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陈稚以为这次自己肯定是躲不掉了时,余光却看到一个黑影快速地从空中跃下接近着黑熊。
“噗呲——”又一次,另一把粗制滥造的长矛从黑熊的背后刺破了黑熊的皮肉。可能是因为有重力的帮助,这一次长矛直接刺穿了黑熊的身体从它的腹部穿了出来,尖端滴着血。
而给予黑熊致命一击的那名新兵也第一次出现在了陈稚的眼前,是一名留着及肩卷发的女兵,和陈稚一样穿着白色的作训服。
那名女兵将长矛刺入黑熊的身体后,便直接放弃了刺入过深的长矛从黑熊的身上跳了下来。随即她便跑向了陈稚,拉住还在愣愣地看着黑熊垂死挣扎的陈稚的手,拽着她飞快地奔跑起来。
“怎么了?”终于缓过神来的陈稚不解地询问面前初见的女兵,“它看上去…已经受了致命伤!”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女兵简短地回答着陈稚,陈稚注意到她的气息比自己的稳多了,仿佛并没有刚刚经历过一场运动量极大的殊死搏斗一般。
而接下来事态的发展,也果然和女兵预想的一样:黑熊虽然已受了致命伤,但仍然张着带血的大嘴痛苦地怒吼着,拖着两根晃荡着的长矛正以很快的速度直奔陈稚二人而来。
现在该怎么办?这个问题同时出现在两人的脑海中。是继续向前跑赌黑熊会在追上她们之前断气还是找棵树爬上去赌黑熊已经没有爬树的力气了?
但就在这时,女兵却突然改变了方向朝着左前方跑去,差点让一时没反应过来的陈稚摔倒。
“有个大小合适的树洞!”女兵解释着。
“好的!”陈稚也很快心领神会。
于是就这样,二人用最快的速度钻进了一处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大小正适合人类钻入而熊类无法钻入的树洞。随后二人便相拥着蜷缩在了树洞的深处等待着黑熊的到来。
直到这时,陈稚才感受到对方胸腔中同样剧烈的心跳。
然而冲击比预想中的要更加猛烈,把二人撞的身体都离地了一瞬。随后,黑熊便凭借着较小的脑袋和不讲道理的蛮力拼命地向树洞中挤着,竟也真的让树洞的洞口扩大了一些。看到黑熊渐渐靠近,陈稚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很没有出息地尖叫起来,同时和女兵一起用手中的军刀劈砍着黑熊的面部。
不过黑熊此时已经彻底疯狂,普通的劈砍根本无法驱赶。它用因为充血而血红的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树洞中的二人,血盆大口不断咬合着眼看就要够到二人的腿了。
“啊啊啊啊啊——!”可就在这时,第三个人伴随着给自己壮胆的大叫出现了。陈稚她们看不到那人,只能凭声音断定那应该是一名男兵。
“噗呲——”第三次,长矛从黑熊的侧面刺入了黑熊的身体,终于把黑熊的最后一点生命力耗尽了。它试图转过身去对付男兵,但已经没有站稳的力气,刚一转身便跌倒在地。随后便是最后的垂死挣扎和临死前的呻吟。
又过了几分钟,黑熊终于在三人的眼前一动不动了。
钻出了救了她们一命的树洞,女孩们一起冲向了后赶来帮忙的男兵,三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
一边各自用终端记录着黑熊的各项特征和拍摄着照片,三人一边自我介绍着。
“陈稚,地球亚洲农业区划。”陈稚一边详细地记录着黑熊身上几个疑似是人类才有可能造成的陈旧伤口,一边自我介绍着,“很高兴认识你们。”
“阿曼达·西尔德斯,塔吉斯星工业区划。”名叫阿曼达的女兵则一边详细地记录着刚才战斗的过程一边自我介绍着,“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们。”
“约翰·亨利。”大个子男兵正在一边为三人制作着新的长矛,“陈稚你和我应该是一个新兵连的,我对你有印象。”
“哈哈哈,我也记得你,毕竟……”陈稚也想起来了,名叫约翰的男兵确实和自己是一个新兵连的,并且之前还曾因为在训练中屁股中了一发实弹而在全连出名。
“咳咳,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男兵尴尬地转移着话题。
“看来有我不知道的趣事啊。”阿曼达随和地笑着,打着趣,“我早晚会弄清楚的,约翰。”
“随便你。”约翰只讪笑了两声,便不再言语了。
……
“所以你们怎么看?”各自捡回了刚刚丢掉的背包,三人已经做好了再一次出发的准备。
