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假期结束，开学第一天，下午最后一节课，班长和体育委员在讲台上记参加球赛的学生。
不参加球赛的同学已经离开教室，50人的班级，留下大概20人左右，他们都要报名。
张亭和李真坐在教室后排，李真说：“那个体育委员，国庆的时候我见了一面。上次他为了一个女生把菜盘子扣别人身上，国庆见到他我居然没认出来。”
张亭诧异道：“你在哪儿见到的？”
“游泳馆，他和别人比赛，输了，非要让我教他。”李真表示很烦。
“那你答应了？”
“怎么可能！我哪有时间教他，再说了……”她欲言又止。张亭疑惑地望着她。
“李若华那事我心里挺不得劲儿的，”她有些无奈，询问张亭，“你说我以后是不是得和男生保持一定距离？”
张亭沉吟道：“没法说，我又不是你，这种事看你自己，你要是不在乎李若华，就该怎么做怎么做，做好自己就行。”
闲谈的功夫，参加人员的名单确定。他俩是不担心落选的，要是两个班干部敢把他俩从人员名册上挂掉，那就来一场足球挑战，谁输谁下场。
最终确定的人员中有两个人的名字，报名既然已经成功，那就准备准备去饭堂吃饭吧。
还没出教室，李真耳边传来一个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一个女生，踢什么球？”
有意思。
李真回身，寻找声音的主人。那人好像是故意的，和身边的人说：“难道女生不应该玩一些女生该玩的东西？”他对身边人抬了抬下巴，冷嘲热讽：“你说对不对？”
那人挺胖的，大概有一米八。
张亭想拉住李真，愣是没拉住。
李真来到胖子跟前，微眯双眼，冷声问：“你瞧不起女生，还是瞧不起我？”
她声音不大，可整个教室忽然就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两个人。
胖子的表情有些僵硬，因为李真距离他太近，有点不自然，但气势上不甘示弱：“难道我说错了？你会踢球吗？”
李真忽然笑了：“怎么，你想比一下？”
胖子被她笑得有些恼火：“比就比！我怕你？”
“张亭！拿球去！”
走廊，两个大二的班刚下课。赵自儒打算约同学踢球，路过李真他们班，听到她叫张亭拿球，二话没说站到教室门口。
“不用了，我的球借给你。”
——
学部田径场。
四打四，球场半场，都是同班同学。中场位置，抛硬币决定发球方。胖子先手。
胖子名叫钱浩，以前在高中踢野球，也算小有名气。这次班级对抗赛，满以为自己铁定入选，却没想到居然落榜，仔细看了一下入选人员名册。
为什么会有女生？
凭什么她能入选？
他有三个同学都入选了，为啥就他进不去？
李真把球传到钱浩脚下：“打个赌？”
“赌什么？”
“我要是输了，直接退出班级赛。但我要是赢了，你请我们四个还有观礼台上那个学长吃晚饭。”李真指着观礼台上前来观战的赵自儒。
“行，来吧！”他答应得很干脆。
裁判的哨音响起，坐在观礼台的赵自儒对身边的好搭档说：“那个女生上高中的时候参加过江都市的足球锦标赛，他们学校是冠军。”
“那还挺厉害，女生参加足球校队确实很少见。”
赵自儒观察场上战况，说：“你看，那个男生开局就被她夺了球，他们那个守门员像个摆设一样往那一杵，啥用没有。”
“没啥看的，回吧？”
“球还在她那呢，估计很快就踢完了，等会儿吧。”
比赛确实很快，三十分钟，4:0
钱浩队一个球没进，累得半死。他抹了把汗，扶着膝盖喘气。
其实李真还好，被她从脚下夺走两个球时他就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了。比起她，更让钱浩生气的是对方的守门员，那人他妈什么球都敢接，一个都不让进，关键是他还在那边挑衅你。
“兄弟，找个厂上班吧。”张亭在球门口大喊。
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下好了，直接原地爆炸。
一块玩的同学把夺过来的球传给他，他一脚把球踢出场外，掏出饭卡递给身旁的同学，话都没说扭头就走。
李真拦住钱浩：“你不打算道歉？”
钱浩压住即将爆发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饭卡都给你了，你还要干啥！”
“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瞧不起女生。”
钱浩冷冷地望着李真，看样子想要把她生吞活剥。
“同学，你别太过分啊。”钱浩的朋友围了上来。
张亭见势不妙，拨开几个围观的群众，护在李真面前：“到底谁过分？他认输了不该道歉？他得给自己说的话负责！”
“算了。”钱浩制止想要帮他出头的朋友，对李真说：“对不起。”他朝李真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个还给你。”李真将饭卡递给钱浩。钱浩没接，不过僵硬的脸缓和许多：“踢球输了愿赌服输，饭卡你们拿走，明天早上给我就行。”
——
“干杯！”
五个倒满桃汁的高球杯碰在一起，李真、张亭和赵自儒，加上两个助阵的同学，几人谈笑言欢。
张亭灌了口果汁，很不满地说：“光有烧烤没啤酒，哎，没有灵魂。”
“还想喝啤酒，你在做梦？”李真每时每刻都在打击他。
张亭趁她不注意，伸手就揉她的脸蛋：“你现在是弱势群体知道不？”
