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岛爱与马老师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想切磋一下？”马老师感觉到对方眼睛里的战意，便运着灵力问道。
中岛爱轻轻点头，一双眸子瞬间变得墨玉一般纯黑，瞳孔深处闪烁着一点针尖大小的红光。
“吼——”她没打算再压抑尸鬼的本能，张嘴怒吼，露出口中尖锐獠牙。
虽然凌萧二人并不认识这老者带来的那几名弟子，但他们现在很默契地把交战中的二人围在中间，给他们制造出擂台的环境。
中岛爱没有什么战斗技巧，基本以咬和爪击为主，特别像是某些游戏里的丧尸的打法。
马老师一脸沉着，摆出了起手式，不断地用小碎步移动着步伐。
“嚯，”马老师操着那口地道的豫州地区口音，“很快啊！”
他抬手格挡了几下，乍一看还真显得有模有样，让中岛爱一时间也没有找到下口的机会。
她瞪着那双已经异化的双眼，隐约看到了面前老者体内的血液流动情况——这似乎是尸鬼的天赋技能。
不知是不是错觉，中岛爱总觉得脚上踩着的木屐有点碍事，干脆找个机会把它们摘了，直接让一双被单薄足袋裹着的嫩脚踩在泥土上。
马老师很讲武德，并没有在中岛爱脱鞋子的时候偷袭她。
中岛爱瞅准一个机会，飞身上前，手上的黑色指甲闪烁着寒芒。
一爪，两爪······她的攻势越来越猛，越来越疯狂，隐隐约约已经不属于“人”的境界了。
当然，这点儿手段在凌，萧二人眼里跟小朋友过家家也差不太多，甚至来个柳氏都能算是降维打击了。
不过嘛······人类用两根手指就能把一只蛐蛐捏死，但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看斗蛐蛐一类的游戏。因为有时候战斗这种东西不光是讲力量，也有很多力量之外的因素，正如马老师之前讲过的“武德”，就是一种力量之外的因素。
所以中岛爱这种低级邪祟和马报国这样连金丹门槛都摸不到的筑基武者之间的战斗······在凌，萧眼里看起来是斗蛐蛐，不过也能学到点东西，就算抛开这些都不讲，就当是看个乐子又何妨？
还是把话题移到战局上吧。
中岛爱被马老师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的拳法弄得一时间节奏有些混乱，连连后退了几步，踉踉跄跄几乎就要摔倒。
“朋友们看好了啊，”马老师虚晃一下，让中岛爱一口咬空了，“我们要灵活运用，马家步法！”
“先打三鞭！上开下合！每个关节都是活动的啊！”马老师一边解说，一边神不知鬼不觉地摆出了“松果弹抖闪电鞭”的起手式，两腿岔开，双手舞动，接连打出三鞭。
在中岛爱那双异化的眼睛里，马老师那抽搐般舞动的手臂简直无法判断轨迹，像是两条活动的绳索一样朝她抽打过来。
“有点意思，”萧剑霞笑了，“只可惜没什么用。”
凌尘嘿嘿一笑，趁着几乎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的时候，轻轻拉起了萧剑霞冰冰凉凉，柔弱无骨的小手。
“哎？”萧剑霞愣了一下，看了凌尘一眼，把头扭了过去，但并没有把手挣脱出来，反而还用上了力，想要把凌尘的手抓紧。
马老师似乎也是想借着和中岛爱战斗的这个契机，向他那三个徒弟传授一些东西。
“左正蹬！右鞭腿！左刺拳！”马老师一边喊着，一边打出精妙的操作。中岛爱只能双臂交叉，用身体硬抗马老师的暴击。
“来！”马老师双眼里精光一闪，似乎是抓到了一个取胜的绝妙机会，当场抡起右拳，一拳砸向中岛爱的鼻梁，然后停在离鼻尖只有毫厘之距的地方。
中岛爱的那双黑色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惊惧神色：“戦うのはやめて、負けを認める。（不打了，我认输了。）”
凌尘这时候也补了一句：“她说她不打了，认输了。”
马老师借着凌尘的翻译听懂了中岛爱的那句日语，但他依旧保持着把拳头停在她鼻子前方的姿势，运起灵力说道：“好，那按传统功夫的点到为止，你已经输了。”
说着，马老师就要收拳，诶，收拳的时间，他不打了。
由于马老师没有与东瀛本土邪祟战斗的经验，并没能看出中岛爱那双黑色眸子里隐藏着的狡黠眼神。
于是乎，就在马老师收拳的时间，中岛爱突然袭击，模仿着对方的架势，一个左刺拳直接打到他的面部。
已被转化为尸鬼的中岛爱，那一拳的力量自然不是普通人的水准，就纯力量而言，跟筑基水平的马老师已经是不相上下了。
于是马老师他大意了，他没有闪——其实也不能算是没有闪吧，只不过他扭头躲闪的速度还是比这女尸鬼的拳速慢了不少。
