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姐?梅里?”
即使只有几步路,夜蜂慌张赶回洞内时,不仅是薇姐和梅里不见了,甚至整个洞内都变了模样。
眼前是一个大下坡,与之前平坦的入口完全不同。
“这是被什么没见过的奇迹使用者袭击了吗?!!”
夜蜂立刻环顾四周,洞穴内部的构造突然变得陌生,原本参差不齐,没有被人工修缮过的纯野生洞壁此刻忽然换成了充满人工痕迹的石砖墙壁,黑暗的地洞变成了一条陌生的道路。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最好马上把她们两个还回来!!!”
夜蜂向四周怒吼,但回应她的只有前方的回声。
洞壁两侧生长着荧光蕈菌,前方目视所及的地方,只有望不到头的砖路。就像整个世界变了模样。
“你的陷阱也太明显了吧?”
继续往前方大吼,但得到的回应仍然只有阵阵回声。
她们两个突然失踪对夜蜂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怒吼过几句的夜蜂这才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镇静下来,冷静观察环境。
“无论情况多么紧张,花在冷静分析局面的时间也绝没有被浪费。”这也是以前炽月妈妈告诉孩子们的。
无能狂怒是没有用的,只会白白耗费自己的体力。
“对了!发光戒指!”
夜蜂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她之前买的,距离越近光线越强的戒指。她平时尽量会把戒指收在口袋里,以防弄坏它。
然而此刻戒指光线变得十分的微弱。
她们现在都在很远的距离外。
现在,不管是不是敌人的诡计,不管敌人的目的是什么,夜蜂只知道自己必须向洞窟深入前行,去寻找薇姐和梅里。
随后夜蜂立刻又发现了新的线索。
——地上有油滴。
夜蜂发现了,地上出现了油滴。
隔一段路就有一滴油,这些油滴排成直线,就和洞口那边一模一样。
“这是……”
夜蜂立刻折返冲回洞口,果然,洞外那些神秘油滴从这里开始被连上了。
之前撒下油滴的人,必定是走进了这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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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姐!薇姐!”
迷迷糊糊打盹的薇姐被小梅里匆匆忙忙摇醒,漆黑的洞窟里只剩下梅里身边的油灯——【倒吊人】这一处微弱光源。
怒号的沙尘声都已经没有了。
就连洞口也没有了。
“这是怎么回事?夜蜂去哪了?”
薇姐顿时睡意全无,她赶紧放出三卷【正义】帮助照明,尽管在看不见尽头,甚至看不见入口的洞穴里无异于杯水车薪。
原本她们就坐在洞口,可只是一个小小的走神过后,来时的路变成了死路,岩壁把洞口堵得死死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们被困住了……”
小梅里的声音带着颤抖,她还是有一点点怕黑。
“小梅里,你看戒指……”
两人伸出手,先前夜蜂送的发光戒指比之前光线显然弱了。说明夜蜂的位置距离她们很远。
“我们可能是被什么力量给传送了……”
小梅里马上想到这种可能,但她也不能确定具体细节,诸如传送的发动者、目的,或者触发条件等。
“这个洞太矮了,相较于伊莎贝拉那边的溶洞……”
薇姐抬头查看地洞顶部,她放弃了轰开穹顶的想法——目测只有区区两人高的地道,如果用巨型雷电从天而降在正上方,强行轰开顶部的话,自己和梅里都得一起被活埋在里面。
这里的地形可不比拉米瑞兹城地下溶洞那高高的,天井一般的环境。
薇姐的手足无措、不安,几乎写在脸上。
现在该怎么做决定呢?
应该留在原地等夜蜂来找吗?
“往前探索。”
梅里替薇姐先讲了出来。
“从戒指来看我们现在被传送到了距离夜蜂比较远的地方,既然这样我们应该慢慢顺着地道往前探,而不是坐以待毙。我们现在身上可没有一点食物和水,是耗不起的。”
“嗯……”
“我会让我的影子走在前面,如果有什么机关陷阱的话就让影子先把它们踩掉。我们两个都紧跟着影子,踩在影子的落脚点上就行了。”
“好……”
当惯了长姊的薇姐,今天突然被梅里这样一个这么小的妹妹指挥,心里一时间感觉怪怪的。但梅里说得确实有道理,或许在随机应变这方面,的确应该更相信曾熬过人间疾苦、独立成长的梅里。
听着一声声落脚回声,薇姐尽力兼顾着四周,和眼前的戒指。她牢牢记住现在戒指的光线亮度,以便于在靠近或远离同伴时做出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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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蜂深陷迷茫,她就像丢了魂一样独自踏着石砖,在地道里前行。两侧荧光蕈菌照射下,她的影子不断向后延长,又从前方重新出现。
没有她们两个围在身边叽叽喳喳,耳边好寂静,静到耳鸣。夜蜂加重了脚步想要利用地道里的回声驱散这种耳鸣,可越是在意,耳边的尖锐鸣声越是让人无法忽略。
夜蜂发现自己真的很害怕孤独,很害怕她们不在身边,那种感觉就像“心”的拼图缺少了一块……
焦急向前加速迈步,可是那早已不在人世的科娜瑞尔•飞星又出现在了脑海中,向夜蜂宣扬着她的永别论,另本就迷茫的夜蜂更加心烦意乱。
赶紧伸手在眼前空挥几下,夜蜂就像要把眼前的黑衣女人形象驱散,又恍然大悟这只是幻境。她就以这样的精神状态前行于这条陌生的地道。
如果走遍了地道也找不到她们呢?
从来没有人答应自己,说走穿地道的尽头就会找到她们。夜蜂一味向前,这仅仅只是她的直觉,她的预感。
这种久违的迷失感,就和夜蜂以前一样。
那是一个怎么走也走不出的魔境。
忽然,敏锐的夜蜂听见了前方传来了新的脚步声。
那绝对不是自己脚步的回音。
这条地道几乎笔直,但两侧墙壁时有出现能够容纳一辆龙车的大凹陷结构,大概是为了让两车交汇时,让一车躲入这个凹陷,方便对向通行。
夜蜂往前,一眼望不到尽头,也望不到其他任何人。
可是耳旁的脚步声确确实实存在。
夜蜂立刻躲入地道侧旁,那对向行车用的凹口。
她悄悄观察着地道前方,聆听着陌生的脚步。
果然,没过多久,地道前方就快步走来一个陌生人……
陌生吗?
随着那人快步靠近,那张脸令夜蜂不敢置信——
那个人的脸,就和那已经断臂、入狱的伊莎贝拉主教,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