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这爱干净还是随机的。”
听到我这么说已经在另一边忙工作的愚人又探进来个脑袋问我怎么了。
我看看他冰箱里那堆腐烂掉的蔬菜水果又看看一脸懵的他。
“我觉得你应该抽空看看自己的冰箱，里面的东西都烂掉了。”
“这里面还有东西？呃……如果你不嫌麻烦就帮我处理一下好了，要是不想弄就丢那吧我会找人处理的。”
说完他就又回去工作了。
不过看得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倒是觉得好玩，没想到他这样的人竟会容忍自己粗心成这个样子。
“不，那不是我放进去的，我家里的东西我还是记得住的，那些大概是斑鸠以前带过来实验的，她在这里住过几天。”
切，我还以为这家伙是因为工作太忙给忘了，算了，以之前柯林的说法他八成就是愚人他们哪里生产的仿生人，他都够牛了那么地位这么高的愚人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毛病。
“哼，你倒是喜欢捧我，如果不想收拾那烂摊子过来坐坐也行，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与其自己思考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不如直接过来问我。”
“好啊，我还真的有很多好奇的事，不过我还是先给你收拾收拾好了。”
“你倒是勤快，不过我并没有夸奖你的意思。”
他确实没有。
以他的思维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就应该按他说的交给该干那些事的人去干。
只不过我可不像他那么傲慢，我是普通人又不是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神”。
愚人也并没有回应我对他的吐槽，看来他还算有个清晰的自我认识。
只不过他家居然连个塑料袋都没有，更别说垃圾桶了，幸好我还带着两个袋子，勉勉强强装好我给愚人打了个招呼：
“我出去扔……外面好像也没有地方……”
“唉，所以我说你可以不管，还是丢冰箱里吧，你过来。”
没办法我又把那装好的两袋系在一起丢回了冰箱。
洗了个手我又回到了愚人所在的房间。
他已经把宽大的外套脱下丢在一边了，穿着花边繁琐的白衬衫我这才发现他穿的原来是背带短裤。
拾起他随意扔在仪器上的外套叠好我刚抬起头就和满头是汗的愚人对上了眼。
他戴着护目镜，镜片上有一层薄薄的雾气搞得我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睛，不过他这回笑得并不虚假，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
“你倒是贤惠啊，比以前进步了不少呢。”
“你在开心什么？”
“开心？只是感叹罢了，只是一瞬的开心对我来说从来不算什么。”
说完他就敛起笑容转过了身顺便拍了拍身旁的空处示意我坐过去。
我撇撇嘴从他那一堆莫名其妙的机器中挤进去坐在他身旁，但愚人却并没有要理我的意思仍是自顾自翻看着一本厚厚的笔记。
“短暂的快乐也是快乐哦，你叫我干嘛？我现在可搞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你怎么还在用手记啊？”
愚人没有回答我只是抬起胳臂拿着那笔记本砸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叹了口气刚打算说话他又把那笔记塞给我成功堵上了我的嘴。
很想说点什么，但看他那勾起的唇角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低下头去看那笔记上面却有两种字体。
一个是黑笔写的，字数占比很大，每个字都棱角分明，看着有种古朴淳厚之感却又不失圆润，就好像是古时的女将军，不失柔情却仍有坚毅忠诚之心。
而起批注修改作用的蓝字则有些小家子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所剩空间不多那些字个个圆不溜秋甚至有些连笔的都把字形给扭曲了。
虽然还能看出些秀丽之意但整体看下来我还是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幼年版龙飞凤舞。
“所以你认为我让你看这个是让你来品鉴我的字有多丑吗？”
“呃……不是说芯片会被干扰，我觉得你写字不丑！我写字也差不多是那样，我哪能自己都不行还指点你，不敢不敢。”
“哼，我的家会让别的东西进来吗？你也就会在没用的地方机灵。
给你看的是松下小鸟研究的课题，是关于赛博幽灵的，我这里还要等一会，你就看看那玩意打发时间吧。”
他看起来也没生气。
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做到每次明明自己也没生气就能让人感觉该道歉的。
有一说一我还真想学学，这样那群人以后就不敢随便拿捏我了。
不过愚人并没有打算告诉我意思，我也看不懂他在研究什么干脆挪挪屁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起了那本笔记。
谁知我才刚看了两句旁边的愚人就说话了：“唉，头伸过来。”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我还是把头伸了过去。
谁知他竟是拿着副眼镜就戴在了我头上，还贴心地把我的碎发理了理。
他给我戴的这副眼镜说实话已经把我给整傻了，而愚人脸上的表情也说明了他就是想看到我这样。
