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实力碾压狠狠摧毁沐相的自尊后,他转头蔑视剩下的革命军。真是一个比一个弱,统统都是废物,没半个能打的。眼角余光瞄到其中一个同他年轻差不多的小家伙怀里捧着的长剑,无鞘藏庇的裸刃,剑身把阳光反射为噬人的寒光,一圈圈如水波那样的耀斑纹在魔器周围扩散。
“那不是这小……我的东西吗?”
极具压迫力的人物,踏出的每步都带有超强的霸气范围效果,震撼到革命军那个小鬼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在司德曼眼中看来,白星的存在被无限放大,自己在名震帝都的最强杀手面前连一株地上的小草都算不上。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威少的眼神里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意思,只是伸出手掌。事实上,此刻实力达到帝国境内第二的威少除了第一名看谁都不屑,这就是狂妄,可他有资本骄傲。
司德曼颤巍巍地拿起魔剑,身体不由自主地使唤起来,态度恭敬到几近卑微,双手奉上失格交还给它的现任持有者。
拿回自己的剑,威少首先掂量掂量它的分量,然后尝试着挥舞几剑寻找手感,最后才拿到跟前仔细观察外形。那全神贯注的表情仿佛天塌下来都不在乎,全身心都沉浸在欣赏失格的铸造工艺里头。即便他是如此的放松,还背对敌人,革命军的非主力战斗成员也不敢偷袭他。
趁此机会,叶芙悄悄绕过失神的杀手白星,来到身受重伤的华这边,全力以赴治疗起她来。
一秒,两秒,三秒……
三十秒,三分钟,十分钟……
“我已经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休息作为报答了。”
收手佩剑,威少转过身,而伤势差不多痊愈的万刀姬就站在他后面差不多三十来米的位置,脸上的血迹尚未擦拭,本应如同天使般绽放治愈笑容的面孔如今可是异常愤怒,看到同伴七倒八歪的惨烈模样,她可是真的生气了。
“而我也花了十分钟完全掌握它的用法了。”
“接受制裁吧,混蛋。”
长剑与短刀的第二轮交锋,其赢家为——
“哐!”“噹!”“煋!”“啪!”“锵!”
双刀呈交叉势格挡架住长剑的下压,双方角力之际,华突然踢腿,收于鞋掌的弹簧刀直刺威少的肚子,然而不论是眼界还是经验都高过她的威少单凭膝盖横扫就敲断鞋尖戳出的精钢刀片,而且还撞在华的脚趾头上,钻心的疼可算让向来使用这招无往不利的万刀姬吃了回大苦头,鼓起脸颊容忍剧痛的模样活像只仓鼠。
这一分心,刀剑上就招架不过来了。威少手腕旋转剑柄的动作无比娴熟,上下翻转过后就是轮舞斩,金铁交加火星迸溅,空出手掌推出,运用肌肉化出刚劲,把华的短刀像汽水铝罐那样从头尖到柄尾硬生生压缩成一团废铁。惊愕至极,华突然感到阵缘由真切的恐惧。松开废掉的刀子,手立马伸向后腰去摸新的,但是,没有刀了!
糟糕,她的心乱了。
回旋加速斩,野蛮人的饕餮盛宴。拿细长的魔剑当大砍刀用,威少也是疯了,得亏失格是采用秘法魔力压锻制造的永久型强化魔导器,硬度非比寻常才不至于剑刃都给挥断。要让他的师傅帝鞑冈看到这一幕,估计得气得吐血。
但是,攻击就是要大开大合,那才叫男人的浪漫。尽管不可否认的是,威少现在还只是个男孩。
充满爆炸性力量的甩剑,余下的刀子还没触碰到她已经可以感受到破空而来的威胁。挡不挡?挡不下!躲不躲?躲不掉!
