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悠没有等太久，得到了少女准确的回复：“是，我就是主人的牙刷。”
少女蹭到了林悠身边，纤细的小手伸向了林悠，可惜还没来及碰到，便被林悠一把抓住了手臂。
“自古以来，能够变成人类的器物、鸟兽，人们统称为妖。”林悠握紧了手，把目光中的疑虑一并倾泻给了少女，“你真的是想，侍奉我？”
“当然，我是爱着主人的。”少女的回答没有犹豫，甜甜地一笑。气氛中那仿若能闻到黄沙与硝烟般的敌意，瞬间消散无踪。
林悠松开了少女，再度与其拉开了距离。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兴许她的存在不具备危险，可牙刷的残骸令林悠不得不警觉。
牙刷变成了人类这种事，没人遇到过吧？她的存在就是一个隐秘的谜团，充满秘密。
“你还没有名字吧？”林悠想了想说。
“主人要为我取名字吗？好开心。”
眼看少女的锐发又要过来，林悠猛然起身。少女一头栽倒在了沙发上，衣服彻底裹不住了这具娇弱的身体，身形的曼妙尽显于林悠的眼底。
可惜林悠对此并不感兴趣，眼神更是相当冷漠。
在林悠六岁，也就是十一年前，发生了一件彻底颠覆他生活事情。
那件事，林悠也记不清了，记忆里只剩下了一些零星的片段，他追逐着光华，从家里跑了出去，至于为什么？谁知道呢。
林悠只记得后来，他在医院里苏醒，看见了彻夜未眠的母亲焦急的泪庞。
从那之后，林悠患上了一种非常罕见的心理疾病，除母亲之外，他与任何其他女性接触会感到恐惧、恶心，接触过密甚至会令他昏厥过去。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林悠成为“攻略之王”前学习思维、情感有关的知识，正是为了克服这个心理疾病。
他不是讨厌女性，而是一接触女性就会全身不适。就好比于你拿起了一个鲜美的苹果，却发现苹果里的原住民爬出了洞，对你露出着微笑。
林悠是个正常的男性，对女性肌体的向往，是植根于血脉之中的原始欲望。患上心理障碍之后，林悠一直都在想办法攻克，父母也找了不少心理医生治疗林悠的心理障碍。
可惜这并没有使林悠突破心理障碍，不过也并非全无效果，治疗使林悠接触女性的耐力有了显著提升，不像以前一样，碰到女性生便全身颤栗、呼吸困难。
但随着时间推移，林悠接触到女生的次数越来越多，心理障碍潜移默化影响了林悠对女性的好感，使得林悠彻底对女性丧失了兴趣。
以至于被实验了各种奇怪的治疗，比如说黄书这些东西，以前林悠是当成药天天拿来复建治疗的。
女性肉体什么的，林悠也想感起兴趣来啊。
“橘。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林悠望了眼她的头发，索性说道。
“只要是主人取的名字，橘都喜欢。”橘端坐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喜悦。
林悠则坐在了橘的对侧，双手交织在了一起，“橘，你能解释你的一切吗？”
“嗯，主人。橘会把一切奉献给主人。”
“以我的理解加上那些玄幻的说法，从一个牙刷变成人类，至少也要数百上千年的积累。还是说我有什么误区，并不是按生产日期来记算。你的存在很古老吗？”
话音落地的一瞬，橘脸上的自信忽然被茫然取代。
“这个，应该不……”橘渐渐垂下了头，“我不知道。”
“对于这里、对这个世界你又了解多少？”
“知道……一点。”
“具体是那一些？”林悠饶有兴趣地追问着。
“……自己是主人的牙刷，是为了侍奉主人刷牙，伙伴是清香型牙膏和熊猫杯子，主人每天会刷三次牙，今天早上将主人的牙龈刺破了，将泡沫全染红了，前天也是，还有星期一。主人好像很生气把我提到了马桶上，主人没有扔掉橘，橘真的很抱歉。还有……”橘一口气说了出来，声音逐渐微弱，沉浸于自责之中。
“在这个房间之外的风景呢？”
橘摇了摇头，对自己深感无力。
只有一些半知半解最基础的常知，以及关于洗漱的专业知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程度非常低，林悠在心里做出了判断，也新添了新的疑问。
她的认知从何而来？她从诞生开始就存在意识？这有必要问清楚。
“橘，你在成为人类前，是一直在‘观测’这个房间吗？”
