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在摄取这股魔力,跟饕餮没什么分别,男子信心满满的招式被超出预想之外的变数给破坏殆尽,接下来的事情走向顿时变得扑朔迷离,卷入其中的所有人都无法预料,包括同样一脸懵逼的庄扬本人。
最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怀表为什么会自己行动起来帮他挡住这道魔力光束?怀表对魔力有需求?放屁!他早就做过实验了好吗?庄扬魔力少这点大家早已清楚,因此他特意找别人帮忙,魔力额超乎常人的非钟悠一莫属,刚好那会也碰上了,自然就顺便做了。
……
“哦对了,悠一,”边说边掏出那样东西,“既然碰到你了,那顺便就帮个忙吧。在这件事情上,我感觉全世界也找不出有谁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
笑眯眯地看着老朋友,摊开手掌,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一块,怀表。
凝视怀表,又看看脸。
“吗玩意啊?这是,看不出来有啥猫腻呐。”
庄扬搓搓手,笑嘻嘻地说道:“哎呀其他你别管,总之帮帮忙,往里灌输魔力就对啦。”
“好吧,不过,你要保证不会出事。要是boom~地一下,我可要找你算账。”
“保证安全哟。”
悠一满脸的不信任,但还是把手放到怀表上。
……
“咋还不开始啊。”
“啧,着什么急,这不还酝酿着么。”
……
“如何?”
“还没开始啊。”
……
“?”
“你他妈乖乖等着就行。”
……
“怎么还没好啊?”
“才刚开始啊,我的老哥。”
……
“为什么我感觉有点奇怪——”
“你在说什么啊,不正在灌输魔力吗?”
……
“不对不对,一点有问题。”
“所以你能说说哪里有问题吗?”
……
“这是我第几次问你?”
“第一次啊,怎么了?”
“哦,对,是第一次。”
……
“悠一,你有没有,就是那个~”
“说人话。”
……
“啊啊啊我的妈,感觉超不对劲的啊,先撒手!”
有点抓狂的庄扬不停地挠头发。
“你这不是有病吗,又叫我帮忙又不让我帮,我手才刚碰到而已就又反悔了。”
“我知道啊,可、可是,就是很奇怪啊。”
“对对对,我看你有病,这其实不很奇怪。”
“就当我有病好了。”
庄扬死死盯着怀表愣是没搞明白究竟怎么回事。
……
不是对魔力不感兴趣,而是一直都需要魔力,只不过是钟悠一供给的还是太少,由此引发怀表产生的变化也太过轻微,正所谓润物细无声,以至于当事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那次短暂的“三秒钟”实验里,其实相同的场景发生了无数次,只不过时间一直在倒流,几乎没有人察觉到真相如何。
随着时间的倒流,无论是悠一体内消耗掉的魔力还是在场每个人的记忆,都一并与之往回拨动,又回到什么都没发生的那个“点”。
要不是庄扬太过特殊,愣是能靠直感从无限重复的时间回廊里脱身出来。尽管说不出来到底怎么回事,但还是成功阻止继续实验,从而打破无限循环的死局。
但是现在事情就不好说了,质与量都达到魔力所能供应的极限,在这种高强度的灌输下,怀表将引起的效应将会大到突破天际。
“那是什么鬼东西?!”
男子也看傻了,无法形容的憋屈涌上心头,取而代之的是暴怒。
居然还没有死!!!开什么玩笑!!!不可能活下来的才对,饱和的魔力洪流应该将任何有机生命体都分解干净啊,应付任何敌人都是无往而不利的冲刷,却再一次在庄扬面前折戟。
不甘心啊啊啊,不甘心啊啊啊啊!!!
“给我老老实实地去死,不好吗?!”
气得快要吐血的男子已经被愤怒吞噬理智,这时候做的不是赶紧停下来检查状况,而是加大魔力的输出,让这股洪流继续膨胀。
有多少来多少,来者不拒,怀表仿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内里连通未知的领域,把魔力统统吃下。然而再怎么能吃终究还是有极限才对,毕竟怀表是人发明创造出来的,离无穷无尽还有段距离。 初代魔导王设计它的本意是触及时的奥秘,回到那个真是属于他的时代,去拯救自己前世的亲人朋友。只可惜,到他老死的那一刻也没能攻克魔力供应不足这个难关。
白脸伤疤男手上拿的魔石则是全天然产物,自然产生,人为使用,论持久度果然还是这边更胜一筹。
于是乎,出现了破裂。
从三维升格到四维(具有时间概念)的怀表终于承受不了如此庞大的能量,魔力持续大规模注入,将它的容量撑到极限,再疯转也不能与魔力额相抵消,最后的最后所引发的结果便是:
巨大的表盘逐渐开裂,从顶角向下延伸,直到横穿整个表身。
紧接着是,爆炸。
炸飞的不仅仅是表盘上边的指针,还有地水风火等世界法则的碎片。
那道白光,把在场所有人都笼罩住,在爆炸面前,一切都归于“零”。就连庄扬的眼中也仅剩虚无,开始模糊,构成世界的存在都在分解,物质界的崩坏,时间线的截断,无人生还……
幻影再现!
