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凌尘的家中来了一位访客。
那人身材挺拔,估摸着有一米七九到一米八二的个头,穿着全套黑色警服,身上的各种肩章,警徽,警号都规范地佩戴着,脑袋上的头发略长,带着点儿自然卷,但梳得很整齐。那张年轻的脸庞显得清爽而白净,只可惜一双墨镜遮住了他那“心灵的窗口”,让其他人无法确认他的眼神。
凌尘一脸微笑地出来迎客:“你好,请问你是?”
来者熟练地亮出了警官证,上面写着:“聂文武,莲花市刑侦大队副队长,二级警督。”
“原来是聂警官,”凌尘指了指屋内,“您有何贵干,咱进屋说吧?”
青年警官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些磁性:“好的。”
凌尘带着他进了屋内,坐到了客厅里。
现在家里的住户基本都出去了,例如月夕去职高混日子,萧剑霞出去买菜,赵灵樱出去开车拉客,流井嘛······这个就不知道了,反正这家伙的行踪有时候有些诡异,众人都不打算管他,反正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个阴阳师,应该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他给青年警官泡了杯茶,很客气地递了过去。
“谢谢,”聂警官吹了吹手中热气氤氲的绿茶,“我直说吧,我听说你们需要能潜伏到东瀛异能科研部的家伙,我就来毛遂自荐了。”
凌尘想起来自己早几天确实答应过华夏的某特殊部门,答应帮他们尽可能地搜集一些特殊人才,让那些人接受训练后潜伏到东瀛异能科研部充当间谍。
于是凌尘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尽可能和蔼,说道:“聂警官,不要怪我说话比较难听,但······你必须得向我证明你确实有某方面的特殊才能,不然······只能请您继续回单位好好工作了。”
“无妨,”年轻人把茶杯轻轻放在茶几上,“可以的话,你听我说一个有点儿长的故事,你就可以确定是否需要我这样的人了。”
说完这话后,凌尘能感觉到面前这个青年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不同于灵力的特殊能量——看来他是个异能者,就是不知道他的异能是先天觉醒的,还是后天催化产生的。
“请讲吧,”凌尘双手交叉,抵着下把,“我洗耳恭听。”
“介意吗?”青年警官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随后拿出一个打火机在手里把玩着。
“请便吧。”
“啪嗒。”年轻人点燃了嘴上的香烟。
······
“啪嗒。”我冷笑着靠在阴暗的角落,点上了烟盒里的最后一支香烟。
老城区的基建设施通常是不怎么好的,摄像头有很多死角,路灯也时明时暗——至少现在,这里唯一的光源就是我指尖夹着的这支时明时暗的香烟。
我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拿着一张边缘被雨水泡坏的通缉令。
通缉令上有我的照片——照片上的我一脸傻笑,穿着一身莲花市第二医院精神科的病号服——那是我记忆中唯一一次失败的行动留下的印记。
哦,我自顾自地说了这么多,好像忘了自我介绍。
那么我在这里自我介绍一下吧,鄙人廖清远,我的职业套用某部游戏里的设定,可以叫做“超高校级的欺诈师”,也就是诈骗犯——但我自觉我干得比游戏里的那位角色还要厉害。
这世界上骗子的类型很多,华夏古人将其分为“风,马,燕,鸟,瓷,金,评······”等等,例如风就指的是团伙作案设局的骗子,像一群蜜蜂一样,专骗大官,贪官;燕,就是利用美人计骗人的一种骗子。其他类别也有类似的说法,我在这里就不一一细说了。
而我呢,我自认为我不属于上面的任何一类,但我也可以是其中的某一类,只要这个行动给我的利益足以抵消可能负担的风险。
要说我的这身骗人的手艺,还是从一个街边摆卦摊骗钱的老道士手里学来的,那个假道士算是我的师傅,领我入了这个行当,又传了我一身本事。只可惜当我觉醒了“异能 ”之后,他的那些本事对我而言就没什么用了,因此我把我前几次出手骗到的钱送给他,抵消了他的授业之恩,就与他断绝了联系。
至于我的异能是什么,这个以后再说。
我盯着手里的通缉令看了一会儿,思索片刻后,决定动用一条我之前埋下的“暗线”。
“啪嗒!”我用力按下打火机,火机喷出的那束火苗精准地点燃了这张通缉令,最后让它变成了一地纸灰。
我用力一吸,把这香烟的最后一点儿吸完,就把烟头随手扔掉,然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当然,我这手机并不是自己的,而是从一个勤恳工作的出租车司机手上顺来的——我用现金支付了车费后,假装没有带手机,要借手机打电话,他好心把手机借给了我,却被我用一个模型机掉包了。
电话接通了,另一头传来一个沙哑的男性嗓音:“喂?”
“好久不见啊?”我微笑着说道,语气就像是问候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你是······廖清远?!你不是被通缉了吗?!”电话对面好像是被我的声音吓了一跳,这反应真是令我有些失望啊。
“呵······秦厅长,”我把手机贴在耳边,轻声说道,“你应该没忘我们之间的约定吧?”
“你就不怕我直接派人抓捕你?!”
