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真龙做事？什么意思！”程千岁警惕地看着图雅问道。
图雅手指在墙壁上摩挲着，隔了半晌才回答道：“就是说呀，是官方组织哦。”
她从裤兜里甩出一张报纸，扔到程千岁脚下：“看看就知道咯。”
“《苗岭五级能力者毒枭被捕归案》”醒目的标题占据了报纸的头条位置，下面一张黑白照片上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光头男子。
程千岁只看了眼标题便明白了图雅的意思：“能力者警察？”
“嗯……可以这么说。更确切点的话……是一块砖呢，但凡有与能力者有关的事件都要我们出手呢。”
程千岁将报纸折成一个三角块，冷声道：“既然如此，怎么还有空闲来参加生存游戏？”
说着一手将三角块扔向图雅喝道：“小诗，召唤！”
【诗人召唤：李贺】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霎时，寒风骤起，图雅四周瞬间附上了一层冰霜。
图雅眼色一凝，刚要起身跃开，腿却灌了铅般的沉。
她依旧面带微笑，看着程千岁的眼神更加欢喜：“小猫挺闹腾，这样的小猫……最合适了！”
图雅手腕一翻，两条靛蓝色触手破土而出缠上她的脚踝，将其从地上抬起。报纸叠成的三角块被触手顺手挡下，落在地上当啷一下。
“唉，一级游戏只能用一级能力可真是麻烦，不然我可要把小猫按在地上好好亲一亲。”
说着，她一指程千岁，顿时十数条触手从地面钻出围住程千岁。
触手缠上程千岁四肢，粘稠的粘液将白衬衫黑棉袜弄得一塌糊涂。
听话的触手将图雅送至程千岁跟前，随后缩回地下。
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拨开触手，将程千岁脸上的粘液擦下。
“状态添加类能力，五分钟冷却时间，还不错呢。成长起来会是个厉害的小猫咪呢，就是……有点冲动。”
图雅整理着程千岁黑色的发丝，微笑着说道：“我为什么会参加生存游戏呢，当然是来看有没有不错的小猫能加入队伍呀～”
【请放弃挣扎程千岁女士，您的胜率为零，并且对方并无对程千岁女士的安全构成威胁。】
“小诗你是高卢造的系统吗？怎么让我投降啊！”
【并不，只是出于女士您的身心安全，建议这样做而已。】
图雅站在跟前静静地看着程千岁与“小诗”交谈，一手玩弄着一根触手。
“这次的效果不止这样吧，把触手冻住小诗。”程千岁默念道。
【了解。】
顿时，十数条触手尽数被冻成冰块。图雅连忙抽手出去，下一瞬触手便崩塌成一地碎块。
“非常抱歉图雅女士，我对你们一无所知，所以我还不能相信你。”程千岁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发圈，将黑色长发束起。
“虽然你说的薪资确实非常诱人，但我不想需要随叫随到的生活。所以……”
“所以小猫不愿意跟我走咯？我真的很伤心哦～”图雅站在路口，一脸失望。
程千岁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姐姐就走了，不过呢……姐姐会再来看小猫的。”说着，图雅打了个哈欠，转身慢悠悠地离开了。
【女士。】
程千岁瘫坐下去，小脸嘟囔着说道：“小诗，你到底是什么？你的出现可算是改变了我的人生啊……”
【非常抱歉女士，这个问题小诗无法做出解答。】
程千岁靠着墙，抬起头望着深邃的星空，喃喃自语：“天岁……坚持住，那个药姐姐就快要可以买下了。”
……
中心花园，这个一级游戏的中心地带，周遭的花草树木被弄得一塌糊涂。
中央寸草不生的空地上，两个人对峙着。
“嘉禾……不，加贺……为什么啊，为什么要加入东国的那个什么番啊。”
一个男人捂着左臂，眼里满是不解。
他的对面是个女子，手里拿着东国独特的武器，一言不发。
“哥哥哪里亏待了你吗？还是爹娘对你有什么……”
“住口！”女子怒斥道，“爹娘对我很好，你也是。但是，赤城大人对我更好。”
男人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清泪：“爹，是的，跟你说的一样啊。”
凌冽的风刮过男人脖颈，加贺的利刃悬在男人喉咙前面不过一寸。
“什么……”
只见加贺脚踝一下尽数没入夯实的土地，她竟是动弹不得半分。
“先前你可没有表现出这番实力！”
“参加一级游戏，将炎国能力者抹杀在摇篮之中。”男子突然开口道，“这就是赤城的命令吧？”
“你怎么？！”
男子睁开眼，黑色的眸里倒映出土地的模样。
“爹说的，爹忙起来了。娘哭着扯住我的衣角，她说：‘黍米，下手狠点……痛快一点。’”
“她的声音颤抖得不行，我的手也是。”
话音刚落，加贺的整个身子便被埋进了地下，只露出个头还在外面。
加贺睁大眼睛盯着男子，她感到呼吸变得困难：“你们，一直都知道？”
男子单膝跪地，一手按在黄土地上：“爹娘知道，我知道，他们也知道。”
“我们只是不知道，赤城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做到这一步。”
“能让你毫不犹豫对同是炎国的兄弟姐妹下手，能让你伤我的时候毫不在乎。”
被埋进土里的加贺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道：“为什么呢……因为我一直都想超过你啊！我的哥哥！”
“上学时你的成绩始终压我一头，能力觉醒也比我早，爹一直对你赞赏有佳，我呢？！”
“在我能力觉醒的时候，我兴冲冲地跑去告诉他，可他的眼神你当时也看到了吧！”
“他对我很好，但是从来没有夸赞过我一分一毫！而我为赤城大人做事的时候，他会对我说……做得很好。”
黍米沉默良久，加贺就这样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哥哥，她想从哥哥眼里看出什么。
悲哀。
黍米挥了挥手，泥土牵着倾倒的树木根系重归原处。断掉的树干则被泥土接纳，它们会在地下埋葬。
数分钟后，一切乱象回归原样，只是花草树木少了许多。
花园里看上去稀疏不少。
“爹他……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成为能力者，他只希望你能够做一个普通人。成绩与能力都不重要，但你却把它们抓得太紧。”
“娘喜欢给你做衣服，这最后的一件衣服她给我带着，就在我背包里。”
黍米取下肩上的双肩包，从里面取出一件衣裳。
是洁白的纱裙。
加贺眼神顿时有些颤动，嘴唇一张一合：“他们……一直只希望我成为一个普通女孩？”
黍米点了点头：“毕业、相识、出嫁、成家。娘怕你不喜欢白色的白鹰款式，专门请人做了一件大炎款式的。大炎的太难，娘做不来。”
泪水从加贺眼角滑落，她颤声乞求道：“哥，赤城在东国，不好抓……别让我回去，也别让别人看见。”
黍米伸出手抚摸着妹妹的脸颊：“赤城我们已经抓到了，赤源番我们已经尽数消灭，只剩下你。”
“这样就好……”
黍米站起身，一手高高举起，加贺……嘉禾四周的泥土汇聚而去，凝成一块泥土夯实的巨石。
男子的手颤抖着，他闭上眼挥下手臂。
巨石砸向地面，随后化作泥土掩盖。
泥土殷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