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那个图书室,查看着书的种类。
“其实我有一件事很在意。”
见图书室里没有其他人,我向着身旁的浴巾说。
“如果我刻意改动来给自己加钱,用归档机制可以防止,这没问题;但假如我是取出来钱呢?取出来之后刻意破坏存根,钱不就变多了吗?”
“这确实是一个盲区。不过考虑到冒险者们文化水平很低,也许冒险者都很纯粹,想不到这样的主意。”
“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冒险者想不到,别的商人想到了,他完全可以去伙同冒险者从中获利。只要有利益驱动,这件事就一定会发生。”
浴巾皱着眉头,思考着。
“所以他们肯定还设计了什么其他规则,来防止这些事情的发生吗?”
“对,一定还有他们没有说出来的东西。”
我向一排排书籍看过去。
虽然只是一个小房间,但是书的种类却比我想象的要丰富很多。
《大法典·全录》《万国图舆志》《志水·治水》《万年历》《气象实录》《草经》《水经》《男科十二方》……
等等,最后一本……
好像正是我需要的东西。
我情不自禁的向那本书伸出手去,将其从书架上抽出。
泛黄的纸张和抄写时滴落的点墨显示着这本书的古老。
这必然是一个尽心尽责的老中医,为了民生疾苦,在被昏黄油灯迷住视线的黑灰色的夜里,用颤抖的双手写下的,治病救人的方子。
那颤颤巍巍的字迹,和力透纸背的墨迹,都在如此倾诉着。
这正是我需要的宝书啊。
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正要翻开这本书。
突然,浴巾从背后遮住了我的双眼。
“少爷不需要这本书。”
“可是……”
“少爷真的不需要这本书。”
“好吧好吧,我放回去就是了。”
我悻悻的将书放了回去,心里暗暗想着什么时候把浴巾支开,自己一个人前来。
将《男科十二方》放回书架,我的视线再次扫过那些典籍。
“咦,这里还有关于税制和免税目录的书啊。”
我好奇地拿出跟税率有关的书。
——关于税率,有一个小技巧可以利用。
比如同样是烟叶,如果拿来做菜,那么就按食品流转收税。具体来说,在烟叶从冒险者手中离手时,按照食品原材料计价,克扣10%的税率。
但是,如果交给烟草从业者,让他们加工成烟丝时,就要按照烟草原材料,收取30%的税率。
当然,这还没完。烟丝加工完成卖给卷烟工坊,再收取烟草粗加工物税率,约36%。
卷烟制作完成,封装成箱卖给一级代理销售时,再收取成烟税,约50%。
最后,各级销售之间的流转,还需要收取烟草流转税、关税、准入资格等一系列操作。
——虽然我不知道一般的冒险者到底会不会考虑到这个层面的事情就是了。
冒险者总体来说文化水平极低,我不认为这些复杂的事情他们都能知道。
但,也许冒险者有着自己的经验、直觉,让他们如同在水里游泳的鱼一样,即使不依靠温度计,也能敏感地察觉到水温。
好想把税制的书整本抄写回去。
可惜我没有预备多余的笔,拿出去让冷月抄,又担心冷月真的顶不住。
还是我在这里速记一番,尽可能地背一些回去吧。
唉,做上位者就是要操心各方面的事情,真是辛苦我了。
于是,经过这样那样的过程,我们顺利地结束了在公会的调查,赶在冒险者的人潮到来之前回到了家中。
晚饭过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的时分,老爹房里的女仆长过来通知我们洗澡的事情。
顺便还带来了不明就里的冷月。
冷月站在女仆长身后,露着尴尬的笑容。
“原来大户人家里主人是和仆人一起洗的啊。”
我给忘了,冷月在家里的身份是挂靠在我名下的专属女仆。
只是我所住的地方没有房间,暂居后院而已。
这样算的话,目前在我名下的是三名女仆,而且全是专属。
呜哇……自己在家族里的立场更加微妙了。
父母名下没有专属,姐姐名下也只有一人而已——据说当年母亲是父亲的专属女仆,两人相爱之后,父亲也就不再配专属女仆……之类的。
奶奶——老夫人名下也只有三人,已经算是家族里比较多的了。
恐怕免不了要被说什么“大房家的长子奢侈放纵,名下的专属女仆居然跟老夫人一样多”之类的闲话。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穿的还是正装长袖?要换成浴服的短装的哦?”
“啊,我不知道这事啊。”
面对快乐风男好奇的发问,冷月一头雾水的说着。
“好吧,我给你借一套好了”
快乐风男好心地表示着。
另一边,女仆长恭谨的朝我施礼。
“那么,我就先退下了,少爷请尽快去洗漱。”
“好的,我明白了。”
女仆长再次施礼,转身向着正房走去。
从态度上来说,女仆长与我更亲近一些,才会贴心的把冷夜喊过来,不用我再差人去叫。
不过,这样贴心的安排,又让我的心情变得复杂。
各种意义上,我对冷月还不是很熟悉。现在就让冷月服侍我洗澡,心态上仍然会不好意思。
但是名义上冷月又是我的女仆,如果在这种场合她不出现,又很难说得清楚为什么。总不能对老爹说“没错,儿子我在家里养野女人”吧。
恶少并不是恶霸,这一点真是很不方便……
罢了,洗完澡在去思考那些复杂的话题。
明天还要出门,体验真正的冒险者生活呢。
我向着仆人们发出招呼。
“那,准备好了的话,就出发去洗澡,明天踏上去冒险的旅程吧。”
冷月哭丧着脸,问
“我衣服还没换呢,这房间内没有遮挡,我上哪里换衣服啊。”
虽然有些许的紧张和兴奋,我还是假装镇定地说
“你就在房间里换啊,这里又没有外人。”
“啊,这……”
“我可提醒你,某人这两天对我疯狂输出,就连干活的时候都喊着要侍寝要侍寝,别真到了需要发挥的场合却紧张起来了。”
“呜,呜……我那只是……”
“在这种需要你释放真我的时候,你可不会说之前都是口嗨吧?这可还远远没到侍寝的环节啊。”
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冷月。
“呜,呜……恶少爷,鬼畜少爷,坏蛋少爷……呜呜呜——哎哟好痛”
“哈,哈,哈,多说一点多说一点,少爷我今天特别爱听——哎哟好疼。”
假装哭泣着的冷月,和像个恶人那样笑着的我,分别挨了浴巾一手刀。
“无论是脱还是不脱,请你们快一点。”
浴巾的话里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感。
呜哇,眼冒金星了。
浴巾这孩子每次下手都这么重的吗!?
忽然同情冷月起来……
“好吧好吧,我动作快一些。”
冷月像是自暴自弃一般,敏捷地换起衣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