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
白衣青年一边走着，一边轻声说道：“这段时间过得可好？”
雪月抿嘴一笑：“相比师弟你，我倒是轻松了许多。”
接着她柔声问道：“没有哪位峰主长老忤逆过你的命令吧？”
白衣青年摇头：“前辈们都很配合。”
雪月闻言轻轻点头：“那便好。”
两人来到院中坐下。
“不知师弟你要过来，我这的雪花酥都吃完了。”雪月有些遗憾。
白衣青年温声一笑：“那师姐可得在我下次过来之前多做一些了。”
雪月哑然：“下次师弟你过来，可得全部吃完哦。”
白衣青年亦是微笑。
两人说起许多往事，仿佛又回到了数十年前，仍是少年少女的那段岁月。
在白衣青年进入雪灵墟之后，与他感情最深的便是雪月，在这方面就连师尊也远远不及。
在其他雪灵墟弟子都对他敬而远之的时候，只有雪月愿意靠近他，对他展露笑颜，拉着他去玩耍，送他自己最喜欢的雪花酥，说起自己从别处听来的奇闻轶事……
虽然这些年来白衣青年忙于处理宗门事务，但两人之间的情谊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而逐渐疏远，反而愈发亲密。
“师姐，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白衣青年眉头微皱，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深地疑惑：“师尊曾说她在一场雷劫中伤了根基，因此寿元大减，你知道她伤了哪里吗？”
“师尊没与你说过吗？”雪月问道。
白衣青年微微摇头：“我问过师尊，但她没有告诉我。”
雪月沉默了一会儿：“我也没听师尊说过。”
白衣青年缓缓点头，然后自顾自地慢慢说道：“虽然师尊没有与我说过原因，但在师尊传功与我的那些年，随着修为日益强大，我也渐渐察觉到了师尊身上的异样。”
雪月眨了眨那双冰蓝眸子：“你发现了什么？”
“神魂，”白衣青年吐出两字。
“那些年，殷慈逐渐将修行重心从剑道转到神魂之道上，为了能帮到她，我也修炼了一些神魂术法。”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隐隐察觉到了师尊身上的异样。”
白衣青年神色恍惚：“师尊的神魂比寻常人的神魂少了十分之三。”
师尊传功之时，白衣青年与她双掌贴合，两人体内灵气流转轮回，也因此窥探到了些许神魂之秘。
而听到白衣青年这句话后，雪月又沉默了许久。
“兴许……”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轻声开口：“师尊是伤了神魂吧。”
白衣青年默默点头。
不久后，他起身告别。
“师姐，我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
“嗯，有时间再来。”
雪月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头。
白衣青年刚回到傲雪宫，玄素便找了过来。
“师尊，我回来了。”
她风尘仆仆，面容上难掩疲惫之色。
这些年来，白衣青年的三个徒弟在各个方面都帮了他很多，其中心思细腻的玄素更是为了雪灵墟，不断奔走北域各地，与各大宗门王朝商讨结盟一事。
她最初的设想是联合北域各大宗门王朝，建立一份互不开战的盟约，以此来约束北域修士，停止战乱，共同迎接不久之后五域界壁消散的大事。
没错！
五域界壁真的快没了。
这些年来，五域界壁的异象越来越明显，附近修士更是时常察觉到从界壁方向传来的地震，而随着时间流逝，五域界壁的气息也在逐渐衰弱。
数位修士大能甚至扬言，不出三年，五域界壁将会全部消散！
这番言论一出，北域震动！
各大宗门王朝摩拳擦掌，无数魔门修士蠢蠢欲动，北域修士界的局势也越发波云诡谲，动荡不安。
随着预言中的时间逐渐迫近，北域各地的冲突也愈发频繁，小到修士之间的生死决斗，大到宗门王朝之间的对峙与战争。
这数年间死亡的修士、覆灭的势力都要远远超过上千年来的总和之数。
也正因为如此，玄素这些年来处处碰壁。
没有一个宗门王朝愿意与雪灵墟签订盟约，他们都在害怕，猜测这是雪灵墟的某种阴谋。
当然也不能说一个没有，期间也有不少宗门王朝想要倚仗雪灵墟的威风，但每到这时，都会有股神秘力量出来干扰，甚至暗暗威胁，导致那些宗门王朝心生畏惧，只能婉言拒绝玄素。
玄素也从一开始的满怀壮志，到后来逐渐变得失望，甚至开始怀疑起是自己的设想是不是不可能实现的妄想。
即便如此，她仍然没有放弃，依然锲而不舍地游走于各大宗门王朝之间，希望能找到志同道合之辈。
看着自己徒弟的神情，白衣青年已经猜出了她此行的结果。
他没有询问，而是温声说道：“其他事情稍后再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玄素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但她的眼眶却蓦然红了下来，随后两行清泪滑落。
白衣青年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几步：“你怎么了？”
玄素突然上前，伸出手紧紧抱住了他，面颊埋到了他胸膛中，无声地哭着。
感受到怀中徒弟那轻轻颤抖的身体，白衣青年伸出手温柔着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问道：
“玄素，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玄素在怀中摇了摇头。
“那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白衣青年语气温柔，轻缓地说道：“不要把不开心的事情埋在心里，跟师尊说说吧。”
“师尊……”
似乎是白衣青年的话语触动了玄素，她缓缓仰起头来，那双哭得通红的眼眸怔怔看向师尊：
“弟子……弟子是不是很天真？”
白衣青年双眸温和，轻声说道：“为什么这么说？”
玄素闷着声：“他们都没人信任弟子，甚至背地里还在说弟子心怀诡计，想要陷害他们。”
他们，显然指得就是北域那些宗门王朝。
“他们……他们说弟子也就罢了，”
玄素说着，脸上逐渐露出一抹气愤之色：“但他们居然还说师尊您的坏话！”
想起那些修士在背地里说起师尊坏话时的可恶嘴脸，玄素便心生无尽怒火，甚至好几次想要出手教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