震得魂飞魄散了，那就没法去研究什么鬼母的材料了。
最后凌尘还是按照萧剑霞的要求，给了上官燕一张可以被自动触发的“护体符”，并且如果那张符咒被触发了，他这里也能立马收到信息。
还是那台玛莎拉蒂。
凌尘打着哈欠，单手搓动方向盘，想让这台车子停到合适的位置上。
“天不早了啊······”萧剑霞看了一眼车子的中控屏，上面显示时间是21:05分。
“你那张符咒没被触发吧？”萧剑霞问道。
凌尘摇摇头，把车子熄了火，下车走向面前的居民楼。
上官老师住的地方是个莲花市的老式小区，每栋楼只有十几层，但很早之前这个地方是连电梯都没有装的，上下楼都很不方便，也就是近几年遇上了市政府的提质改造工程，这才装上电梯。
电梯间并没有什么人，只有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保安在装模作样地巡逻。
凌尘按下电梯的向上键，静静等待着。
“她是几楼来着？”在电梯里，面对着电梯面板上的那一堆数字，凌尘随口问道。
萧剑霞没有回答，顺手戳了一下“10”这个按钮。
凌尘发现她手上的美甲还是上次做的那个渐变粉效果——这玩意能维持这么久吗？
“叮！”电梯停在了十楼。
萧剑霞的脚步比凌尘略快些，所以是她先走到上官老师的家门前，伸手敲门。
可她敲了一会儿门，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反应。
“我给她打个电话试试？”凌尘拿出手机，输入了之前记下的上官燕的手机号，按下了拨号键。
这下是个傻子也知道情况不对了——因为他俩几乎同时听到上官燕的手机铃声隐隐约约从屋内往外传，但却完全听不到一点儿其他的动静。
“我强行开门吧······到时候见机行事······”凌尘咬了咬牙，临时画了一道“五鬼开锁符”，咔哒一下弄开了上官老师家的门锁。
结果他们一进门，就闻到了空气中有股淡淡的尿骚味。
两人低头一看，就看见穿着轻薄居家长裙的上官燕姿势扭曲地躺在了地上，两条光溜溜的大白腿直挺挺地伸着，一只脚上的拖鞋被踹到了一边，另一只脚上还松松垮垮地套着鞋子。
至于她的这个装扮凌尘他们倒觉得不意外——莲花市这边冬天的供暖还是很足的，虽然外面可能零下十几度，但室内少说也有二十四五度，穿的轻薄点也没啥，至少不热么。
至于那股让人难以启齿的气味么······凌尘看到了她两腿中间那一大片湿淋淋的水渍，他想这应该就是气味的来源了。
上官老师脸上还戴着眼镜，但她两眼无神地上翻着，一只手按着胸口，五根手指扭曲得像是鸡爪，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攥着手机。
“我擦！她咋还晕了呢？”凌尘人都傻了。
萧剑霞则皱起了眉头：“你给她的符咒放在哪儿了？”
“我是在她下课的时候直接交到她手上的······”凌尘说到一半，就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了，“卧槽！她不会随手把那玩意揣到外套的兜里就不管了吧？！”
“上官老师，上官老师！”凌尘蹲在地上，双手发了疯似的摇着对方的肩膀，但这除了把上官燕扭曲的姿势摇得更扭曲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用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