李真挣脱他的魔爪，一摸脸上全是油，黑着脸跑到对面，和赵自儒坐一块，恐吓道：“你完了张亭，你等着吧你，小心哪天我拿小刀儿量你脖子。”
俩人兴之所至，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不知道赵自儒的内心作何感想，反正刚吃完饭去买水果的苏荷和邢梦瑶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苏荷二话没说，抓拍到张亭揉李真脸蛋的照片。
邢梦瑶：“怎么说，近水楼台先得月？”
苏荷：“这妮子对我们藏得还挺深。”
两人对视一笑，有了证据，也是时候对她刑讯逼供了。
——
603宿舍，李真已经被俩人逼到墙角。闻到两个女孩子身上散发的香气，她呼吸急促。
靠这么近干嘛啊，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人犯罪。
手机照片递到李真面前，那是张亭揉李真脸蛋的照片，苏荷带着坏笑问：“说吧李真，你和张亭怎么回事？”
“不是我说，这东西能有啥事啊？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俩是发小。”李真的脑门冒汗，咽了口唾沫：“咱有话好好说，大夏天的，靠这么近多热呀？你说对不对，梦瑶？”
邢梦瑶假装听不见，把手机里的另一张照片给李真看，定格的照片是李真躲在赵自儒身后，赵自儒略带微笑地帮她挡住张亭。
“我没有想到呀李真，你和这个学长关系也不错嘛，嗯？”
“可是真的很热。”李真根本不知道该怎样接邢梦瑶的话，一昧地重复着“这屋里真热”这句话。
苏荷说：“我开空调了呀，你热吗梦瑶？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热。”
“你老实交代吧。”邢梦瑶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我交代啥啊？苏荷，我和你说过啊我和他从小就认识。梦瑶，咱都一块上学那么久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怎么可能和他，和他……”她想说我怎么可能和他找对象来着，话到嘴边难以启齿。
太别扭了，张亭就是她的哥们，兄弟，咋可能是对象？她们脑子里都装的啥啊！
苏荷见到李真的脸蛋泛红，笑嘻嘻说：“你看呀，正常男女同学，对，算是你说的发小吧，怎么可能这么亲近？怎么说大家也是十七八岁的人了，这说不过去吧？再说了，我们也不阻止你谈恋爱啊，要是真的，肯定还会支持的！你说呢，李真？”
李真不敢回话，她现在很想把张亭拉出来打一顿。
就在这时，宿舍门突然打开，于婕攥着手机冲进来，趴在桌子上话都没说就开始哭。
听那哭声真叫人伤心，李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撕心裂肺的哭了。
她怎么了？
苏荷过去安慰她，邢梦瑶给她递纸巾，问：“是不是失恋了？”
李真可算松了口气。
于捷再不回来，她就屈打成招了。
苏荷猜得没错，于婕哭着给她们说，她和男朋友分手了。她的男朋友名叫岳鸿，军人，驻地在江都。
于婕从黑龙江跑到江都上学，为的就是离他近一些。他可以请假，可整个国庆都没有答应于婕请假出来陪她。她有些时候甚至联系不上岳鸿，以为他在出任务，是因为要保密所以不敢和她说，可问过吴明阳以后才知道江都的部队作息时间都是周二、周四晚上和周六周天休息，可以使用手机。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她用手机外线打岳鸿单位的总机，总机号码是以前岳鸿告诉她的，说以后她要是联系不上自己，就打这个座机号，到时肯定能联系上。
总机将电话转给岳鸿所在的具体单位，接电话的是文书，他说岳鸿没有出任务，一直在中队
她问：“你们每周都有休息时间？”
“有啊，周二周四，周六周天。”
当下于婕给岳鸿发短信，说有急事，让他回电话。
电话接通，于婕把话挑明了讲，岳鸿连掩饰都省了。他坦白了说他玩游戏，发手机就想玩会儿游戏。
“游戏真的那么好玩？”
“……”
“为什么不告诉我？”于婕的声音变冷，“你根本不信任我。”
“哪有啊！我只是，只是……”他只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所以然。
“分手吧。”这话于婕说的，她提了分手。
苏荷听完第一句话就是：“这种男的不分手留着过年？”
邢梦瑶说：“别慌于婕，你这么漂亮，长得高身材又好，根本不愁找不到男朋友。实在不行让李真给你介绍一个。”
李真抗议道：“过分了啊！我成交际花了？”
邢梦瑶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什么词你都敢用，交际花是贬义的，笨！”
得亏于婕回来的及时，解了李真燃眉之急。熄灯前，她跑到水房，打开窗户，靠着墙冒烟儿，拿手机给张亭发消息。
“你以后要是再敢揉我的脸，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信不信？”
张亭回复：“你在教我做事？”
好家伙，这人怕是没挨过打。
李真酝酿了一堆问候张亭的话请求他视频通话，张亭没敢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