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星城的街头上亦有些年味，虽说不上张灯结彩，但那霓虹闪烁间，也透露着万家团圆喜气洋洋的氛围。
凌尘，萧剑霞，月夕，赵灵樱四人在游人如织的橘子洲头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这里人好多啊······”赵灵樱弱弱地感慨了一句，“有点难受。”
她本是厉鬼之躯，这里人这么多，被阳气冲了一下确实会有些不舒服，也是正常现象。就好比一个大活人站在满是厉鬼的地方，也会很难受的。
“不舒服的话你附我身上呗？反正这儿也没啥人注意咱们。”月夕提议道。
赵灵樱点点头，往月夕身上一靠，她那身影就消失了。
“话说，萧姐你不在鹿家多留会儿么？他们族长都没了，估计局势很乱吧？”凌尘问道。
萧剑霞叹了口气：“我在那儿多留意义也不大了，因为有一部分在外的鹿家成员已经回去了，并且开始分担家族事务，其中就有那个鹿雨雯。”
“然后，”萧剑霞继续说道，“云家那个老头儿，还有琼岛那边的莫家也派了个人去鹿家的秘境里帮忙处理他们的家族事务，那边的局势肯定是已经稳定下来了。”
“我听说他们过一段时间会搞一个族长选举，有这么一回事儿吗？”凌尘问道。
“有啊，到时候等他们选新族长的时候我们再去一趟就是了。这几天反正是已经没啥事儿了，咱好好休息休息吧。”
凌尘发自内心地笑了：“那敢情好。”
毕竟这连着几天的高压生活也着实有些痛苦么，而且他这高压生活，还是玩儿命的呀！
四人（看上去像是三人）沿着法式装修的洲头步道走了一段距离，随后轻轻靠着栏杆，看向了这条宽阔澄澈的湘江。
这条河流闪烁着波光，不疾不徐地自南向北流淌而去。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都各有各的特色，都有不同角度的美。正应着“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美学妙韵。
“几位，”凌尘感觉自己的肩头被人拍了一下，耳边也响起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有没有兴趣就地取材来赌一把？”
果然，来者是一头银发的鹿雨雯，不过她换上了一身休闲打扮，也把那头瀑布一样的银发扎了起来，变得没那么显眼了。
萧剑霞倒是有些许惊讶：“哦？你的本体在鹿家，然后还能远程操控现在这个身体？”
鹿雨雯自嘲式地笑了笑：“再远一点就不行啦，鹿家到星城这个距离就已经是我这个术法的极限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月夕就问了一句：“你又要找我们赌啊，赌啥呢？又是怎么个赌法呢？”
鹿雨雯用眼神指了指离他们大约五十米的一处公共卫生间：“我说了嘛，就地取材，我们待会可以赌一赌第一个从这卫生间出来的人是男是女。”
虽然这橘子洲头人流如织，但以他们这几个非人类和修道者的眼力，透过人流看那个卫生间门口的情况也是易如反掌。
“当然啦，为确保公平起见，你们只能派一个人跟我赌哦。”鹿雨雯幽幽地说道。
“至于赌注的话······”鹿雨雯从羽绒服的衣兜里摸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盒子，“就是这个东西吧，这是我费了些功夫从南岳那边弄来的，是他们的重要法宝之一，可以说是无价之宝。”
说着，鹿雨雯冲众人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面的东西么······乍一看跟“法宝”这两个字并不沾边，因为这东西看上去就是一根雕刻着龙凤图案的圆柱形金条而已，长度也只是一拳左右，不过细细打量的话······有点像是刀剑的握把。
“如果你们输了的话，我并不要什么物质上的东西，我只要一个承诺即可。”
“什么承诺？”说实话，看到那个“法宝”后，凌尘有点心动了。
“在族长选举中，我需要你们的支持。”鹿雨雯终究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还有一件事，”这白毛大姐竟是说出了《成龙历险记》里老爹这个人物的名台词，“与本次赌局无关，但我还是得告诉你们——就算你们不支持我，也不要去支持鹿暗炎。”
“那个家伙······比原来那个族长的野心更大。”鹿雨雯轻描淡写地说出了这句令人细思极恐的言论。
凌尘已经赌累了，并没有想参加这个赌局的意思。而且他还得花点心思分辨鹿雨雯这句话的真假，就更没心思陪她赌博了。
至于萧剑霞么······她这种性格的人，对赌博这种东西压根也没有什么兴趣，之前那次纯粹是为了跟凌尘打配合而已。
倒是月夕兴致勃勃：“我来跟你赌！”
“这位小哥麻烦你计一下时，”鹿雨雯吩咐凌尘，“计时五分钟，我们就赌五分钟后第一个从卫生间出来的人是男是女。”
凌尘拿出手机，设定好了计时程序。
“狐狸小姐是客人，你先选吧。”鹿雨雯微微一笑。
“那我选男的吧。”月夕随口一答。
“那我看来只能选女的了啊。”
众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靠着栏杆，视线则死死看着卫生间的方向。
路人只觉得这四人有点怪异——站在最好观赏江景的地方不看湘江河，却盯着卫生间看，这是什么毛病？
期间卫生间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但由于还没到五分钟，所以这些人的性别对赌局并没有什么影响。
“叮铃铃——”手机的计时程序响了。
“看来五分钟时间到了呢。”鹿雨雯微微一笑。
说来也怪，这卫生间之前一直有人进进出出，结果五分钟一过，反而变成只进不出了！
他们又等了大约一分多钟，这才看到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
但这个人裹得严严实实，从身形轮廓上也很难判断出男女，再加上他们也没有用过这个卫生间，并不清楚哪边是男厕哪边是女厕，因此，为了验证赌局的结果，充当第三方的凌尘还是快步追上去看了一眼。
回来的时候他叹了口气：“那人是女的，月夕你输了。”
“哎？”月夕愣了一下，“不能呀，按理来说男人上厕所不挺快的么？所以进出的频率相对而言会比较频繁，这样算起来的话，概率也相对高一些啊？”
“哎呀呀，”鹿雨雯收起了那个小盒子，“看来狐狸小姐输了呢。其实吧——在我看来，概率这种东西只能给尚未发生的事情做个参考，而当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叫做必然了。”
“而赌博这种东西，”她笑了笑，“全压在概率上和完全不参考任何概率都是不明智的哦。”
“我的判断依据是，”她指着卫生间门口排着的长队，“看那些排队的几乎都是女性，所以女卫生间是处在饱和状态哦，而男卫生间则恰恰相反——这答案已经摆在明面上了嘛，再考虑概率就很没有必要了诶。”
“那么，”鹿雨雯看向了月夕，“请支付赌注吧？”
“好啦好啦！”月夕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我支持你就是啦！”
“你们呢？”
凌尘抬头望天：“我们可没跟你赌。”
“呵呵呵······”鹿雨雯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阴笑，“我还有点私事，先告辞了。”
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游客之中，再也找不到了。
“萧姐，”凌尘说道，“她说让我们担心鹿暗炎，但这个人不是之前已经被你杀死了吗？”
萧剑霞叹了口气：“那小子应该是服用过猫妖的妖丹，身上不止一条命，我当时只是杀了他一次而已，我看他没有再碍事，我也就没去管他······如果真按鹿雨雯刚才所说，这家伙真有不小的野心的话，那确实是我疏忽了。”
凌尘想抽支烟，摸了摸口袋，却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是一支烟都没有了。
他怅然地把手插进裤兜：“这样的话，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
湘江依旧滚滚流淌，但······众人的思绪已经和刚看到这条河时的心境很不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