“这事情肯定不简单,不论是这只熊听到哨声的应激反应还是它身上像是人类工具造成的的陈旧伤口,都很不对劲。”听到陈稚的提问,阿曼达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上报此事?”约翰说道。
“最好不要,”阿曼达先开口了,“这件事虽然很奇怪,但本质上依然只是一次普通的动物袭击。我知道大家在担心什么,我也有这方面的猜想,但是我觉得在拿到更多证据前暂时还是没有立刻上报的必要。”
三人交换着视线,都了然了对方心中的担忧。
“我们投票吧。”陈稚开口了,“投票决定是否要终止考核立刻上报。”
最终,三人全票通过了不立刻上报。
在这之后,陈稚又和两人说了自己和朋友们约定好去没有任务的阿萨巴斯卡瀑布集合的事,成功地邀请两人加入这支已经十分庞大的小队。
“去阿萨巴斯卡瀑布的路上我们可以顺带把需要做的任务先做一些,我猜你的朋友们也会这样做的。”出发前,阿曼达提议道。
陈稚想了想,冲她点了点头。
Day1 1100 罗布森山东北侧山脚
当阿伦娜和诗织用衣服兜着几条刚刚抓到的鱼回到众人在登山前的最后一个临时营地时,太阳已经快要转到正南的方向了。虽然已是深秋,但直射的阳光还是让她们感到很是温暖。
营地里,科妮莉亚正潜伏在暗处警戒着四周,而埃隆则刚刚做好了无烟火堆正从水壶里倒着水擦洗他那被烟熏的有些黑的脸。
“哈哈哈!你看起来像只黑脸猩猩。”阿伦娜无情地嘲笑着埃隆,引得诗织也低着头强忍笑意颤抖着,“我说小哥,你省着点用水壶里的水,还不知道下一次找到水源是什么时候呢。”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相处,阿伦娜也很快和这位陈稚的朋友混熟了,不再像刚见面时那样客气了。
“去去去,我这叫工伤。”被调侃的埃隆也不生气,只是随意地反驳着阿伦娜,“火马上就要旺起来了,你们快点处理一下鱼吧。”
“好的。”阿伦娜一边应着埃隆,一边和诗织一起把鱼倒在了一块较为平整的大石头边的地上。
“杀过鱼吗?”阿伦娜一边拿起一条鱼按在石头上,一边问着诗织。
“没有,”诗织摇摇头,“现在的食用肉都是体细胞培育出来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没真正杀过鱼吧。”
“好吧,那你看好我是怎么弄的。”阿伦娜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处理手中的鱼。
阿伦娜松开一只抓鱼的手拔出了军刀,而那鱼也看准时机开始扭动身子。不过阿伦娜似乎早有准备,她迅速而准确地用刀把在鱼头上的某个位置用力敲了一下,鱼便安静下来,不再挣扎。接着,她沿着鱼腹轻轻划开一道口子,动作流畅而熟练。而诗织则在一旁专心地看着,阿伦娜动作的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看好了,小诗织,这一步要特别小心,别弄破了鱼胆,不然会影响味道的。”阿伦娜边说边用两根手指轻轻探入鱼腹,小心翼翼地分离出内脏。每取出一个部分,都会轻轻放在提前准备好的一块降落伞布里,这些鱼的内脏日后说不定还会有其他的用途。诗织则在一边为阿伦娜打着下手,清理着被阿伦娜丢掉的完全无用的内脏。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阿伦娜的开朗笑声不时响起,为这略显单调的工作增添了几分乐趣;而诗织虽然在干活时不喜欢多说话,但她专心致志的注视和学习让阿伦娜也越教越起劲了。
终于,所有的鱼都处理完毕,它们被诗织整齐地排列在大石头上,等待着最终的烤制。
阿伦娜在落叶堆里蹭了蹭手上的鱼血,得意地看向诗织:“怎么样,还算利索吧?家里老头传授的独门杀鱼绝技。”
诗织闻言也露出了笑容,“确实很厉害,不过只能等下次杀鱼时我再练习了。”
接着,她们又将鱼串在了找来的树枝上。值得一提的是,在阿伦娜的坚持下,她们有意没有刮掉鱼鳞。
“别问,我家世代开餐馆,这样做肯定是有道理的。”被诗织问及原因时,阿伦娜这样说道。
最终,阿伦娜和埃隆一起在无烟火堆上烤起了鱼。他们将串着鱼的树枝用另外两根树枝架在火焰的上方,每隔一段时间就尽可能轻地进行翻转,确保鱼肉能够均匀受热又不至于散架。
空气中弥漫着烤鱼独有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