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个……”
王、周二人互相对视，通过眼神交流取得意见一致，随后异口同声地迎合说：
“啊对对对，是是，刘局长说的有道理……”
看看这副嘴脸，真是，丑陋至极。
而庄紫洲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大家也想象得出来，大有“WTF”加三个黑人问号的趋势。
“就是就是，”坐在一旁的贵妇人忍不住插嘴道，“我的宝贝儿子到现在都还不能开口说话呢，将来要影响他的生活工作，这个责任你们可负不起！瞧瞧你家孩子干的好事！站在这好好的，居然敢讲被我儿子打成重伤，我儿子可从来不去招惹那些坏孩子，别说动手打人了，连骂人都不会，被人欺负了啊，还不敢出声。”
这位局长夫人心也是够大，竟然在煽风点火，还摆出一副就是要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喔吼，怕不是瞎话说多把自己都给骗了，还信以为真？
庄父继续满脑门黑线，而原本藏在他身后的庄扬不知何时站到跟前来，脸上的表情完美契合内心感受，冷漠.jpg，眼神中透露出浓浓的人文关怀，摆明是在关爱智障。
“那么请问，这位，刘局长，”按捺住内心的剧烈波动，庄父强憋住一张笑脸来。别误会，他并不是认怂，此乃欲擒故纵是也，实则充满愤怒，“不知您打算怎么处理此事？”
局长和局长夫人相视一笑，诶，看来有戏。
“这个嘛，说到底都是孩子们打闹过度惹出的事，没有管教好自家孩子，其实是父母没尽好责任。我的儿子可被吓得不轻，不过好在没有受到实际伤害。我们也不深究下去，但起码的精神损失要赔点吧，再让你家儿子给我们道个歉，这事就算揭过去了，毕竟，他俩之间也算同学友谊一场，我们做父母的自然要考虑孩子的感受，理应让步才对。”
“哎。”
“哎~”
父子不约而同地长叹出声，语气里包含着满满的悲哀。
庄紫洲感到很失望，不仅是对人性，还有校方的立场。让儿子在这所学校读下去不利于成长，解决完这些烂摊子后的转学，势在必行，万万不能再拖下去。
如果说校方领导都如此势利，也不外乎会让刘XX（即那位班霸）这类坏小孩在学校横行无忌。有什么样的孩子，就有怎样的父母；学校的老师没能培养孩子改邪归正，校方也有部分责任在里面。
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放到哪里都适用。
见庄父迟迟不答话，自我感觉良好的刘局长更是悍不畏死地展开追击，步步紧逼，似乎很有几分官威——
“庄先生，对于刚才的提议，不知你意下如何？”
“我如你妈[哔]。”
“你，你说什么！”
“哎哟，说话真没素质。”
“这位家长你怎么能这样说话呢。”
“！#￥@#%@……”
唧唧歪歪啰里吧嗦吵吵嚷嚷的，烦死了。
“是不是要我再重复一遍？”老爹真的生气了，凶眼一瞪，画面瞬间定格，“闭，嘴！”
鸦雀无声。
老实人不轻易发飙而已，这暴脾气要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这会庄扬八岁的话，他爹庄紫洲也就三十上下，性子离成熟还差了许多，青年与中年的过度期，愤怒的时候凭一个眼神都能吓退弱者。
“还好意思让我们家赔钱？我看你是熊心豹子胆吃多，真以为自己理亏了是不是，放肆！”
“我不说话只是想看看你的态度，结果给我来这么一出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戏码，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理？是不是以为自己吃亏？也不照镜子看自己长得什么人模狗样，你儿子什么德行你自己还不清楚，敢在我面前指桑骂槐，非要我骂醒你不可是吗？！”
每说一句庄父就往前一步，字字珠玑，步步为营，把不可一世的刘局长骂得狗血淋头。
“把我儿子打伤得那么严重还没找你算账，就好意思在我跟前贼喊捉贼，要不是我爱人能找着高级医疗师帮忙施术，孩子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砰！”
越说越来气，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震得文件纸张飘散一地。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庄紫洲已走到局长夫妇和王校长、周主任众人身边。
甭管是站还是坐，反正在庄紫洲一米以内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说话什么的。
