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让她吃吧，吃完了再给星柚买就行。”
虽然天天都能听到星柚的甜言蜜语，但在寒冷的雪天听到这谁话，还是很感动，自己这么多的零食钱也算是没白花。
“哼哼哼，那你随便吃吧，反正主人会给咱买。”
“唉，依赖人类到无可救药的蠢狐狸。”
拉朵摇摇头，很快就没了人影。
篝火渐渐熄灭了，只有点滴红色的火光，提醒着晚安。
六个睡袋整齐的铺在雪屋中，鱼肚和夏茶睡在左右两侧，夏茶和星柚睡自带的地铺。
“小茶真的不冷吗，要不来我的睡袋里挤一挤吧。”
“没关系的，我不冷。”
“夏茶不要逞强，你这样会冻坏的。”
“就是，哥你脑子生锈了吧，在这么冷的环境打地铺，还只盖一床被子，不把你冻个半死，你又没星柚那过人的体质。”
面对别人好意的邀请和劝解，夏茶都拒绝了。
钻进被窝中，里面是暖暖的，星柚已经暖好了，被子下中是一片温暖的黑暗小天地。
“嘿嘿嘿，主人终于肯接受咱的暖窝了，那就让你瞧瞧，在咱的怀抱中，哪怕是多寒冷的天都是不值一提。”
星柚搂紧夏茶，尾巴突然开始蔓延，缠卷住身体。
这完全就是个自动加热的柔软睡袋，身体被毛茸茸给缠住，时紧时松，身体的每一处都能清晰感受到星柚尾巴的摇动。
“这样不会被发现吗？”
“嘿嘿，不会的，主人安心睡觉吧。”
明明旁边都是人，夏茶的胆子却大了起来，手从尾巴的缠绕中挣出来，摸向星柚的身体。
这一方小天地的温暖完全不像是在室外的雪屋中，星柚的身体热意浓烈，在故意释放温度。
在这种黑暗的小空间中，就会有说不出的安全感，紧紧搂着星柚的腰，把脸埋在巨大的柔软中，夏茶的额头竟然出了几滴汗。
再往下的动作就不能再做了，毕竟空间就那么大，在外面看来，两个人在被子中扭来扭去，肯定会怀疑。
“喜欢主人~”
“我也喜欢星柚。”
两人贴在一起，咬着耳朵说悄悄话，沉默了几秒后，夏茶伸出舌头，舔了舔星柚的耳垂。
“唔......”
小小的黑暗空间中此刻漂浮着无数的爱情颗粒，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就会让气温骤升引发爆炸。
“真是的，明明旁边有人，主人还这样，我好喜欢。”
星柚摸了摸有些湿润的耳垂，把尾巴收紧，让夏茶动弹不得，深深吻了上去，这不是个激烈的吻，但却是最久的，两人就这样吻着，没有其它激烈的动作，仿佛这就是嘴唇应该的归处，整整持续了数十分钟之久。
夜晚很安静，偶尔路边驶过一辆汽车，在梦中扮演不好的家伙。
凌晨三点，晴朗的天空又飘起了小雪，星柚从梦中惊喜，有些不知所措，她能感觉到，有垂危的生命在慢慢流逝。
“主人......”
“唔...怎么了？”
“陪我出去一趟好么？”
“好哦，星柚是饿了吗，不过这晚上的去哪买吃的？”
星柚没有说话，起身径直走向外面。
“哎哎哎？不把尾巴收起来吗？”
“不用了，主人一定要抓紧咱的尾巴哦。”
不等夏茶反应过来，就能感受到风在耳边呼啸，头发都快要被吹飞。
星柚正在以非常快的速度向远方跑去，夏茶扭过头，他们的雪屋已经在视野中消失不见了。
“星柚——尾巴把我头也给包起来吧！”
也不知道星柚这是有什么急事，因为太快，夏茶也看不清路，干脆就不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星柚停下了脚步，四周安静的可怕，只有她的喘息声。
夏茶从尾巴中探出脑袋，看着四周的景色，有几分眼熟，这像是在一个山脚下，这个山看起来还挺高，山脚还有一坐狐狸石像......
