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类人型机甲躺在早已面目全非的林地中,貌似是肩部装甲的地方上还依稀可以辨别出艾德兰帝国的标志以及白色的数字编号——01.
“这是……机甲?”
在敌后发现一台坠毁的机甲虽然不是不可能,毕竟机甲也不是什么罕见的战斗单位,第三十七师团中就有至少两百余台的机甲,但这台机甲明显是从天上掉下来坠毁的,能飞的机甲估计没有多少,除了某些电视里才看得到的东西……
塞缪尔立刻爬到机甲的布满弹痕的机械身躯上,使他惊讶的是大部分装甲并未被击穿,而是主监视器损坏较重以及整条左臂不翼而飞,大概是与身躯的连接处被摧毁了。也许驾驶员还活着也说不一定,两个人互相照应才能更好地从敌占区逃脱。
“这台好像不太对劲啊。”
塞缪尔并没有找到可以打开驾驶舱的机关,他发现这台机甲很大,比起师团里装备的普遍高八米的笨重机甲不如说是兼容性步行武器平台来说这台机甲的身躯十分高大,至少在十二米以上,全身的装甲性能看得出来相当的好,而且肩膀、腰部、腿部都安装有矢量喷口。这使得塞缪尔的大脑中不禁出现了一个猜想。
“不可能的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枢机战甲?”
这个猜测让塞缪尔眼前一黑。这种类似的机甲他只在电视上的阅兵式上看过,当时也只有仅仅三台枢机战甲走了个过场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自己也在电视机前和其他大老粗一个劲儿地兴奋,谁都想开上一台拯救世界不是吗?作为数量极少,一台就是一个师团、每个国家都捧在掌心里珍贵的最强战力的枢机战甲,它们就是国家的力量代表,就是有志青年的“偶像”。现在折了一台在这里,属实让人欲哭无泪。
你知道这对一届平凡士兵的打击有多大吗?就像你同其他人拼死戒涩坚持了一生然后在你要过世的时候告诉你其实大家都是演员!大家每天都可以涩-涩!而且还要在你病床旁边围成一圈一边涩-涩一边嘲笑你一样难受。
没错,艾德兰帝国在这方面的“资料”管得还挺严。
塞缪尔用枪托敲击着机甲的胸口,大声呼唤着里面可能活着的驾驶员:“喂!还活着吗?”
就在塞缪尔想要放弃离开的时候,似乎是机甲的能源消耗光了,微微闪烁的指示灯最终熄灭,但整台机甲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塞缪尔见势不对立刻跳回到地面上,无数白色光点从机甲上被剥离,就好像风化了一般白色光点向周围缓慢扩散着,机甲逐渐变得透明,最后只剩下白色的框架线,一团蓝色的东西从机甲胸口内跌落到地上,白色框架也破碎成一粒粒光点和其他逸散出去的光点一同向内收束,融入了那团蓝色内部。
待一切消退后塞缪尔赶忙上前查看,然后便发现了原本机甲瘫倒的大坑中只有一名天蓝色长发的少女蜷缩着,身上穿着的是他没见过的军队制服和短裙,由白黑两色为主,以及一双深褐色靴子。
谁能想到在这么个庞然大物里会是一名花季少女在驾驶?虽然军队里也有不少女性,但这么年轻的女孩参军(虽然自己也没到二十岁)甚至于驾驶这种看起来十分奇幻、不可思议的机甲塞缪尔还是第一次见识。
这个从小没摸过女人没谈过恋爱的处男慌了,也就早已过世的母亲算是他碰过唯一的异性了。
他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现在要先确定驾驶员的身体情况,塞缪尔将侧卧的少女翻了过来,不禁愣了一下,少女很漂亮,虽然衣服和秀发有些脏乱,但塞缪尔敢打赌她绝对是自己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就像落入凡尘的神制作的艺术品。
但现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在这敌占区里说不定下一秒就会被发现并处死。他检查了一下发现少女制服上有一些破损,奇怪的是破口下的娇躯并没有想象中的伤口,呼吸也比较平稳,大概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
(塞缪尔啊,你只是在救一位落难的无辜女孩,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你是伟大的艾德兰帝国年轻一代正直善良好公民,这是为保护帝国的宝贵战斗力而作出的卓越贡献……)
为自己做了一番思想建设,塞缪尔双手搂着少女的腰和大腿将她轻轻抱起,向着远离世界树机械部队的方向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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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意识网络重新控制了身体,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她缓缓睁开了眼睛,视线暂时无法聚焦,她只能看见模糊的马赛克。少女能感受到自己并不在驾驶舱中,大概是活下来了,应该是昏迷时间超过了机体储存能量的上限导致解除了物质形态。而现在自己状态简直不要太糟糕,体内混乱暴动的基准锚点粒子不但不能为自己所用恢复损害反倒极大程度上妨碍了身体的自愈,短时间内都不用提枢机战甲了恐怕连枢机武装都很难完全展开。
而且这里是敌占区,再不快点行动起来说不定那群机械士兵就会找到自己,到时候最好的结果是在多少次扫射下彻底报废,最坏的……她还不知道,也许会被世界树的科学家疯狂研究一番?少女心急如焚,她身上还有很多没有上传的实验数据,还有很多重要的任务……
少女努力压制着体内能量的暴动,逐渐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对外感官也恢复到不错的状态。自己应该是靠在一棵树上,身上似乎还盖着什么东西,她看见了并不熟悉的外套,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很用心得清理了上面的污渍。
“呃……你醒啦?”
少女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一名显得十分狼狈的年轻男人坐在对面不远处的树根上尴尬地挠着头向她打招呼。
空气凝固了几秒。
少女扒开盖在身上的外套跳将起来,手中喷突出白色的光粒汇聚成一把闪着寒芒的长刀……一把只有一半的长(短)刀。
(啧!连最简单的武装都无法完全展开了吗?)
看着眼前自己救下的少女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像变魔术一样掏出半把刀,然后就要冲上来砍自己的样子,塞缪尔慌忙的举起手来。
“别,有话好说啊!”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哪有上来就砍人的?我可是把你从战场救出来的人啊!”
“别以为穿上艾德兰的军装就能骗到我!”
“你有毛病吧!我要是卧底你早死了啊!”
“我管你是谁!”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啊!”
少女握着刀的手轻轻颤抖着,她深呼吸着努力缓解极度紧张的精神,她明白自己过于警惕从而失去理智地犯下了这种低级错误,还差点砍了目前惟一的自己人。
她手中的半把刀化为光粒收回到体内,瘫坐在地上。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
少女恨不得想找个地缝躲进去,她双手捂住脸,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难堪的样子。
塞缪尔的心跳也逐渐放缓下来。
“做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塞缪尔,是第二军第三十七师团的士兵,你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少女好似有着无穷星云宝石般的紫色眼瞳从指缝间望向塞缪尔,她犹豫再三,用很小声的声音说道:“我叫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