撞击瞬间,华有种自己在面对小行星的错觉,力量穿透皮毛血肉直达内部核心。震兑,五脏六腑都像遭到雷击般痛苦,还有脆弱的精神直面毁灭的后果,视网膜映射画面的神经接受出现问题,整个世界变得仅由黑白两色构成。
万刀姬承受不住痛击,往侧面倒飞出去,落地后继续翻滚,直到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外。而目睹这番场景的威少满意地点头,转而自言自语说着怪话:
“真是好用……就是人物视角有点奇怪,不过也还勉强可用。可惜我这边魔力差不多快消耗完了,真可惜。”
威少接连撂倒革命军武装小队的主力成员,表现出来的却并非雄视天下的无敌气场,而是略显逗逼的不协调气质。
“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东西确实不错,然而对于我来说持续力就没有几个是EX级别的好玩意。哎,算了。这世界终归还是公平的,有失必有得,我忍——好吧,那我可就先暂行告退……诶,话说回来,这小子是真的菜啊,连自己的身体都不会控制,看在还有用处的份上,留点礼物给你,嘿嘿~”
充满阴谋与不详的气息,不过怪异的存在很快消退,而威米柯也像被榨干一般。双眼失神,抬头仰天,喉咙深处不断传来“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低沉呻吟声,听来极度不适,甚至达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程度。心脏跳动的频率尚属正常人极限,可那声音实在让人害怕,非常响,以至于站在五米开外的人都能清晰地听到振动的声音。
“噗咚!噗咚!噗咚!”
感受到了吗?潜藏于基因深处的——原始欲望。体验到了吗?仅有一次的机会,转瞬即逝,让过程变得如同非条件反射那样简单,连不是覆手之间的难度都达不到,而是如同呼吸那样,自然而然,只要还活着,一出生就会、也必须得学会的技能。
操纵身体的细微变化宛如呼吸般自然顺畅,每处肌肉,每块骨头,甚至每颗细胞。掌控自己比任何借力都更为强大,神器装备也好附魔能力也罢,终究都是舶来品,保证自我的强大才是根本。强健的体魄与高超的体术能让一个人面对各种情况都保持上风。快餐式的风气让人们忽略基础的重要性,急躁、快捷、迅速,短时间的强大很容易成就,前辈醍醐灌顶式的功力注入可以让一个刚出茅庐的新人脱胎换骨,但面对真正的强者也不过是量产的人形靶。
威米柯在师傅帝鞑冈的教导下根基有所坚固,然而踏入帝都短短一个月功夫,各种各样的情势逼迫他走上“快”的歪路。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不前进就会被淘汰,两难抉择之下,自然是活命更重要,否则基础打得再好,人都死了又有什么意义?
时间不多没办法做到言传身教,更别提手把手教学那么浪费生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赐予触碰根源的机会。正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反正机会是给了,能得到多少就看个人造化。倘若天资够卓越,感悟多到下辈子都用不完也是可能的。
原理很简单,过程很漫长。说是功法也好,呼吸法也罢,爱叫什么叫什么,总之是很简单也很困难的技巧。说的实在点,看运气。有时感觉来了,顺利到不可思议;可要上厕所没洗手碰到黑叔叔气运加持,就是憋不出来。
不知不觉的,威米柯大口大口呼吸起来,贪婪地摄取空气里新鲜的氧。
回过神来浑身早已大汗淋漓,打湿的衣服紧紧黏贴在身上,非常不舒服。说不出的感觉,明明浑身肌肉酸痛到不行,但细胞的自然呼吸却传导给大脑皮层“舒畅痛快”的感觉。这种又痛苦又舒服的矛盾刺激得他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起一身。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威米柯现在才意识到——敌方全灭!
革命军武装小队,全军覆没,飞的飞,倒的倒,睡的睡,怕的怕,没一个还剩有勇气来制裁或抓捕他的。原本吊虐他的万刀姬不知所踪;态度总高人几等的沐相狼狈地跪伏在草地上;毛头小子的脑袋和脖子都埋进土里;市场随处可见的大妈箕踞而坐眼神迷茫……还有其他差点说不出名字来的,包括佑纪娜,司德曼等等,都满是畏惧地撇过脸躲避他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