“这不是狐枫山吗！？”
“没错，咱要开始上山了，可能会有些颠簸。”
夏茶本来还想着亲眼看一下如何速通狐枫山，但上山路途上的各种杂草都扑向自己的脸，坚持了不到一分钟，以免自己毁容，夏茶把脸缩了回去。
过了约五分钟，星柚停下了脚步，这是神庙前，一旁还有个亮着灯光的小屋。
“那个里面有星柚要见的人吗？”
“没错，主人也跟着这咱一起进去吧。”
“哎！等等，不把尾巴收起来吗？”
“...不用了。”
夏茶挠挠头，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一溜烟的功夫自己就从温暖的被窝给带到山上来了。
屋门是开着的，一位老人端庄的坐在地上，眉头动了动，听到了外人到访的声响，过了许久，才将眼睛睁开，仿佛这微小的动作消耗了莫大的力气。
“奶奶...我来看您了。”
“狐仙...您就是狐仙大人！我那天的感觉果然没错，我见过的每一个人，都不曾有你身上的感觉。”
这正是前段时间爬山比赛中星柚和夏樱遇到并交流很久的那位老奶奶，那位一辈子都待在狐枫山中的虔诚者。
老奶奶的生命本就微弱，星柚认为她无法熬到树叶发芽的那时候，但没想到，今年的冬天来的如此快，北风吹来了美丽的漫天雪飘，也把生命的终点推向了老人。
同那天比起来，老人真是憔悴了不止一点，蜡黄的脸满是皱纹，普通人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这微弱的呼吸。
奶奶自己也清楚一点，她穿上了神女服，这件几十年没穿过的衣服依旧合身，过了这么久，衣服依旧保存的十分完好，连掉色都没有，红与白的交融是那么美丽，星柚仿佛看到几十年前在神庙前欢快起舞的少女。
“我...我一直都是您最忠实的追随者，狐仙大人，请原谅我老了，再也无法起舞，无法好好招待您。”
“奶奶...不要这样，我并不是什么狐仙大人，如果有，那也只是人类给的称呼而已，我更希望您向那天那样，像个朋友般，跟我讲述往事。”
星柚半蹲下身体，轻轻握住奶奶的手。
这份失去温度的身体，涌入了温暖的热流。
“好...好好，奶奶这就跟你讲。”
“看到这身衣服了吗...这可是我认为世界上最美的衣服，以前那时候啊，一开始得知要成为神女时，没见过世面的我可紧张了，但是穿上这神女服后，仿佛被注入什么魔力般，在大众下翩翩起舞，赢得满堂喝彩......”
“再然后啊......”
奶奶没有了动静，体温正在急剧流失。
“再然后呢，奶奶？”
星柚知道自己在白问，但仍旧紧紧握住这没有温度的手，不愿松开。
十分钟过去了，周围安静的可怕，星柚叹了口气，缓缓抽开了手。
“奶奶她...？”
“嗯，这个奶奶去别的世界了。”
“我们要报警吗？”
“不用了，让奶奶在这里渡过最后的夜晚吧，明天再报警来处理后事。”
对于人类来说，如果最终能老去，倒也算是好事，但这也正是最为无奈的地方。
“主人，我们回去吧。”
“嗯。”
下山前，星柚跑到屋后，把她为老人挂的平安风铃取下来用力抛向远方。
或许是落在无人知晓的地方被雪掩埋，也或许正巧落在人多的地方，明天早上就清理走，但这都无所谓，只要下落的过程是自由的。
祈祷平安，这种事情听起来很扯。
但正是因为人类的脆弱与渺小，才会依赖上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怕是知道不会起任何作用，但也能图个心理安慰。
奶奶并没有痛苦，依旧是微笑着，带着那份慈祥，星柚和夏茶没有言语，为老人整理了下这漂亮的红白色神女服，关上灯走出房间。
“晚安。”
回去的路程没有那么急促，星柚也没有选择奔跑，而是让夏茶打了辆车。
“嗯...嘛，开心点，奶奶的归宿肯定是美丽的天堂。”
“嗯嗯，谢谢主人陪咱跑了这么远一趟。”
在北风与雪中，没有蚊虫与苍蝇扰乱已故的人，星柚很想就这样让奶奶在那待着，直到春泥苏醒，气温回暖，万物开始孕育，老人的尸体也会腐烂进泥土，埋葬在这片她热爱的土地。
但这是人类社会，有很多毫无意义的规矩约束，第二天一早，在征得星柚同意后，夏茶和警方说了这件事。
“奶奶她会被如何处理？”
“会被火化，然后只剩下骨灰......”
“奶奶的父母肯定也都不在了吧，主人可以把那些骨灰交由我来处理吗？”
“警察说了，如果没有家人认领神女的骨灰会被撒在狐枫山上。
“好吧。”
随着明恍的阳光照进雪屋中，睡袋中的几人也开始扭动着挣扎。
冬天起床是很困难的，在雪屋中，从温暖的睡袋中起床更是不易。
七点开始有起床的迹象开始扭动，直到十点钟才迷迷糊糊地起来。
夏茶已经准备好了早餐，热了一些昨天剩下的烤串，在附近早餐店买了热牛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