“伤口痊愈就不用赔偿道歉是吗？那我也把话给你们撂这！”
伸手进口袋，庄紫洲当场掏出那把水果刀，二话不说就插在木桌上。
“咚。”
四人皆发怵，尤其是那位大腹便便的刘局长，差点没从椅子跳起来，然而庄父先他一步把手压在其肩膀上，不动声色间将刘局给摁回去坐好。
君子动口不动手，当着孩子的面，庄紫洲自然也没想真的捅刀子，拿出来纯属威吓，话题也不往上面扯，就单单插在那里，无形中给周围人制造压力而已。
“不要以为普通人就好欺负，人心都是肉做的，狗逼急会跳墙，人要是受到太多不公平的待遇，肯定会生气并争取应得的权利。”
“我来就是为儿子讨个公道，父母保护孩子是天性，他在学校被欺负，我这个当爹的岂能坐视不理？到底谁的责任每个人心里有数，该赔偿的赔偿，该道歉的道歉。也就正常地提起诉求而已，我的要求不过分吧？”
说话的时候庄父不忘环视周遭，眼神满是睥睨。
“不，不过分，怎么会不过分呢，呵，呵呵。有话，好好商量就是了，大可以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谈嘛。”
冷汗直冒不敢擦，墙头草一般的王校长和周主任赶紧变换阵营，转而站在庄家父子这边帮腔了。
而刘局长夫妇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那把凶器上，哪有心思听他说话。局长夫人脸色煞白，面无血色，生怕眼前的男子一言不合拔刀子；而刘局长起码还是个当官的，或多或少见过世面，勉强能保持镇静。
“我这人向来是有话直说，不习惯那么多拐弯抹角，要是有哪里说得过分了，多有冒犯，还请几位不要介意。”
讲话的时候手握住刀柄，“唰”地把水果刀从桌子抽出来。
“我本来也是想与两位和和气气地商谈此事，不过昨天晚上没管住这手，和东林坊的阿常玩牌输得有点多，今天起床后心里不太舒服，火气可能有点大，请勿见怪。”
这话一说出来真的差点把在场几位都给吓尿，庄紫洲口中提到的东林坊，阿常，赌牌，可都不是假的。这座城市里头但凡有点门道的，或多或少都知道常民舟这个名字。为什么？只因为这位常民舟，是混社会的！
这样说吧，常在原放市的地位不亚于东北某市的杨红兵，也相当于故事前中期还在J市的谢文东。反正就属于本市黑道界的龙头老大之一，手底下有好几百号兄弟，可以光明正大地开赌场妓院，警察都不敢管的那种。
有这样的人物一点都不奇怪，想想看大时代下的背景。距正史庄扬等人的故事还有十多年的时间。而十多年前，不仅仅只是亚洲的某座三流城市，放眼整个世界，明面上拥兵自重的军阀虽不存在，那是因为他们都开始转型，解散抵抗原生兽的私人武装力量后，继而从事灰色地带行业。彼时的政府还为原生兽灾害头痛不已，从时间线上算起，各大洲政府这会儿应该还就伊甸墙的计划互相扯皮呢。
安全区可谓百废待兴，没有合法暴力机关的管制，广袤的亚洲土地到处涌现出许许多多响当当的强大觉醒者，远的不说，我们熟悉的就有华东新王戴文强。强哥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开始扬名立万的狠角色。而原放市，地处偏远，和帝都、S市等一线大城市光在地理层次就被拉开极大差距，在这里诞生的人物也远没有机会像戴文强那样叱咤风云，最后也只不过是止步于单座城市而已。
不过对于像王校长，周主任之流，常民舟这个名字已经足够具有压迫力，那位教育局的刘局长，可比两位校方领导更明白常的社会地位。别说去招惹常民舟，就算给他十个胆子也没有勇气乱攀关系啊。
不排除庄紫洲是狐假虎威，可有句话说得好，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
“该怎么做，你们心里也有数，我还急着去上班呢，儿子，我们走。”
“好。”
几乎都在袖手旁观的庄扬再度出声，仍旧是单个音节。
“庄扬，这个就当奖励你的玩具。”
老爹随手把水果刀抛过来，当着局长夫妇和校长主任等人的面，庄扬单手接过，眼珠轱辘一转就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假装满心欢喜地应和道：
“谢谢老爸。”
随即边往外走边耍弄小刀。如果是正常的小孩子肯定玩不起来，可偏偏现在这个身体里的是灵魂乃是来自十二年后的成年庄扬！
何止刀子舞这么简单的事情，就算给他柄关公的冷艳锯都能给你耍的虎虎生风。
别人还只会说在刀尖上跳舞的时候，庄扬已经能够让刀子在自己指尖起舞，突出的就是灵性二字。以往国内中小学生的绝活是花式转笔，今天庄扬表演的是转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