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
“……说句不好听的,阿金不扶车把都能赢你。”
唐凌雪如是锐评道。
“……我当然也知道啊。”
磨蹭了一小时依然起步失败的宇墨咬牙切齿。
“插钥匙,按下去,右拧,记住了吗?”
“记住了……”
“左手是离合,离合器杆捏下去的时候离合是分离的,记住了吗?”
“记住了……”
“右手有点火开关,我的是挡车,空挡就能直接打着,记住了吗?”
“记住了……”
“右把手就是油门,拧它就能给油,轻轻拧就好,记住了吗?”
“记住了……”
“前刹是右把手这个,别和左把手的离合搞混了,后刹在右脚踏板前面,别和左脚的换挡搞混了,记住了吗?”
“记住了……”
“挂挡要捏离合器,记得把边撑收回来,捏紧离合器再打火,进一挡,如果怕熄火的话就补一点油门——一点点就行,记住了吗?”
“记住了……吧?”
宇墨照做,摩托发出“嗡~~~~”的一声猛颤,然后华丽丽的熄火了。
“你啊~~~~~~~~~!”
唐凌雪人麻了。
两人同时理解到一个事实:
宇墨在机动车驾驶方面,真的,毫无,才华。
他好像只有交通规则是学得最快的。
“你果然是载具白痴……”
“我自行车骑得贼6,你绝对骑不过我。”墨墨子嘴硬.jpg
“难道你想骑自行车追摩托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
宇墨还真开始认真考虑可行性了,毕竟只说要比赛,没说比赛的道具限制,如果用一定的策略配合迟早会用到的妙妙道具的话……?
“别瞎想了,来,你往前坐一点。”
唐凌雪忽然也跨上摩托坐在他背后,她的前胸紧贴着他的后背,充满紧实弹性的两条长腿也和他的腿紧挨着,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上下传来的美好触感。
“我来手把手教你吧,先矫正一下你的姿势……来,姿势坐端正,手不要死死按着握把,上身自然前倾,重心在下半身……找到感觉了吗?”
她的身体轻柔地压了上来,胸前那对少女的象征——不算很大,但能感觉到形状和弹性都是甚好。不仅如此,她的头还搭在了宇墨的肩膀上,秀发撩过他的腮帮,说话时呼出的气拂过他的耳朵,洗发香波和少女的体香混在一起,闻起来像……香草?
“喂。”
“……”
“喂,宇墨!”
“……啊?”
“你走神了,认真点。”
“啊,抱歉。”
宇墨立刻集中精神听她讲解,强行把注意力从“唐凌雪体味的化学组分分析”上转移开。
唐凌雪的脸也有点不自然地发红,她……还是第一次和哪个男生贴这么近,近到能感觉到呼吸和心跳的程度……她的心跳应该没太加速吧?不会让他察觉到吧?不,唐凌雪你不能这样啊,你可是叛逆的帅气的不良少女,只是和土气班长贴贴就小鹿乱撞的话也太丢人了吧!
于是——
十指重合捏离合。
十指重合拧油门。
两腿交叠踩刹车。
两腿交叠挂挡。
一股子心猿意马郎情妾意奸夫**大小姐练剑不带剑的味道。
但这么折腾下来,到今晚分别之时,宇墨可算是成功把摩托发动起来了。
他挂着一档在空地上龟速绕圈,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到开机动车是什么感觉,有一说一确实有点爽。
但这爽感很快就被不适感取代。
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母亲的死,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他开的不是摩托而是个大型凶器。他当然知道这纯属精神过敏,如果母亲天国有知肯定也不希望他这么ptsd,但果然还是……
“那今天先这样吧,时间不早了。”
“多谢你的指导了。”
“我才要谢你呢,为我……姆……挺身而出。”
唐凌雪仿佛突然对天上的月亮产生了强烈兴趣,执拗地不和宇墨对视,交叉的两脚在地上轻点,仿佛在诉说心里的焦躁。
“还有就是……我好像还没正式道谢?住院那天晚上……那晚我真的很难受,胳膊也疼,心里也憋屈,而你为了陪我一整晚都没睡觉……一直在照顾我……真的,很感谢。”
她吞吞吐吐地把话说完了,每说一个字身体就会扭过去一点,等一句话说完她已经完全背对宇墨了。但借着月光和路灯的照明,宇墨还是能隐约看出她耳根子都红了。
(哈,不过如此)
庾所在直接侧躺在停放状态的摩托上,拖着腮帮看唐凌雪的羞涩表现。
(什么叛逆高冷,说到底只是孤单缺爱的伪装,只要你稍微真心待她,给她点温暖,她就能对你感激涕零)
(你还真喜欢锐评啊臭恶魔)
(这是给你建议哦~)
(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对她)
就这样,今天的凌雪驾校结束了。
唐凌雪缺爱但不缺钱,她直接叫了辆大车把摩托车运回家,顺便把宇墨也捎上了。
“送我回家还要绕路,挺远的,算了吧。”
“无所谓,我零花钱很多。”
“噢……”
“你刚才是不是在想‘你个挥霍家长钱的富二代在得意些什么’?”
“没有哦。(心虚)”
“我们家的情况也比较复杂,总之……以后有机会再聊,今天先这样吧。”
不知不觉车已经停在了宇墨家小区门口。
“我就不送你上楼了。”唐凌雪说。
“你怎么跟送女友回家的男友一样……”
“我还不太想这么快就和小姑子把关系搞僵。”
“???”
宇墨一头雾水回到家,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他已经做好接受父母质问的准备了——
“鬼混回来了?”
然而在客厅里等待他的是李郁欣小姐。
“……郁欣?有啥事吗?”
“这是我该问你的,你怎么会和这种一看就品行不端的女人在一起?黎雨姐会怎么想?爸爸妈妈又会怎么想?”
好家伙,明明之前黎雨的调停已经让她态度缓和了,怎么又莫名其妙闹别扭了?
“别搬出他们的名头压我,我身为班长,帮同学补课不行吗?”
“撒谎,学校没这么要求你吧?”
“我自发的不行吗?趁寒假做点好事,开学后也能从校方那刷点好感,这没什么好质疑的吧?”
“姆~~~!”
“是吧?所以我没什么对不起黎雨或父母的,有问题的不是我,而是动不动就把事情往阴暗的方向想的你的脑子。”
“姆~~~~~~!”
气鼓鼓的郁欣脸已经鼓成包子了,她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生闷气——
“别气呼呼的,吃个雪糕降降温吧。”
“!?”
宇墨把在小区便利店买的雪糕贴在她脸上,她“呀~”的叫了一声。
“你、你干什么……”
“你喜欢吃雪糕吧?而且连冬天都想吃……我上次见你大冷天偷藏雪糕然后被你妈说教来着。”
“快忘掉那事啦……”
“所以,诺,这根我请的,快点吃,别再让她发现了。”
“哪有男人会蠢到觉得一根雪糕就能哄好女孩子啊……”
郁欣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乖乖接过雪糕,溜回自己房间吃了起来。
“好神奇,一根雪糕居然就能哄好她?”
宇墨自言自语。
而郁欣的房间中——
(呜啊啊啊啊哥哥哥哥哥哥时隔四年终于送我东西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谢谢你,鬼知道叫啥名字的不良妹!!)
——小老妹儿正叼着雪糕棍在床上滚来滚去。
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