“哦······”我冷笑道,“那我确实还挺怕的······你说你搞贪污和**交易的那些资料,我是用顺丰快递寄到中央纪检委去呢,还是用邮政EMS寄过去好一些?”
“你······”秦厅长似乎是意料到了,我手上确实有他的把柄,因此语气和缓了很多,“你要怎么样?”
“免费送你一条消息,”我回忆着之前穿着偷来的警服混到市局参加会议时听来的内容,“莲花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聂文武早几天打掉了一个道上的组织,那个组织的头头把保护伞供出来了,那保护伞跟你有点关系——如果他们细查的话很快会查到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这个是真的?”
我看了看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我,这才压低声音说了几句话,随后又反问道:“这下听明白了吧?”
“看来确实是你所说的这样,说吧,你想要怎么做?”
我冷笑着说道:“这就需要秦厅长你操作一下了——你想办法让聂文武过来抓我,最好不要带太多人,最多带两三个人过来就可以了。”
“好······我明白了。”
第二天早上,果然有人来到了我临时的住处,那人很粗暴地把我从床上拽起来,问了我几个问题,确认我的身份后,就想给我戴上手铐。
我被他有力的手臂摁在床板上,脸上却带着微笑:“聂警官,听说你挺能破案的,不是吗?”
“哼······”那个青年警官似乎对这样的夸奖很受用,“我能不能破案不好说,但你,廖清远,你的那套非法集资模式可是对社会造成了很大的损失啊!不仅如此,我们这边的证据证明至少有五起杀人案直接或者间接都与你有关!而且······听说你还妄想利用装疯逃脱法律的制裁?”
我哈哈大笑:“非法集资?你怎么不说那些钱都是怎么来的呢?我把剥削阶级手中的钱骗过来,然后捐助给贫困儿童,怎么说也是个献爱心的好事情,抛开这一层不说,我制造的资金流动也可以带动当地的一些GDP吧?再者······我创立的那几个空头公司,可是实打实的交了税!”
“至于杀人的事儿吗······我正当防卫整死了几个纨绔子弟,他们的家人就颠倒黑白把我说成了杀人犯?你要说我是诈骗犯我就认了,这杀人的事我还真就不认啊!”
“一派胡言!”
我感应到了体内能量已经进入到了随时可以激发的状态——就像是一支压满子弹的手枪已经打开了保险,并且上了膛,扣一下扳机就可以把子弹发射出去。
“聂警官,在你把我带出这个房间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说。”
“嗯?”年轻警官似乎有些好奇,但他很快就会因为这个好奇而后悔的。
“其实,”说话的同时,我的异能瞬间发动,“我才是聂文武,而你······是廖清远。”
我话音落下的瞬间,聂警官的思维果然陷入混乱——从他那空洞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灵巧地一动,从床板上弹起来,随后灵活运用拇指脱臼法挣脱手铐。
我一边接上自己脱臼的拇指,一边绕到聂警官的身后,双臂死死箍住了他的脖颈。
我微微一用力,聂警官的那张脸就涨得通红,很快,他就被我当场勒死。
第四天,我就顶替了聂文武的身份,成为了莲花市刑侦大队的副队长。
至于“廖清远”嘛,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他试图袭警,被警方当场击毙,然后由于和警方有近身斗殴的情节,面部损毁严重也是很合理的吧?
那么就有人要问了,虽然你这编了一套死法,但法医一验尸就会验出问题吧?而且,还有DNA也对不上啊?
那么我解决问题的方法,其实也很简单——同时用两条路进行,一边让被我拿捏着把柄的高官给法医团队施压,一边收买部分思想出现动摇的法医,让他们给我篡改验尸报告!我实话实说吧,就算是仪器扫描出来的DNA比对图,仅仅用Photoshop就可以修改其中的碱基对图像!
篡改完那些报告后,我再让几位高官给我背书,这样假的报告也能成真的,廖清远的这个案子也就完美结束了,皆大欢喜,不是吗?
当然啦,穿上这身皮之后,我多少得做一点符合人设的事情。
于是,我带队抓了几个我当初花钱养的电诈团伙——反正他们现在已经无法给我创造经济收益了,那就让他们在别的方面发挥价值好了。
对了,说到这里,可能还有人想知道我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我告诉你吧,我的异能,就是“欺诈”本身。
举个例子,当我需要在赌桌上骗人时,这个异能就会强化我的视觉,触觉和手速,便于我在赌桌上出千作弊;如果我需要用言语骗人时,异能就会在我的语言中附上一种具有催眠性质的能量,让听众对我说的话产生潜意识的信赖——甚至是被我洗脑。
······
“您······说完了?”凌尘盯着面前的“聂警官”,似乎还期待着对方说点什么故事。
“你还想听什么呢?”聂警官,不,廖清远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却遮不住他嘴角的笑意。
凌尘沉默了两秒钟,问道:“我有个问题,还请您明示。”
“但讲无妨。”
“您主动找我毛遂自荐······是认为······这个行为能给您创造足够多的利益是吗?”
“你觉得呢?”年轻人不疾不徐地把这个问题还给了凌尘。
客厅的灯光照在他佩戴着的警徽上,反射着灿烂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