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
眠眠每日在客厅百无聊赖的发着呆,幻想着自己脑海中的小世界,时不时的偷偷溜进闪布的工作室骚扰一番。
自从闪布发现即使锁好了门窗也无法将跑到自己身边喋喋不休的眠眠,就再也没有锁过门了。
闪布摆着一副死鱼眼,脱下戴在脸上的单片放大镜,丢开了手中的活,默默的将工具和成果护在身后,回过头看着不知何时又溜进房间的眠眠。
“好吧,这次要说些什么?”
闪布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一脸期待的眠眠,准备等她说完自己想说的,做完自己想做的,再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
“诶!?”
眠眠原本兴冲冲的跑到闪布身边,脖颈上的铃铛钉钉作响,看着闪布一脸的无奈,脸上的期待便随之消散了。
“不是你昨天告诉我,今天的实验布匹就可以完成了吗?”
“额…”
闪布顿时语塞,平日里习惯了眠眠的欢闹,下意识的就表现的和平时一样了。
“就在那边,你自己去拿吧。”
闪布指着一侧的窗台,看着眠眠小跑了过去,内心不禁为自己将眠眠支开而感到稍许轻松了些。
眠眠伸出蹄子拉开了半遮的布帘露出了后面晾晒的布匹,顿时呆在了原地。
只见这匹布挂在那里,在阳光下的照射下闪闪发光,如同裹上了一层烟雾,霞粉围绕在这匹布的周围,非常的梦幻。
闪布为了实验宝石粉末的粗细导致布匹颜色和效果,将这匹实验布匹做成了由浅到深的渐变粉,一开始贴近白色的微粉,细沙般的闪亮感,一直到最后深粉色的布尾,在阳光下只有些许的点点星光。
眠眠的弯角微微亮起,取下了高挂的布匹,将它飘在面前,抬起蹄子轻轻的拂过,蹄子上顿时传来了一种细腻的柔软,如果不是阳光带来的温暖,眠眠都要以为这是哪里流出来的水从自己蹄间流过。
“那么这块布是我的了?”
“嗯,你拿去随便使用就是了。”
闪布回答着,站起了身子来到眠眠身边,伸出蹄子拉起布匹的一角,反复揉搓着,是不是提起来放在自己面前,用放大镜观察者什么。
眠眠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闪布似乎是在检查这块布的染色情况,但看着他那蹄子略显粗鲁的动作,眠眠突然感到了一阵心痛,却又说不得什么。
“可以了吗?”
闪布静静的观察者,随即转过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台,继续自己的工作,眠眠看着一语不发的闪布,出声提问着,闪布却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
“好…吧…那我就拿走了?”
眠眠再次确定着,闪布却再也没有了反应,等待了片刻便踏着小步伐离开了。
“所以,这块布应该拿来做什么?”
眠眠看着眼前静置在餐桌上的布匹,即使在室内也不断的散发着光彩,闪布说的不错,这种效果确实和水晶小马很像,说不定真的可以大卖。
自己的裁缝技术仅限于服装的缝制,却并不会做的多么精致,而且全都是关于人这一概念,真的以小马为原型来做,似乎真的太难了些。
眠眠取出一支羽毛笔,开始在纸上作画,准备先想出服装的样式,看着脸前歪歪扭扭的稿子,下意识的动用了能力,随着稿子越来越精致,眠眠却突然摇了摇脑袋。
“我在干什么!我应该独立完成的!算了,还只是稿子,先这样吧。”
眠眠说服了自己,毕竟是闪布的第一匹布料,自己一天天的看着闪布的努力,自己也应该用心对待才是,至少做出的样子就算不是多理想,也该是看得过去才是。
“好的,接下来准备动蹄开始缝制!”
眠眠高高举起了蹄子,为自己加油打气,飘起身旁的稿子和布匹,还没有走几步就愣在了原地,她还没有想好去哪里缝制衣服,一楼的客厅,厨房和洗浴室,二楼为闪布留下的工作间,几间卧室,似乎只有三楼有地方了。
回想着刚刚拿到自己的水晶房就被自己安排的满满当当的,眠眠下意识的捂住了额头 :当初不应该这么草率的决定的,应该买一栋更大的房子才对。
眠眠走上三楼,轻轻的踏了下蹄子,原本空荡荡的阁楼瞬间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缝制工具,这些都不是小马国常见的,或者说,这整个水晶屋的存在都和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
“好的~开始动工吧!”
眠眠走到桌前准备裁剪,看着准备落剪剪裁的布料,突然有些于心不忍。
“这是闪布的新作,是第一匹被染出来的。”
眠眠喃喃自语着,陷入了沉思,眠眠的收藏欲在内心不断膨胀,想要将这块布留下,但又不想让闪布失望,不去完成自己的承诺。
“哎~”
眠眠深深叹了口气,最终收藏欲战胜了行动力,眠眠将这块布复制了一份,将原本的作品留下,布匹的一角挪动了闪亮的碎片,将它化作闪布的字样,收了起来。
客厅的餐桌上,闪布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餐食,今晚的客厅空荡荡的,没有了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进食的小马,也没有了奇怪的笑话和看不懂的影视,屋外的水晶小马们来来往往,声音有些嘈杂,不断的在屋子里回荡着。
闪布突然理解了眠眠平时为什么总爱找自己,即使给自己增添不少工作上的麻烦也一意孤行的去玩闹。
“原来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孤寂啊。”
闪布微微抬头看向天花板,如今显得寂寞和轻松的小马是自己,而那只每天想要找自己解闷的小马却独自在楼上开始了忙碌。
闪布放下蹄子上的小勺,转身顺着楼梯走上楼去,当来带二楼的拐角处时,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去往三楼的楼梯。
“我还是等她做出来拿给我看吧。”
自己付出的心血,总会第一时间拿出成果去给自己亲近的马分享,即使这些所谓的心血对于别的马而言并不理解其中的繁琐,但如果得到了一句赞赏,总会让其开心很久很久,话语有情,文字无情,偶尔承认成果进行夸赞,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眠眠放下飘在身边的剪刀和别针,顺蹄拿起一旁丢掉的碎布,漫步走到一旁的落地窗前,圈起尾巴坐在地上,悠悠的抬起蹄子,原本阳光下亮晶晶的布片,此刻却有些暗淡了。
“再怎么闪亮耀眼,也是要有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