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吧,我会好好想想的。]
在我的大脑还来不及仔细思考这件事的时候,就只能先蒙混过关了。
她听到了这样的答复后,也没有多说什么,顺势坐在了我身边。
理应照常码字的我,此时却是止不住的慌张,如同小时候偷偷藏在书包里面的低分试卷被父母发现了一样。
可是……明明我已经有了像她这样的女朋友,照理来说,应该是已经取得了满分的优等生才对,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呐,你喜欢我吗?]
我向她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喜欢哦。]
[我也喜欢你哦。]
[这不是当然的吗,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她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的光芒是名为爱的情感。而这,难道不是我取得的成绩吗?
[没事。]
我到底需要什么去证明这一切呢?我到底在证明什么东西,又是为了给谁看呢?
对着电脑屏幕发呆的我,一个字都没有打出来。
[来吃饭了,两位。]
从客厅里传来了妹妹的声音,我的身体下意识就做出反应。
[好。]
我们两人一同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外走去。
妹妹的厨艺依旧是那么惊艳,已经见过几次的我还是忍不住赞叹,更别说第一次目睹的她了。这顿饭她全程赞不绝口,扬言到以后一日三餐就在我们这里解决了。
而妹妹也是高兴地笑着。
[好啊,只不过早饭有时候可能需要哥哥给带过去才行。]
[哈哈,谢谢妹妹好心了,开个玩笑啦,哪天兴致来了我还会登门拜访的。]
饭后,她打算离开了,我也没有挽留,只是和她叮嘱了一句有什么事的话随时叫我。
[哥哥,你不去送送吗?]
妹妹在一旁小声说。
[啊……]
我迟疑了一会,然后终究没有行动,只是看着她关上了门。
[好了,我去洗碗吧,你刚刚为我们做着这么好吃的一顿,去好好休息吧。]
[嗯,好吧,那就麻烦哥哥了。]
妹妹没有推脱,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走进厨房,把手放进水中,借此让我冷静一些。
[不……这远不是答案……我……还要继续寻找。]
两年来的积累被妹妹几天的时间全部颠覆了,她本人对此浑然不觉,但我的世界中却是掀起了巨变,更可怕的是,如果不是被她点出来,我甚至对此浑然不觉。
心中开始莫名的焦躁了起来,悬在脑海中的,是隐隐约约和宿命一样的东西,模糊却带着巨大的吸力,让我不自觉都往被设定好的方向走去。
带着这样的心情把碗洗完后,放进了柜子中。
下午要去上课,而妹妹此时好像在午休,我没有叫醒她,只是在手机里面预留了一条短信后出门了。
课堂上我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把那些不好的东西排斥在脑海外,这样起码还可以听得进去。
当课程结束后,我走出教室,在走廊上等待的背影是她。
[啊,你下课了。]
[嗯……你怎么在这里。]
[等会有社团的例会啊,我们一起过去吧。]
她说着的同时拉起了我的手。
啊……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茬来着,社团例会……真不想去呢……
自从二年级开始我就很少再去社团了,因为那边的氛围实在不适合我。整个社团的好恶标准几乎都是以社长的标准展开的,而我的文风则是他最不喜欢的那一类,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毫无章法,抽象混乱。
所以一开始大家介于我有过一些成绩,还给予我足够的尊重,但随着时间的过去,这点尊重也很快的被消磨殆尽,变成了排斥和拒绝。
出于参加社团可以加些平时分,我也不想退出,反正平日里也不见面,撑死例会的时候看看那些人的臭脸,就当修行训练了。
今天的例会也是如此。
有一个传统活动,就是每次例会都要让成员来分享自己最近的心得体会,每当这个环节轮到我的时候,台下基本上就没人听我讲话了,唯有两个抬起来的脑袋,一个是她,一个是后辈。
正好,我泛泛而谈,扯东扯西,糊弄了十分钟后就下去了。
这样折磨的度过了一个半小时后,我才得以解放。
从社团出来后天色渐暗,我无心在学校呆着,只想赶紧回去。
[晚上咱们出去吃饭吗?]
她拉住了即将离开的我,提出建议。
[嗯……算了吧,有些累。]
[这样啊,行,明天晚上看见哦,别忘记了。]
[嗯,肯定记着的。]
说完我们就告别了。
我脚步变得迅速了起来,十分钟后,我就敲开了出租屋的门。
而开门迎接的我,自然是妹妹。
[欢迎回来,哥哥。]
她腰间系着围裙,看来是在做晚饭。
[嗯,辛苦你了,午饭做完了又要去做晚饭。]
[反正今天下午我没课,顺手的事。]
也许是锅里面还炒着菜吧,妹妹急匆匆的又跑回去。
浑身疲惫的我走到沙发上,瘫坐了下来。
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出租屋里面,我和妹妹要一起生活起码四年的时间,两年后我就要毕业了,到时候是升学还是找工作我还没想好,我只知道我不会再和妹妹分开。
那么我之前离开妹妹的两年时间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说服我自己,以后不和妹妹分开?
远行是为了以后不再远行,那么最初的那个,非走不可的原因现在真的消失了吗?
掩盖的事情再次被翻出来后,我也被迫开始面对现实。
如果那个理由真的不成立,那么在她问到我和妹妹之间的事情时,我就不会如此的慌张,反言之,汗流浃背的原因,不敢有底气说话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依旧停留在原地。
随着意识推导出这件事后,我突然有种反胃感,喉咙中突然涌起腥臭的气味,转身飞奔进厕所,然后干呕了起来。
我知道,逃避是不用的行为,尝试逃避的结果就只会和我现在一样,被身后的灾难追上,然后再次被迫面对,事已至此,办法只有一个,直面自己的感情。
也许是作为一个哥哥的感情,也许是作为一个异性的感情,不管是什么,只有好好的传达出去,才有被回应的可能,也许这会让我彻底走上不可挽回的道路,但……或许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没有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