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西南边的郊外,这里原本是一片荒野,现在布满像是月亮表面陨石坑的大大小小的坑洞。空气中弥漫着火焰和泥土的刺鼻的味道,白色的烟雾从坑洞中袅袅升起,消失在上空。在无数个“陨石坑”中的其中一个里面。
男人,马库雷斯·托尔斯特,星特瓦尔王国魔力研究所所长,那个以力量闻名于人类魔法界的男人,现在正跪在一名十六岁的少女面前。在他的前面的事身着绿色羽衣,借助身后蝴蝶般巨大翅膀悬浮在半空中的蓝发少女,安洁莉卡·劳拉。她是人类少女,却能够使用精灵族的秘术,是不可思议的存在。
因为劳拉之死而展开的复仇,最后是安洁莉卡的胜利。两人的战斗虽无人见到,但从周围被改变的地形可以看出,那是异常格外激烈的战斗。如果放在城镇当中,王都的四分之一大概要就此消失了吧。
“气分如何,所长?”
用尊敬的称呼对待战败者,那是极致的侮辱。即便如此,现在的马库雷斯也只能干笑,却没有力量去对抗。安洁莉卡复仇的火焰将马库雷斯的左臂给夺取,剩下的右臂也没有知觉地悬挂在那。身体各处受到的烧伤、划伤不计其数,内脏也是,即使现在倒下也毫不奇怪,不如说还活着并留有意识反倒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或许早就料到会变成这样,于是接受这样的结局,因此没有特别的感觉,没有像是懊悔或者不甘之类的情感。只是,多少有些遗憾,那个口头上的“梦想”,如果能够实现就好了,他不禁这么想。
“我也是同样的感觉。”
所谓的复仇,被一种强烈的情感所驱使着。在完成之后,那份情感消失,剩下的知识自己一个人,像是空壳一般,不剩一物。回望自己所做的事情,安洁莉卡不觉得那给自己带来快乐或者慰藉。不过,事情也因此告一段落。
“不过,没有所长的世界,总感觉一下子变得光辉许多。”
劳拉的死亡,马库雷斯给安洁莉卡带来的阴影,像是一个劳动将少女困在其中长达三年。而现在,安洁莉卡获得了解放,自由翱翔在空中。只是,这个解放后的自由,并没有让安洁莉卡感到期待中的快乐,更多的反而是寂寞的感觉。
“那么,差不多该结束了.......虽然想这么说,但是杀死你也对我也没有什么好处。劳拉的死确实是你原因,但现在做什么也补救不了什么,我本人对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最重要的是......”
——你的双手,学会的魔法,那是为了守护自己、守护重要的人而存在的。
过去,某位母亲般的精灵族女性曾对安洁莉卡这么说过。杀人,那是夺取某人的生命,同时也是失去原本的自己。当然,安洁莉卡非常狠马雷库斯。但是,比起杀死对方来满足自己的复仇欲望,安洁莉卡更希望能够用这份力量守护自己,不想改变自己,不想失去劳拉愿意用生命守护的过去的自己。尽管现在的安洁莉卡与从前相比已经变了许多,心智变得过于成熟,感情变得冷淡,不变的就只有看似营养不良而没有成长的这具身体了吧。
“这是对我的施舍吗,留我一条性命。”
虽然是魔法师,但和剑士之间的对决一样,在生死对决中,输的一方比起被敌人绕过而苟且偷生,更希望死的壮烈一些。
“不要会错意了,只是杀死你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而已,虽然现在麻烦已经跟滚雪球一样多就是了.......让你活下去,带着失败感和屈辱感活下去,光是想象一下就很有趣。”
少女的嘴角勾起笑意,男人则是眉头紧皱。三年前,他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是这样的一个结局。话说如此,正如命运杀死了马库雷斯的父母,他复仇杀光所有流浪兽人,夺取劳拉的性命,最后被安洁莉卡打倒并施舍活下去的机会,一切宛如命运的舞台剧,男人不得不承认。
“既然你这么希望死的话,我也并不是不能帮忙。永久地睡下去吧,杀人犯。”
白色的冰晶爬上马库雷斯的身体,渐渐地覆盖他的全身。最后,男人被包裹在透明的冰块当中,像是睡着了一般。不过,因为这个冰之“睡美人”过于瘆人,安洁莉卡将冰层的表面“雾化”,白色的冰无法从外面清晰地看到里面,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至此,安洁莉卡的复仇工作也告一段落。虽然没有杀死仇人,但也全力地教训对方一顿,了解过去的恩怨。而且,马库雷斯身上移植的劳拉的灵络的手臂被安洁莉卡烧成虚无,身体其他部分的灵络也几乎全部被摧毁。也就是说,这个男人再也无法使用魔法。再加上被封印在这冰层当中,日后派不上任何永昌的他大概只能作为物品被丢在仓库的一角,或者充当小白鼠被拿上试验台了吧。
“嗯嗯.......今天的天气真不错,适合野餐。不过,这个地方也因为试验变得有够煞风景的呢.......”
原本平坦的草原被炸出一个个坑洞,在其他人看来,大概是两个魔法师军队交战过后留下来的景象,很难现象是一名少女做出的“杰作”。
“算了~~反正和我没关系,善后工作就交给其他人好了。”
安洁莉卡扇动翅膀,缓缓落下。接着,她朝城镇的方向望去,从那边传来熟悉的魔力,正在像这里靠近,精灵模式下的她能够从很远的距离感知到。当然,发生在城镇当中的事情,她大概也了解一些。
“伊丽莎白吗......熟悉的面孔,虽然时间不多,但见上一面的时间还是有的。不过.......”
环顾四周,到处都是破坏后的痕迹,还有国家重要人物马库雷斯的冰封雕像。
“这个,如果给她看到了肯定会被骂,不对,这次应该是直接挥剑砍来了吧。”
安洁莉卡了解伊丽莎白这个人,那家伙总是把国家、人民的利益放在行动的首位,和为了自己而行的安洁莉卡相比,伊丽莎白可谓是圣女般的角色。包括两人相排斥的性格在内,安洁莉卡和王女合不来,那是总是干架,非常认真地的那种类型。即使是恋爱脑袋的人看了也不会觉得两人之间的吵架是感情好的行动,那种惨烈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