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齐文率先打破了死一般的宁静：“季登啊，你还记得提汉图的那些事吗？就是所谓的‘提汉图生化危机’。”
李乐丰点了点头，这算一个复杂的问题。提汉图是神赤西南的一个大国，被神赤人戏称“三字哥”，4722年末，神赤和提汉图就争议领土爆发战争——应该说，虽然是提汉图先挑动，但是这个选择依旧是不合理、情绪化的，不符合神赤一向为了长远利益下大棋的传统。因为当时神赤的舆论环境存在严重的问题，所以纪统制才不得不做很多情绪化的事来迎合群众。
这是不应该的，“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攻战”。当然了，异界大开发确实给神赤提供了底气。没办法普通人是很难想这么多、这么远的，这也是反民派的重要理由。
战争之后，除了原本争议地区归神赤外，提汉图控制的波里尔地区划给甘托古德勒克教共和国（下文简称甘托），西麻域（古代神赤的麻域地区当时事实上分成了神赤的东麻域、甘托的北麻域和提汉图的西麻域）为神赤甘托两国共管，原本提汉图东北部，乌莱邦成为了神赤与提汉图共管区（乌莱邦原来是一个亲神赤的独立王国，轩元4671年被提汉图吞并，后来，神赤接乌莱王国流亡政府，与神赤派遣的人员合并成了神赤在乌莱的代表政府，现在，乌莱名义上是神赤的自治共和国，实际上重新成为了一个亲神赤的独立王国，除国防扶贫基建之类的外神赤基本不干预），吉莫鲁地区归神赤（这是因为在提汉图版区划里，该地区和两国东段争议区属同一区划，且治所在争议区内，4740年时归还加莫波罗），其他的独立为现在的加莫波罗联邦（实际上，原来被提汉图迫害的东北各民族对此都十分支持）。西潘奇大部分由提汉图与潘奇共和国共管，小部分神赤与提汉图共管（现在属乌莱）。提汉图历史上原属利波罗的两个邦成为了两国的共管地……说实在的，很多人学这段历史时直接完形崩溃，感觉自己快认不得“共管”两字了。
提汉图咽不下这口气，于是乎暗中与华尔一家正被通缉的公司合作，开启了生化武器的研究。但有个问题，那就是提汉图没这水平与条件。一只公鸡它要下蛋，不是它的活他要干。首先，当时提汉图光是登记在内的人口就有15亿多，更不用说黑户了，有人猜测当时提汉图实际上有18亿人——要知道在星际开发和异界开发后领土翻了不少倍的神赤现在也才24亿人多，实在是地广人稀，而神赤轩元48世纪10年代没开始异界开发时面积就是提汉图的两三倍，密度自己估吧——而提汉图科技中心又偏偏是当时提汉图人口第二大城市，这就使得一旦泻漏极为危险；其次，提汉图人大多生性散漫，不散漫的又大多跑国外去了，这又极大提高了泻漏率；此外，提汉图几乎所有设备都依赖进口，而去设备的国家有亚热带、温带、亚寒带，就是没有像提汉图这样的热带，期间包括发电机和隔离系统在内的不少设备因高温失灵；更重要的是，提汉图本身医疗水平就不高，本身每年就有大量的人病死，这种情况还研究生化武器……不出意外的话要出意外了。
这种生化武器会使感染者在发作后迅速破坏神经系统，使感染者像行尸走肉一样攻击（主要是咬和抓）他人，主要通过产生的伤口传播，同时也可以通过其他途径。看上去很恐怖，其实就那样。因为当感染者开始功击时意味着人已经要死了，哪怕最极端的情况，也只会持续两天半的样子，大部分都不会超过一天24小时。但是依旧造成了巨大的恐慌。
其实，早在提汉图开始研究后不久，神赤就知道这消息了，也清楚这个谁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自信的邻居肯定会把事情搞砸了。纪统制知道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完全放开移民国外的渠道——你们不是在那成天倒人胃口吗？行啊，我让你们走，甚至免费送你们走也行，走了你们可别后悔——就在生化危机爆发半年后，神赤公开了异界的存在，引发了不少争议，这就是后话了。
“季登啊，你还记得这件事最后怎么解决的吗？”
“在大部分提汉图高层迁往海上一艘航母的背景下，一个将军用铁腕般的手段控制人口流通，建立防线，步步为营，最后仅用一年零九十一天就解决了危机，远超我们所有人的意料——说实话，他真的打碎了所有人对这个民族的刻板印象。早知道他能这么快解决，我们估计还真不会公开异界。”
“那群众怎么对他的呢？骂他为屠夫、反人类者，现在呢？季登，我记得他的部下带他的遗孀和孩子来异界避难时你在场吧？还是听说他的经历后特意赶来的，还记得那个孩子的眼神吗？”
“够了！”李乐丰带有几分怒气地吼了出来，下意识用右手遮住了猩红的第三只眼。“季登，你告诉我，他们不是人民吗？为什么？”皮齐文似乎就像他的叔父一样，出于自己的信念质问着一切敌人，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现在是站在人民的对立面……
“我还是那句话——一个人代表不了人民，一群人就算再多也无法完全代表人民，只是使得到的结果更接近而已。只有将所有人的政治光谱、主张倾向画成一条又一条波图，再将它们同相向加异相向减折起来……”政治上李乐丰最大的缺点就是将他在量子力学上的习惯用到社会上，李乐丰也自嘲说自己在卡伽迪亚能成功真是奇迹。
“季登，统制不都说过你吗？社会科学处理的不是数据，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
“是啊……有血有肉的人……”
“对！有血有肉的人！就是这个！”皮齐文突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还记得你当初提的那个方案吗？”
“哪个？”李乐丰一脸懵，“就是之前，你不是说要用EFAA（Emotion Function Adjust Aquipment，情绪函数调整仪）改造全国吗？”皮齐文的脸上露出了一种阴沉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