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天，流光将刚出炉的丹药收纳好，打开门走出丹房，就看见晨曦开门回家。
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晨曦身后除了洛卡，还多出来俩女人。
当然这也算不上什么，毕竟晨曦的桃花就是很离谱，离谱到某个老熟人都要对她投怀送抱。
诚然这确实算不上什么。流光自认为活了很久，有些事并不是强求就能带来好结果的。她们的事让她们自己决定吧，自己好好养着老，炼炼丹、溜溜鸟，喝个小茶什么的，岂不美哉？
但那个穿着黑色洋装的小女孩看上去真的很刑。
不仅刑，还像是满脸写着牢底坐穿的样子。
流光举起图鉴魔石——这玩意儿是从某个古玩市场捡来的，看样子上面残留着某些古老的联结术式，所以流光把它捡回来后做了点小改造，成功让它连上了现代图鉴魔石的数据网络——对准那只小萝莉。魔石发出轻微的嗡鸣声，很快便弹出了数据资料。
果然，猜得没错。流光皱起眉头，看着图鉴页面上的资料。
这只萝莉是只饕餮。在流光的印象中，饕餮是很麻烦的种族，不仅食量大得惊人，而且还来者不拒，什么都吃——当然，那是饿急了的情况下。如果食物充足，饕餮就会对食物有极高的要求。无论多好的食材，也要仅用最鲜最美最珍贵的那部分来烹饪。而且烹饪的时间不能多也不能少，调料必须在特定的时间点加特定的量。除此之外，还有一大堆讲究。
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的话，那饕餮顶多就只是在吃的方面有很多讲究的精细妖族而已，还算不上非常麻烦。真正麻烦的是，饕餮即使对食物要求如此之高、如此之精细，它的饭量也不会减小哪怕一点点。但只要不是很饿，它就只会吃最高标准的精致食物。
于是问题来了:饕餮饿得轻只吃讲究食物，但没有那么多讲究食物；所以饕餮会饿急，饿急了就去搞破坏，到处大吃特吃，吃完了又对食物开始有高标准。就这样循环往复，一直解决不了。
麻烦。息息怎么带个这玩意儿回来？
流光摇摇头，又回到丹房，将门掩上。随后走向被绑在架子上的莹莹。
“乖，今天不拿你试药了。”流光解开捆仙索:“放你一天假，玩去吧。”
莹莹不敢相信地看着流光。
“看我干嘛？”流光摸摸莹莹的角:“难不成是打算等我改变主意再把你绑回去吗？”
莹莹的脑袋摇得拨浪鼓一般，逃也似的飞出了丹房。
随着门咔嚓一声关上，丹房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流光再次坐在丹炉前，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丹炉。
思绪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天地未分，世界混沌一片。许多生灵都还未诞生，只有一个意识。
那时间可真是太久远了。自己和祖凤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似乎也记不清了。
流光摇摇头，不去想这段已经忘得差不多的回忆。
虽然龙、凤凰与麒麟都是先天真灵，但三族是完全不同的。龙族的两条祖龙那可真叫一个逆天，完全无视生殖隔离。不仅如此，还无视性别差异。合着你们龙族性别就是个摆设是吧？
“嗯，正是如此。”那两条祖龙如此回答。
这个回答当时给她气的够呛，两天没跟自家那口子亲热。
麒麟就不一样了。始麒麟本身没有性别之分，但当时红尘跑去世间游历了一圈，不知怎么想的，就将力量一分为三，制造了一公一母两个后代。当她问起始麒麟自己是公的还是母的时，红尘毫不犹豫回答道:
“我孕育了两个后代，所以应该是母亲吧。”
当时的流光回到家后，看了看满满一窝蛋，忽然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三族中只有凤凰天生有公母之分。如今失去了雄性的凤凰，按人类的标准，已经算是功能性灭绝了。
想到这里，流光自嘲地笑了一下。至少比起更之前的完全灭绝而言，有个复苏的机会已经很不错了。
说不定现在找到凤凰化石，还能靠科技复活几个什么的……像是电影里会出现的场景呢。
或者像息息那样，让其他生命变成凤凰——刚想到这里，流光就一阵头疼。没来由的、针扎般的疼痛直接作用在精神上。看来这是天道所不允许的行为。若是强行为之，折损寿元、削减功德那都是小意思。
主要是也没办法通过找替罪羊的方法来规避惩罚。天道不是呆板的程序，它在惩罚机制这方面挺智能的……至少比隔壁那条小龙搞的什么人工智能强。
比如之前墨色做的自动刷功德机就刷不出功德，但手动的就能正常刷。墨色研究了好久都没研究出个所以然——当然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总之当时龙宅的场面那叫一个惨烈。事后墨色换了一个躯体，把原来的身体丢进废弃机械回收系统里去了。不得不说，机械身体坏了随便就能换这点还是挺方便的。
不过，如果改变不了没有雄性凤凰的事实，那也就代表凤凰依然处于功能性灭绝的状态。即使种族复苏，也很快就会消逝在历史的浪涛中。
应该怎么办呢？流光站起身，来来回回踱着步。
自家那口子其实已经回不来了，她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不愿意接受而已。
复活逝者的代价很大。之前为洛卡做的准备就已十分麻烦。若是为了复活他，估计把全族的气运都搭进去也不够。冒着再次灭族的风险，而且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这种事她可干不来。
打开丹炉，流光将药材投入其中，静心凝神，开始炼丹。
炼丹是物质转化的学问，是触摸到世界法则的东西。一般来说，涉及世界法则的东西都是晦涩难懂的，若是直视世界的法则，便会受其排斥。
最常见的例子就是上数学、物理、化学课时犯困。
但是一旦将其融会贯通，再去感悟其他法则，便会容易许多。
炼丹是触及世界法则的学问，是将物质解构再转化，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将特质无限放大的学问……
流光笑了笑，开始理解那些炼金术士们了。
——炼金术的终极是炼成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