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贝亚特猛地一惊,单脚支撑的椅子一滑,她手忙脚乱地抓住还算有重量的木桌,勉强没有摔倒,但还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没吃完的水果麦片也泼在桌面上,“不不不,我没事。”
“等等,等等……”,她跳下椅子,略带兴奋地搓了搓手臂,但神情却有些犹豫,“我……让我想想,一分钟,让我想想,我今天本来想出去逛街的。你知道,中央大道那边新开了一家店, 就是那家粉红色的咖啡厅。网上还蛮有名的。就是太贵了。我不太喜欢透支信用卡……别笑,不许说我不像美国人。”
她用肩膀夹着手机,随手扯过抹布擦了擦桌子,用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来度过这漫长的一分钟思考时间。
因为说到如此贝亚特便知道了是什么东西,这种电话里不便提及的,除了一些禁止的药品,大概也只有目前被南亚细亚共和国严格管控的梦境机器了,她依旧能想起那是神奇的一年,2010年,这是一个值得震撼人心的年份,来自南亚细亚的维罗妮卡生物科技公司要发布他们的前所未有,十分超前的产品
“梦幻机”
维罗尼卡的工作人员如是这样称呼着,在发布会上摘下了那深红色的幕布
那是一个像是所谓的游戏机的东西,但是更要大号的多,相当于一个大保险柜,那顶部有如中罩般的玻璃容器中,不知道存放的是何种物体,颜色恰如无色,静止而又流动着,塑料管,麻醉剂这些是其在机器外附加的方格中夹带的东西,还有一些称不上名字又叫不出来名的软管插孔以及别的针线,被工作人员称作是入梦的需要
“那是能够将人带进梦境的世界的神之机器”
自从这个东西上市以来,人们便开始在梦境中寻求自己的安慰,一开始这仅仅只有单人的,但是随着维罗妮卡公司越做越大,他们便又推出了多人梦境机,乃至后来单独研发出了一台梦境主机,用来容纳来自全世界的购买了入梦设备的人,后来更是越造越多,人们只需要在入梦之前选择是到服务器还是到单机,又或者是局域联机,就可以享受不一样的梦境
当然,这种新兴的产业怎么可能不会被其他的垄断巨头盯上?莫要着急且说那商业巨头中有一家公司派了个间谍潜入到那维罗妮卡公司之中,本来一切做的挺好的,但是不知道这间谍是从没用过这机器,还是脑子出了点大问题,在2016~2017年两年之交的时候,啪的一下就给那维罗妮卡公司本部给拉闸了,就这样子有的单机梦境的没有坠落,但是所有处于维罗妮卡公司提供的服务器的梦境中的人全部迷失在自己的梦境之中,正在联机的全部被拉回了自己的独特梦境,他们被紧急脱离出来,放进了各个病院的特护病房中,永远的在梦境中的永世轮回中沉沦,在现实中的五分钟,反映在梦境中的时间就相当于1小时,就像神话传说中“天上一天,人间一年”的逻辑,同样,在第二层梦境的时间也同样会按比例进一步地延长,在不同层级的梦境空间里,时间的速度不同。在高级药物的作用下,这个时间倍数比例能够增加到20倍,也就是在现实中的10个小时,在第一层梦境中会是大约一周多时间,在第二层梦境中接近半年的时间,在第三层约是近十年的时间,在第四层就超过一辈子了,在潜意识边缘……
当然维罗妮卡公司在之后的不久便被南亚细亚政府强制执行,政府全额持有了股权,用来应对这种“坠梦者”的技术也正在逐渐研发中
虽然有人称,能够目击一些迷失在梦中的人,但最后都不了了之,这一方面似乎一直被国家新闻办公室压得很紧,还是没有什么风声。
2019年,被称为拯救者的职业出现了,这些勇敢的人要么单独成行,要么直属政府或者受雇于一些企业,使用南亚细亚维罗妮卡特殊制造的新型入梦机来前往失落的人的梦境之中,企图透过那盘丝抽茧的梦境来将迷失的意识唤醒,有正式编制的拯救者通常被划归在医疗这一方面,但是所使用的医护服与其他医疗人员不相同,受雇于企业的通常以高福利高风险高代价著称,窃取商业机密或者唤醒一些重要的人才,以及其他的杂事,比如说外包工作什么的,都是这些受雇于企业的拯救者的工作。
