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自己性情冲动,容不得他人的些许感情介入。假若被人如此误会的话,那时的自己,此刻定然会怒气相向,加以辩驳吧。
但父亲却对暴躁的我如此说过:
“温和的对待一切误会,那么误会也将温和地化为乌有。越是去争执的话,只能进入一个死循环罢了。”
虽然我表面上不屑一顾,事实却是不断遵嘱着这一做法直至今日。
我选择了退后,避开二之宫锐气的同时尝试着解释现状。
“二之宫同学,我想你肯定是误解了什么吧?我觉得这时候静下心来,喝杯茶似乎更好哟?”
“少废话,男性公敌!”
但这一做法似乎是无用功。
二之宫丝毫没有听我解说的意思,相反的,向身旁的管家作出指示。
“水无月!”
“是!”
“把本少爷的看家法宝拿出来!”
“——什么?!少爷您真的要用‘那个’?”
“不错!”
二之宫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架势,仿佛如诸多动漫桥段中所演绎的那般,将手伸向了水无月两手端起的木盒。当他熟稔地解开盒子前端的铁锁时,嘴角间甚至浮现一丝冷酷的笑容。
隐约间,似乎有种无形的气息正在压迫着我。
也许是受到武侠漫画影响过度的缘故,总觉得他的这一层笑意颇有深意,也许,在那把传说般的武器亮出的瞬间,我就会被击败也说不定。
“哼哼哼,趁现在投降的话,本大少爷——”
话音未落,二之宫的手立即使劲,在盒子落下的瞬间,刀光猛然从他的掌间流泻而出。
“——本少爷也不会放过你这个男性公敌的!”
“本来就没指望过你放过我。”
老实说,我真的是武侠漫画看多了,能够把那种欺骗学龄前儿童的把戏投影至现实,只能说是一种天真罢了。
呈现在眼前的并非是金光闪闪的宝剑,也不是能够呼风唤雨的神器,不过是一把残缺的刀刃罢了。狭长的刀柄前端,本应链接着的刀刃,此刻却化作碎片洒落一地。
“那样的武器,真的没问题吗?”
“呃……”
摆出一副威武姿态的二之宫,迟钝了半晌才发觉手中所持的不过是一柄断刀。
“水无月!你这家伙合上木箱的时候太用力了啦!”
“抱歉,少爷!但是我的出力值只有达到百分之二十左右,只是您所使用的这把刀子的硬度已经严重低于理论使用值了。”
“——好吧,下次再去找那个黑心的商贩理论了。”
二之宫长吸一口气,旋即侧过身子,在阳光映衬下显得无比黯淡的躯体将断刀举过头顶。
“试问,世间最宝贵的是什么?生命?不,对我而言——”
光斑透过那身姿投射到脸上,使得我顿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而这一同时,似乎也成为了他进攻的绝佳时机。
尚未从模糊的视线中脱离出来时,刀光便迎面而来,在距离瞳膜不及半米时,断刃停止了动作。
“居然是空手夺白刃,你这家伙……”
就连我也没有发觉,在不经意间,自己的双手已经迅速将那把断刃稳稳地夹在掌心间,从而使它动弹不能了。也许这便是从小到大武力训练所锻炼出来的反射神经所做到的吧。
“你你你你——”
二之宫脸上蔓延着怒色,他双手把持的稚刀开始颤抖,看起来,像是因为过于愤怒而开始不自觉地抖动着。
“你这混蛋,居然敢让步我这个青浦稚刀社史上第一天才二之宫士郎陷入这种地步,果然,果然是因为你才是传说中的最强大的隐藏BOSS吗?噢噢噢噢——”
收回前言。
此刻的二之宫,显然是因为自己那过于亢奋的内心而颤抖不已吧。
“隐藏BOSS?”
“是的,只有你,只有你可以做我的对手啊!哈——来吧,让我这个勇者打败你,然后抱着我的公主归去吧!”
“开什么玩笑嘛……”
神经抽搐性幻想症晚期的病人,无药可救。
况且,自喻为“最不适合作为主角”的我,毫无疑问与着
“既然你这么想要打败我的话,我就松手了哦?”
“咦?”
松开了双手,全力拔刀的二之宫顿时由于惯性向后倾倒。
旋即,一阵沉闷的撞击声传入耳畔,而眼前,则是出现了二之宫捂着屁股、四肢无力地倒在地上这颓废的一幕。
“可恶……居然放暗器,作为最终BOSS你真是……”
“暗器?”
“一定是的!要不然就是趁着我松懈的那一瞬间把我撂倒了,否则我这个会长大人的准骑士怎么可能会被你给打倒?”
“呃……”
说实话,遇见这种男人的话,无疑是最为棘手的。无论胜利与否,他都会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加以否认。而例如我这样不愿意介入争执的人,则常常会想尽办法平息事态。结果,两种截然不痛的性格相互冲突,导致的结果必然是无法使人愉快的吧。
尽管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但我仍然是作出一副淡露笑颜的样子,向倒在地上的二之宫伸出了手。
“好吧,二之宫君——那么,作为魔王的我输掉了哦。”
“唔……”
再有脾气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也会被折磨的毫无脾气可以宣泄吧。
“好吧,你这家伙,本少爷不与败者斤斤计较。”
二之宫好不友善地挥挥手,讲我伸出的右手拍了回去。旋即起身,再次以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屑地瞟了我一眼。
“听着,男性公敌大魔王。”
“嗯?”
“本少爷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胆敢背叛我的会长大人——不,应该说胆敢继续染指其他少女的话,作为正义的化身,本少爷会毫不留情地将你肃清的。”
“我明白啦,大少爷二之宫君。”
纵容着二之宫无礼的言辞,我依然以一副笑脸相迎。
因为我并不希望介入与他人之间的斗争。
或者说,对我而言,与他人之间的争执是最没有意义的。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人与人之间友好相处的人间吧。尽管这一思想早在十年前是绝对与我无缘的,但,由于一句话,我的思想也开始渐渐改变。
——“与我约定吧,从今以后,绝对不会再任意使用武力,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儿时的挚友与我如此协约。
满是伤痕的我面对着她,仿佛是得到了由内到外的治愈般露出了少有的微笑。
而如今,渐渐习惯了微笑的我,却因为寻找不到她而无法习惯在这个世间生活。
明明已经踏入了她的故国,她的故乡,但无论在课余时间内怎样追查,也无法寻觅到她的身影。
望着夕阳渐渐黯淡下的山间,一股落寞从心间滑落而下。
“站在那里的,是小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