“一模一样？这个东西你应该知道它在这里的作用，对了，你也应该发觉自己已经不近视了吧？”
“是……一模一样，我近视？我怎么不记得？这东西不是平光吗？”
愚人护目镜上的雾气已经差不多散干净了，我在黑色的边框中看到他微瞪的紫色眼眸，不过他掩盖情绪的速度很快，若不是我一直在看他估计根本就捕捉不到他那一瞬的惊讶。
其实我也没想到自己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东西不仅又回来了还变了新花样。
但我想令能令愚人都惊讶的事必然是不能问的，所以我干脆也没想，就是问了他怎么操作。
“原来它也就是个普通的眼镜，原来我也只是个臭打工的。”
“如果你的心里自恋说你是个帅哥我还会可怜一下你。”
“我可不需要谁可怜，自己的东西就要自己好好认，就像我又接受了你一样，好啦，你忙吧我自己看资料。”
被我打断的愚人欲言又止，见他去埋头工作我按照他跟我讲的方式激活了他给我的眼镜拿起笔记又看了起来。
不得不说高科技还是方便。
我已经是看不进去很多字的类型了，这个眼镜居然会把写字的人投影出来，好玩的是这个投影出来的愚人刘海还是绿色的。
这边先开始讲话的松下小鸟，不愧是愚人的助手她的报告一句废话都没有：
“赛博幽灵是这个时代才有的新产物，他们的特质很像是从前被人们杜撰出来的鬼怪幽灵，故此得名，但其构造仍是未解之谜，经实验，他们的本体像是透明凝胶，却更有韧性与弹性。”
“这种生物几乎不会被伤害还会飞，据实验他们类人是人造之物。”
好家伙，愚人这个“人造之物”一出我突然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颠覆了。
先不说那种东西跟人一样还会飞，就是他们不能被一些人看到还有死后即生可以附身就更不可能是人造的啊？
接下来松下小鸟的介绍和我之前东拼西凑听来的都一样，就还是那些附身的事还有被杀死的事。
主要就是愚人的批注了，这家伙也不知道怎么研究的反正我感觉他没瞎编，当然他也不可能瞎编。
“赛博幽灵的产生并不是因为非要不带恨意被谋杀才形成，这只是辅助手段，而产生这类产物的主要原因是他们的芯片被外力腐化了，导致他们死后脑不死被储存在了芯片内。”
“最早发现这个瑕疵的人根据仿生人的特质在他们的芯片中加入了新的保护措施，一旦拥有此类芯片的人肉体死亡芯片就会报警，会有专门的人给他们植入新的身体。
由于芯片腐化所以不能用仿生人的人体所以特用了给不能接触空气的病人制作空间的材料（这里不多赘述），可保证芯片不易损坏。
至于他们的附身功能也只是黑客技术而已，根据黑客的规矩其意识进去别的身体久了就会迷失，若是长时间不附身且不更换‘幽灵’身体身体腐坏会加快芯片的腐坏导致芯片损毁。
变成此类生物的人都要忍受芯片腐化的痛苦，相当于是看着自己变成老年痴呆的状态，所以大部分幽灵都会选择花钱频繁换身体，或者等死，有些幽灵猎手会破坏芯片帮助他们解脱。”
看到这里我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很黑暗。
原本我还以为这类童话般的产物是这世界给含冤而死的可怜人的祝福，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个诅咒。
怪不得维利面对栗可嘴里说话不太好听却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还不告诉我真相。
不过愚人的注释到这里却没有结束。
“赛博幽灵的特质不会被一些人看到这个仍未解释清楚，初步判断是一种针对芯片的迷彩效果，所以可判断一些人可以通过改造芯片来看到赛博幽灵，至于为什么会飞暂时还是未解之谜，不过可判断为是其身体材料的特殊性。”
“最后，赛博幽灵与芯片关系重大，故再提醒一次，每个人出生就有芯片，它会决定人的去向，故猜测赛博幽灵的芯片是在出生时被检测到了死因。”
“这……这算是给他们的救赎还是诅咒？”
“如果你是问我，我只能告诉你因人而异，有些人宁愿痛苦也不想随便就死了，那些芯片说实话其实并不是他们选的。”
听愚人这么说我突然就想起来杀死小男孩的诺克对男孩母亲说的话，原来“杀人凶手”是这个意思。
“你可以这么理解，被检测出会很年轻就病逝的小孩家里给他们买了很贵的这种芯片，到时候自己动手再把孩子送去消除那部分记忆，这是法律允许的，谁让一个要挣钱一个愿意给呢。”
愚人说的确实没错，利益对于一些人来说确实就是这样，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点想问问维利栗可的事。
“你还是别问他，这事我有点印象，你当时去问被人家冲动差点给咬死，后来你也能猜到的，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也不会咬你，想听吗?”
“那我肯定听，不过你肯定又是删减版。”
“对，那个女孩是被谋杀的，既然事情已经到这里了我就说了，虽然因为我告诉了你他不会咬你，但他自己也会慢慢被反噬，只是时间问题，而你担心的小猫，我希望你别把他真的当成是他，选择的人不是你，你没必要背莫须有的罪孽。”
愚人说话间我已经有些心不在焉了。
维利绝对称得上是我的软肋之一了，他要出事我真的很难想到自己要怎么办。
我这辈子没什么追求但我的家人，不管有没有血缘，他都是我的家人。
脑子里开始回放以前的事，想着想着我却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
“看来你注意到她了，怎么样？你还认为你认识的都是可以信任的吗？”
愚人的语气仿佛是在看我的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