然后，啊，马老师的右眼就被对方的拳头蹭了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似乎是有些淤青。
马老师当时就流眼泪了，一只手使劲儿捂着那只受伤的眼睛，嘴里口齿不清地喊着：“停！停！”
中岛爱回头看了一眼凌萧二人，发现萧剑霞依旧没什么表情，而凌尘也只是挑了挑眉毛，没有多说什么，也就稍稍放心了点儿。
最尴尬的应该还是马老师的那两个弟子······看着自己的师傅被打败了，虽然是被偷袭打败的，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大概两分多钟以后，马老师似乎是好了，他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那只眼睛确实是不流眼泪了，只可惜那一大坨淤青显得整只眼睛都是肿的，几乎只剩下一条缝那种，模样极其凄惨。
中岛爱的眼睛很快也恢复成了黑白分明的正常模样，只是那张苍白的脸上挂着尬笑。
马老师吃了这一下偷袭之后，表情自然也不是很好。
他脸上带着怒容，只可惜这怒容在那一团淤青的映衬之下显得颇为滑稽：“年轻人不讲武德，来——骗！来——透析（实为偷袭，但考虑到马老师的口音问题，采用了音译字，愚以为这样更贴切——作者注），我，六十九岁的，老拳师。”
“这好吗？这不好！”马老师越说越气，甚至涨红了脸，五官挤作一团，“我劝！你这位年轻人，耗子尾汁，好好反思，以后，不要再犯这样的聪明，小聪明啊！”
“大変申し訳ありません！（非常抱歉！）”中岛爱穿好鞋子后直接来了个深鞠躬。
后面她又嘀咕了几句日语，大概意思是“我不懂规矩”、“我是乱打的”一类的话，希望获得马老师的原谅。
当然，盛怒之下的马老师依旧保持着充满武德的良好作风——他也没多要，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开出了一百两银子的价格，可以说是极其实惠。
这个价格不仅让用偷袭这等卑劣手段打伤马老师的中岛爱麻了，也让旁观的凌尘萧剑霞，以及马老师的弟子也麻了——这特么是真敢要啊。
凌尘直接操着一口东北口音就上了：“你这老逼登，瞅你这损色你是真敢要啊！啊，上嘴皮下嘴皮一碰就要一百两银子呗！狮子大开口啊！”
然后在一番“友好”的协商下，这个价格被压缩到了五两银子的程度。
“でも今はお金がない······（但现在我没什么钱······）”中岛爱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
凌尘思考了几秒钟，忽然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口を開けて！（你把嘴张开！）”
中岛爱一脸懵逼地张开了嘴，露出上颚那两颗尖长的獠牙。
凌尘将手伸进她嘴中，轻轻一掰，掰下一颗獠牙：“これはポーションにできる。（这玩意可以制成丹药。）”
她舔了舔断牙处流血的伤口，眼神有点幽怨：“これを借金の返済に充ててくれませんか？（所以你要让我用这个来抵债吗？）”
“歯はいくらでも生えてきます。（反正你的牙齿可以长出来。）”凌尘点了点头。
尸鬼这种邪祟的再生能力还是很强，短短十余秒，那颗断掉的獠牙又长了出来。
凌尘把那颗断牙揣进了储物锦囊，又从锦囊里摸出一张五两面额的华夏银票，扔给那马老师：“收着吧，拿去治治伤。”
马报国无可奈何，只好收了那张银票。
······
几日后，江户城内某酒馆。
右眼上顶着一大团淤青的马报国带着弟子在店内的空地上表演“马家七星刀法”和“松果弹抖闪电鞭”一类的绝学，吸引了不少食客驻足观看。
马老师一套武功演完后，决定给各位讲讲他眼睛上这伤的来历。
“呃······朋友们好啊，我是混元形意太极门掌门人，马报国。刚才有个朋友问我，马老师发生甚磨事（什么事）了？”
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说怎么回事？给我拿了几张画像。我一看——嗷！原来是几天前，有一个年轻人······”
······
好巧不巧的是，正好凌尘今天负责城内的治安巡逻，刚刚好又㕛叒见到了活生生的马大师。
于是乎，他没绷得住，直接笑了出来，引得店内的人开始哄笑，形成了一片快活的空气。
（作者的话：这一章和昨天的章节虽然是玩梗，但可没有划水啊，这位马老师的出场是有一定作用的。）
（另外由于平台全勤政策有所调整，第二卷后续情节的节奏会加快，不过我依旧会给本书一个合理的结局，希望各位读者能够继续支持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