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规则:双方轮流用骰盅来摇骰子,一次同时摇五颗,所有骰子点数之和大的一方获胜。平局就加赛一回合直到决出胜负。
莉莉安的赌注:阿古西奈的人身自由。
梅里的赌注:自己的人身自由。
小梅里迅速甩动着手里的骰盅,其实那些看似熟练的摇动,全都是假动作——
实际上小梅里早已经悄悄把自己的影子藏到了骰盅里,不管怎么瞎摇,只要在揭开之前把点数全部摆成6就稳操胜券了。
看着莉莉安如临大敌的凝重表情,小梅里心里暗喜:
你个小屁孩还以为我没看到,刚刚在我假装犹豫要不要赌的时候,你把骰盅和骰子全拿过去,表面上看好像是自顾自地练习,其实你那时候就偷偷把骰子调包了,还以为我不知道呢?你这家伙的手还真的和魔术师一样快,如果不是我的话肯定就看不出来了!
我刚刚没有揭穿你,因为我记得规则里说的是【游•戏•中•只要当场抓住对方作弊,作弊者就会立刻判负】
结果你个卑鄙的家伙,果然就在游戏正式开始前耍花招了。
但我不管你给调包来的骰子里装了什么机关,只要在揭开前的一瞬间让它是六点,你的机关就形同虚设!不愧是我!
至于【倒吊人】的感官方面,虽然它提供的视觉画面很奇怪,但触觉这块我还蛮有信心的。
尽管精密度可能有一点点不及真人的触觉,但大部分情况影子反应过来的触感都是真实可靠的。
“啪!”
小梅里猛地将骰盅抠上桌面,但她不急着揭开,只是一脸得意,笑着看向莉莉安。
“哼哼哼!”
用手牢牢按住骰盅,小梅里开始用语言分散对方注意力,顺便刺探一点情报。
“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认识其他领主吗?例如织影氏族?”
在问话期间,藏在骰盅里的小梅里的影子迅速摸索着骰子。影子用指甲慢慢抠过骰子的每一个面,确认着点数,并将骰子摆放成六点——把逐个骰子都这么做的话,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
“其他领主?我可不认识。要说目的的话,大概是……爱?”
莉莉安回答得十分淡然,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爱?我可能明白了,你刚刚既然把阿古西奈称为母鱼人,那么你的目标肯定是小矮个……是小诗吟是吧?”
小梅里顺着她的话往下掰扯,反正只要给自己的影子争取尽可能多的时间就可以了,才不管这个自大的黄毛雌小鬼在瞎逼逼什么。
“不错,明明只是一条大宠物,诗吟姐姐为什么会对她如此亲密?那种眉来眼去的模样,显然诗吟姐没有把它当宠物看!这种人和兽的怪异关系我必须进行矫正!怎能让诗吟姐姐被这种怪物拱了!?”
讲到这里莉莉安愤怒地猛锤桌面——说是猛锤但以她纤细的胳膊并不能锤得多响。
“阿古西奈拥有人的智慧和知性,应当认为她是异族人而非野兽。……同样是异族人,我看你对我也没有那么讨厌吧?”
掀开鬓角,梅里露出自己的圆耳朵。
“你竟然也……”
这是莉莉安没有料到的,她一直以为小梅里的黑发黑眼只是她个人的特殊长相。
“所以你对异族人的偏见与歧视,本质只不过是颜狗罢了,只看外貌就给种族下定义,靠外貌随意揣测异族人的善恶,你甚至不愿意去接触、去了解一下她们的生活习俗与独特的文化。”
“……”
看着无言以对的莉莉安,小梅里帅气地结束对话:“罢了,我也不指望自己能靠一席话把你改变,看看点数吧!”
小梅里做为阿古西奈的朋友,这里还是忍不住要帮助阿古西奈驳回莉莉安那歧视异族人的观点,而匆匆结束话题则是因为自己的作弊已经完成,不需要再多费口舌了。
完成了工作的影子马上变成条状,从骰盅缝隙爬出,顺着小梅里那紧贴着桌面的胳膊,游回她的脚下。
“来!”
小梅里字正腔圆大喝一声,同时猛地揭开骰盅。
就在这一刻,莉莉安嘴角上扬。
●●●●●●
马戏团帐篷外——
尽管对梅里的推测感到很不可思议,但不祥的预感涌入心头,薇姐按照梅里所言,用小诗吟交给自己的那一小角【节制】与马戏团里的小诗吟和夜蜂进行通话,告诉了她们——小梅里独自去后台找莉莉安了。
收到消息的夜蜂和小诗吟自然是匆匆离开观众席,跟着等在马戏团入口的薇姐,三人一起往那大帐篷后面绕。
当她们闯入后台时,只看见后台一片狼藉——那是阿古西奈之前破坏的。
工作人员已经跑光,眼前的狼藉之中,阿古西奈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蜂一眼就看见了跪倒在地的梅里,开朗活泼的小女仆的双眼里已经失去了高光。
梅里败北了。
就在刚才,她所摇出的骰子中,许许多多的六点之中,唯独有一枚扎眼的五点。
在令人窒息的震惊之时,莉莉安已经摇出了一份全是六点的结果。
“梅里!回答我!你被她做了什么!!??”
夜蜂猛地抓起小梅里的肩膀,大声质问。但一切已经晚了。
双眼涣散的小梅里任凭夜蜂摇晃,她就像个没有生命的人偶一般,在巨大的打击下失了魂。
“她现在已经属于我了。”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莉莉安如同鬼魅般从暗处出现。
原来尽管梅里知道莉莉安悄悄换掉过一颗骰子,却没有识破对方的目的。
莉莉安换出的骰子,重量虽然和一般的骰子一致,但内部却是不均衡的,重心不在正中央,受到冲击就很容易倒向数字5的结果。
因为总重量一致,所以【倒吊人】的触觉反馈没能让梅里察觉出那颗骰子重心偏差的事实。刚刚莉莉安做出愤怒状,猛击桌面,就是为了让那颗重心不稳的特殊骰子受到冲击,将数字6变成5。
“老实说,这么早就暴露行踪已经是我的计划之外了,你们应该感谢这位小女仆。”
“你这!”
夜蜂握紧了拳,但莉莉安拍了拍手……
然后阿古西奈缓缓拿起地上散落的一把小刀,抵住自己的咽喉。
“太不文明了,就知道动粗。要不是我有筹码在手,你们恐怕也不会想着和我好好的玩游戏吧?”
显然,现在阿古西奈已经成为了莉莉安的人质——只要夜蜂她们想要动粗,阿古西奈就完了。
随后莉莉安自信满满地报上自己的能力。
“我的奇迹名为【魔术师】,能力是强制执行赌注。她们两个都已经败北,已经都是我的仆从了,现在还有谁想和我玩玩的?”
生来老实的薇姐不知所措,而夜蜂与小诗吟两人面色铁青,她们交接了一下眼神。
两人同时确认了看法:想要救出阿古西奈和小梅里,唯一的方法就是赌赢莉莉安,而且要救两个人,就得至少连赢两局。
死一般凝固的气氛中,被夜蜂抱在怀中的小梅里这才如同噩梦惊醒那样猛然一怔,然后用力抱紧夜蜂开始号啕大哭。
“来吧,接下来要赌什么?”
在梅里撕心裂肺的痛哭声中,夜蜂第一个站了出来——她猛掐了自己一把,警告自己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