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莉丝忽然有种错觉。
她感觉两位佣兵好像在无言地说“原来是荆棘的人啊，那没事了”。
“荆棘的名声很差吗？”克洛莉丝按着塞拉的肩膀，在对方耳边认真问道。
塞拉立刻偏头躲开软糯嗓音的侵扰：“还、还可以吧，也就是偶尔听说有人把某个地方的高层不由分说全杀掉什么的……我想你肯定不是那种人的！”
你可千万不要是那种疯子。
“怎么说呢，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万一十个人里面只有九个该杀呢。”克洛莉丝确实不赞同不分青红皂白就全都杀掉的做法。
重要的是改变集体的观念，杀人可能只是其中必要的一环。
克洛莉丝虽然不懂具体的弯弯绕绕，但是课堂里教的概括性叙事可是记得清楚。
原本大着胆子想要逃离克洛莉丝魔掌的塞拉俨然动作一僵。
她的嘴唇霎时间又没了血色。
她又有点慌，苦恼于一天只能用一次的闪烁转移用完了，没办法再瞬移了。
“你不舒服吗？”克洛莉丝问道。
“哦对，你从和我遇到那时就头非常疼的样子。
“我来用圣光治疗一下你吧。”
“不行！”塞拉急忙挣扎起来，眼罩都快掉了。
“我选修的是死灵系……诶，好温暖。”
浓郁的圣光从按着她披肩上的掌心传来，如温暖的阳光般拂去她身体的不适。
“没发生不良反应，不应该啊。”
年轻的施法者喃喃。
她还没享受完那浸透骨子的温润酥痒，克洛莉丝就利落地收回了手。
塞拉意犹未尽：“……能不能再来一发？”
姑娘你发言有点糟糕啊。
克洛莉丝心里吐槽。
她索性召唤了几团圣光球，让圣光球分别没入法师和矮人的体内。
异世界很省事的一点就是，这里的人都很看重宗教信仰，若是一个人自报信仰，那就代表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倾向，当然主要是因为有那冥冥之中真是存在的神明的约束。
再多的解释也比不上一句矮人信仰群山之神。
克洛莉丝有点感觉像是战乱时期大家自报家门，根据地域自然区分派别什么的。
这样或许会制造更深的隔阂，但相对也省掉了不少麻烦。
只能说，入乡随俗吧。
不过发生了这么严重的冲突，自己也不好意思跟他们提别的事情了。
而且对方大概也不会同荆棘教会有什么过多接触。
治疗完赔偿完就走吧，避免尴尬。
除非有人会和一个刚刚扇飞自己或者拿剑抵住自己脖子的人在短时间内建立正常的会话。
“这是钱。”
一枚金币和五枚银币放在塞拉手里。
带着克洛莉丝的体温。
“再见了二位，这次不好意思了。”
克洛莉丝随手给自己和塞拉释放了除尘术。
她慢慢撤离塞拉的身侧。
以平稳后退的姿态退向自己的行李。
行李刚刚被甩到草地，希望里面的东西不会压坏。
“等等！”
塞拉转身。
以大步前进的姿态越过克洛莉丝。
“哎，人呢？”
塞拉伸出双臂摸索。
察觉到不对的女矮人赶紧小跑着要过来。
“你今天完全看不见了？！”
矮人用洪亮的声音问塞拉。
“是啊，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塞拉大着嗓门回应。
塞拉伸出的手被牵住了。
是克洛莉丝。
眼见到这么一个盲女孩如此般找人，委实是令人在意。
“还有什么事？”
塞拉一手抓紧克洛莉丝，一手轻轻拿下眼罩。
女孩一双眼睛紧闭着，低垂的棕色睫毛清晰可数。
然后，她微微抬起眼帘，弯弯的眼睛仿佛在看着克洛莉丝。
塞拉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虽然这也使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促狭。
“我好像，又看到光了。
“圣光，是怎么做到的差不多媲美‘次高等复原术’的效果的？”
即使依旧无法看见眼前，但却不再是空无一物，而是微弱的白光。
简直是，从无到有的奇迹。
“我本来以为要攒好久的钱才能治眼睛的，太好了。”
难以适应光亮的眼睛水汪汪的，蓝灰色的眼瞳宛如倒映着云朵与天空的平静海面，仿佛在看着克洛莉丝的身后，又仿佛看向记忆中的风景。
“啊……”
克洛莉丝因这一双精致而残缺的美丽眼瞳莫名失神。
感觉不如猫娘的星星眼……瑰丽。
克洛莉丝回过神来，不知所措般把手收回。
“谢谢你！”
塞拉又抓住克洛莉丝的衣角。
“……不客气。”
克洛莉丝把自己衣角又拽过来。
然后塞拉再伸手。
她摸到不该摸的地方。
她惊讶地把手收了回去。
哇偶。
克洛莉丝有点不适应。
这个法师，怎么那么不介意肢体接触。
是无法一个人出行的缘故？
女矮人维拉蒂卡捋着自己的棕色大胡子，她看着快要抱住的两人，似是好奇。
“由于塞拉偶尔会钻研死灵系魔法，我们还从来没有试过圣光的效果，早知道圣光那么有效，我就去打听圣光职业者的消息了，也不用花大价钱去请高等牧师和施法者。”
维拉蒂卡瓮声瓮气的解释，她的声音比男人还要粗犷。
“不，我想是这位牧师小姐的圣光和其他圣光不一样。”
塞拉转过头：“听说每个人的圣光都像是术士的法术一般有着些许差别，至少我查阅的资料记载，用圣光治疗死灵法师甚至会发生净化掉对方的医疗事故。”
术士施法不同于法师施法，术士的施法不需要系统学习基础数理化等学科，而是通过自己的理解重现类似法师施法的效果。
因为这其中存在的俺寻思之力，术士的法术总是会带有强烈的个人特色，这种个人特色导致的差异远远超出了法师试图改变某一法术效果强弱所进行的模型重写。
圣光同理，即使同源，可平和的圣光存在，凌厉的圣光也存在，有人的圣光对他人的加成很低，有人的圣光像是危险的火焰魔法。
“我认为我可以断言，这位小姐并不敌视亡灵，她的圣光因此也没有把我定性为邪恶。”
克洛莉丝的圣光，虽然确实驱散了负能量，甚至也许会严重干扰死灵系魔法的构建。
但是那是圣光固有的、难以改变的基本属性。
她的圣光其实非常的……温和。
并非是为了完全杀死什么的圣光。
而是……如同把事物一分为二后进行扬弃，不赞同的遗忘，肯定的发展，使矛盾中的一方迅速壮大，从而将事物催化成某种理想的形式。
这个女孩，不是刻板印象里见谁杀谁、一口一个破邪斩的圣光疯子。
“那也不会喜欢亡灵吧。”
一旁的维拉蒂卡茫然地点点头，她不太明白。
“咳，主动伤害他人的亡灵我不会喜欢的。”
克洛莉丝其实同样云里雾里，不知道塞拉兴奋什么：“用“种类”来判断个体好坏的方法有失偏颇，所以我对邪恶的判断是另一套身份政至的方法论。”
“不管怎样，既然有效果，那我们继续做吧。”
塞拉央求克洛莉丝：“我会付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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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有些地方吃设定了，那啥，大纲早就坏掉了，所以不重要。
本章随缘校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