“观测？嗯，都很模糊，不过后来有很温暖的东西钻进了身体里，在我身体里流淌，不停涌进来，从下面、从后面、从四面八方，明明已经被填满了，很灼烫要被撑爆了，可它还是不停强行进来，然后就能和现在看见的一样，以前的事情也变得清晰了。”橘悻悻说道。
“前兆么。”
在成为人类的一刻，形态的改变本能的获得了一定的知识，将记忆或是说历经岁月转化成了阅历，至于“温暖”？可以暂时理解为某种神秘的力量，可是我家附近存在“力量源”吗？
林悠分析着，恍惚间看见了橘垂丧着头，刺人的橘色头发也萎靡下来，散发着忧郁的气场。
“不开心？”林悠试着关心橘，进行观察。
“什么都答不上，橘是不是好有没用，主人也一定是这么认为，一定在讨厌橘！”橘微微抬起了那被阴霾笼罩的眼神。
“是非常没用……”林悠自然地说出了口，见橘的脸色更加阴沉，于是补充道，“但我不会赶你走。”
“主人不要橘了！”橘激动地抬起了头，萎靡的头发顿时耸立了起来。
“你在幻听什么。”林悠顺势说道，“就算把你赶出门，你也没有地方去吧，最后还是会赖在我家门口，甚至会闹出点事来。我是超嫌麻烦的人，你住下来只是权宜之计。”
“谢谢主人！”
“别急着感谢。”林悠一言封住了橘扑过来拥抱的举动，“要在我家住下去，我们就得立规矩。”
“立……规矩？”橘歪头。
“就是规则，在我家住得遵守的规则。第一条，住在我家要付出同等的代价，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负责卫生的打扫、做饭。当然，你还有很多东西不懂，之后有时间我会教你；第二条，不许进我的房间，不准在我家搞破坏；第三条，不要一个人随便出去，白天我要上学，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可赶不回来；第四条，我可以在任何时候增加条例，对所有的条例有最高解释权。”
“嗯。”望着林悠一根根竖起的手指全部收了回去，橘懵懂地应了一声。
林悠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眼神中的兴致逸散的大半。橘跟在其后，正准备不自觉地踏进房间时，林悠给了她一个眼神。
橘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懵懵呆呆、左顾右盼好一会才想起来什么，缩回了脚，守候在门外。
林悠从房间翻出来了一套休闲类型的女装递给了橘：“喏。换上，我的衣服不适合你。话说，你不应该自带皮肤吗？”
“皮肤？诶，是这个吗?”橘忽然莫名慌乱起来，“因为主人一直都穿着这个叫衣服的东西。唔……我想我已经变成了和主人一样，所以想，对不起，我……”
橘扯身上的衣服，眼里焦急出了泪，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衣服彻底从她的娇躯上滑落了，这个时候应该回避吧？
一秒钟过去了，两秒钟过去了。林悠没有动，橘还在嘟囔着悔过，时间就如此静谧着。
又过了一秒，又又过了一秒……
终于林悠在心底自叹完心理障碍恐怖如斯后，将女装强塞到了橘手里，背过了身。
“这样啊。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学，我要休息了，橘要休息的话，就去旁边的房间里去吧。”林悠指向了另一个房间。
“上学？是主人不在家的时候吗？”
“可以这样理解。”林悠继续补充说，“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叫我林悠，从现在开始叫我林悠就行了。我不想再被别人误会，很烦。”
“林悠……主人”
“林悠。后面的可以去掉，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不要打扰我休息，有问题敲我门好了。”林悠轻轻带上了门，卸了衣服，走进了房间一角的小淋浴间。
要澄清的是，林悠所给橘的衣服不是他自己买的，他没有女装的兴趣。
是一个变态没钱支付报酬，于是硬塞了几件女装给了林悠抵债。无奈，林悠只好收下了，从那起他的床底下就一直压着这几件女装。
同理，那一把模型枪也是如此到了林悠手上。
洗完澡后，林悠一头钻进了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