神秘人影在视网膜里出现,看不清楚她的脸,不过从轮廓依稀可以认出属于女性。
只见她对庄扬抬起食指,轻轻点在他的额头上:
“那么,是时候兑现承诺了,十二年前,十二年后,时空之轮再度转动,尘封的记忆大门即将迎来开启之时。哦对,别忘了那孩子哦,我开始煞费苦心才把她培养成一位优秀的女性,切勿让我的努力白费……”
“你,你,你是……”
“去吧,拿回那段属于你的片段。”
指尖轻轻一推,可产生的力道却大得匪夷所思,庄扬做不到反抗,只能任由身体往后倒飞出去。
然后一头撞进七彩漩涡,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命运牵动,汝,终将理解。”
耳边响起未知的声音,庄扬听出来了,这是,他自己的声音……
……
……
……
蓦然,睁眼。
映入眼帘,灰白色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为何有种异常眼熟的感觉。”
身体的触觉告诉庄扬,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还盖有被子。
医院病房?
视角继续往上挪,从天花板移动到床头。
“噗!!!”
他的眼睛瞪得贼大。不好意思,受到了,惊吓。连混乱的时间都还没来不及,楼下忽然传来更加耳熟的叫声:
“庄~~~扬~~~”
“嘶!!!”
这,这个,这个声音,这声音是——
很快是鞋子踩在楼梯发出的“噔噔噔”,还有更加急促尖锐的叫喊,以上无一不反应出声音的主人是位性子非常急的女性。不见其人,但闻其声,庄扬竭尽全力仰起头目光死死盯住房间门口,而当那个女人在门后现身时,饶是庄扬也不得不发自内心地“ouch”一声。
天呐,最坏的事情莫过于此。
“庄扬~~~~~你这孩子,都什么点了还在赖床,赶紧起来去学校!”
“学习?学个屁……”
“你说什么?”
“不不不,没说,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我明明听见你说学……”
“就是学习啊,我的妈,您儿子哪敢在您面前耍滑头?”
(奇怪,喉咙有点不舒服)
是的,站在床边留着长刘海遮住大半左侧脸颊的年轻女性正是庄扬的妈妈,那位威名赫赫,处于半退伍状态的政府军女少校:雷语恬。
面对老妈的注视,庄扬只好乖乖举手投降:
“好啦好啦,马上起床。不过……是不是错觉啊,为什么感觉老妈你……好像年轻了许多?”
“欸,年轻吗?真的吗?哎哟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拍马屁了呀,哦吼吼吼,你这孩子的嘴巴真……”
庄妈妈用手按按自己的脸颊,高兴地说个还在持续性重击庄扬的肩膀。
(妈耶,怎么感觉肩膀这么疼,老妈的手劲啥时变得这么凶残了,虽然我知道她是开机甲出身的啊,可是……)
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庄扬不由得因此愣在当场。
“?”
首先在脑海浮现的是上面那个标点符号,然后才是下面的一连串强调:
“!!!!!!!!”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啊啊,短了——短了!真的,变、短、了!!!
下半身,由于盖着被子,所以从轮廓也能看出端倪。掀开被单看一眼再盖好,又掀开又看又盖上。
等等,事情,有点不妙啊。
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手掌。
张开,收拳;张开,收拳;张开,收拳。
眼睛也无辜地眨了三下。
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庞,根据传回来的手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还是不能相信,没办法,只能用最终手段确认真相了!
“妈~~”
连他自己都听得出来,声音在颤抖。
庄妈妈眉头紧蹙,叉腰倨立。
“现在是,什么时候?”
“哈?”
“今年是哪一年?”
“你这孩子没事吧?是不是生病了,让我摸摸额头看看会不会发烧……”
“妈!请告诉我,现在到底是几年几月几号!”
被庄扬突然提高的声调吓了一跳,不过雷语恬还是告诉了儿子,尽管从她口中得到的数字让庄扬险些崩溃吐血。
“额——”
宛如一记老拳正中胸口。
开什么国际玩笑,为什么,他会回到,十二年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