既然通过梦境也能赚钱,就算不赚钱也能做对自己有益的事,那么这么说梦境也是十分美妙的啊,不是吗?确实很美妙,但是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是另外一个变数了,因为在坠梦事件过后,政府开始干预管控,而私自搭建梦境网络这件事当然是不合法的。来这边一年,她甚至没有去黑市搞把小玩具来玩。而这种事。
当然是不能错过的。
机器是捡来的,不是吗?维克托莉娅也不会试图用那个去做什么违法的事情,只是体验一下而已。这可是做梦都……不对,这可是做梦才能实现的事。
“甜心,等我,我马上出发,给你带早餐。”
“真的是……会等你的”
将维克托莉娅无可奈何的语气抛在脑后,贝亚特最后对着手机做了个飞吻。随意把几样像是钥匙,纸巾,信用卡和一把小额的钞票这类的东西扫进挎包里,换上运动鞋出了门。
她在街边买了两份热狗,一份三明治,还有一杯可乐。让老板转在袋子里,转身走进地铁入口。用手机查了查地图,再对了一下地铁的站台时刻表,最终才确定了路线。
……
贝亚特坐在疾驰的地铁中。 真是让人兴奋的一天。地铁当然分为地上和地下,所以随着轨道的在地平线上下的反复横跳,阳光与黑暗交织着,有时候可以看到窗外的钢铁丛林,有时候却只能面对着隧道壁的黑暗而沉思
但是,中心公园站到警察总署站中,有一座被废弃的地铁站台倒是令贝亚特感觉十分的惊悚——这里一直都有这样的废弃站台吗?
她有些记不清了,她对这些事一向不放在心上,也不觉得有什么重要的。直到此刻那片诡谲的黑暗中似乎有着令人略微心颤的重叠人影在列车的高速行驶中一闪而过。
世界上是不可能有魔鬼的吧。
贝亚特偶尔会去教堂,但基本都只是坐在那里打发时间,既不会和人交谈也不会认真听讲经,她对那个美国盛行信仰的了解只处在小时候看的几本童话故事的水平,牧师们大多对她很无奈,同时也充满了干劲。好在这种干劲并不是强制宣讲或者拉人入教那种程度,只是在见面的时候会说一句上帝保佑你的程度。望向那黑漆漆的地铁站台之中,贝亚特感觉有人影正在其中,但是不知道怎么去描述,只有隧道里的灯投下惨白的隐约的灯光,十分不吉利呢……不过在美国有这种说法吗?
……
不过一直到警察总署站都没有什么太奇怪的事呢
……
穿过庞大的地铁站,从对面的出口上到地面,贝亚特走下为了防止雨水灌入而故意垫高的台阶,手上拎着的食物依旧散发着薄薄的香气,她又是问路又是对照地图,花了点时间才来到浮木街,这里是警察总署周边的一块地区,总署表面上看起来很低矮,但是实际上在地下有一个大型的处理中心,贝亚特在看起来很复古的街道上走着,这条街道很有那种英式‘老钱’的味道。街道两侧伫立着打理精致的小洋楼,可以看出它们的主人对房屋和周围环境的珍稀爱护。如果贝亚特有钱的话或许也会弄上这么一栋,可惜她,她目前过的还是月光族的生活。
这里应该是老城区最后的顽强了吧,都是一些独栋小洋房,不过没有院子,就像那种古典维多利亚时代的街道一样,只不过没有遮天的烟雾,只有遮天的钢铁丛林与在这夹缝中宛如林中空地的低矮的洋房街区,巨大的科学进步充斥着自信和浪漫,繁荣的航海殖民流动着罪恶和血腥,这就是维多利亚时代,古代与现代的过渡时期,在现在整个南亚细亚的社会中,似乎又将重新将这维多利亚时代的交织重现一遍。
维克托莉娅的家便是坐落在这街道群中的小别墅,没有前院,但是看起来后院也很大,因为后面是高速公路下的废弃铁道枢纽站
而现在贝亚特来到这里,仅仅就是为了维克托莉娅口中所谓的小玩具吗?
其实不仅仅是那件事,她还是第一次去维克托莉娅的家。
白发友人的家中,会有什么值得分析的物件吗?针对她那个小小的秘密,又会有怎样的收获呢?
这样想着,贝亚特·戴妮卡的脸上露出了灿烂而美丽的笑容,她走到门前,轻轻的敲了敲门,感受着手上传回来的碰震动,她才发现这扇门厚的离谱,像是用整片整片的均质钢打造的,然后贝亚特避而其次的看向了挂在门右上面的摇铃绳,轻轻摇动,不一会儿门便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