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实往往会和想象反过来。越是想要逃离,就越容易被找上门。一昧的消极避战,换来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天下围攻。
自身实力不够硬,没有两把刷子的话,就千万别学庄扬那样坐山观虎斗。
不然会死得很惨。
就比如说现在的剑之骑士阵营。
前有贪狼,后有恶虎,如何在极端劣势的情况下面对几乎打不死的兜帽男和看起来信心满满的新对手?最糟糕的局面莫过于此……
躲在Saber身后的宫崎芥盯着越来越接近的家伙,目光牢牢锁定在对方的脸上,忍不住眯起眼睛,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辨识清楚他的容貌。
等等,好像,还真的见过面。
和自己年龄相仿,还拥有一张帅到令女孩子窒息的俊脸,身高方面也是吊打只有一米六五的宫崎,穗群原学园的制服……
“不是吧……”
宫崎赶紧用手挡住自己的脸,防止被对方认出来。但也很可能只是多此一举,因为这人应该不认识他。而宫崎之所以会知道来者的身份,是因为好几次在重大场合见过这人。
无论是高一入学典礼时负责上台发言的新生代表,又或者是文化祭的执行委员长,甚至连创立者祭的总负责人,无一例外都是这个男人啊。他都观察这么久如果还没认出来才奇怪呢。
苍河月澄,穗群原学园最受女生欢迎的男人,开学初就占领校草排行榜第一名宝座,帅气多金,温柔体贴,待人和气,学习成绩好,工作能力又强,且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是觉醒者——是冬木市的名家苍河氏族的长男,堪称完美。
好在宫崎芥和他不同班,而按照这位大佬的眼界,理论上是不会和宫崎芥这么一个毫无特色的普通人产生交集。怎么说呢,完全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充其量只是说是校友关系,平常的校园生活也从来不曾产生过接触。就好比方说每位民众都知道国家元首,但国家领导人日理万机,是绝对不可能有时间来逐一认识没每个国民的。
非要强行扯上关系,大概也就只可能是苍河月澄有时候会过来宫崎芥所在的教室找某位女生——即便是素来对八卦不太感兴趣的宫崎都无意间听到班上的同学们对这件事的议论:苍河月澄很重视那位高岭之花。凭本心说,宫崎觉得两人郎才女貌,确实挺配的。
然而周围人好像不这么想,女生都很嫉妒恨她,大概是感觉心目中的男神被她给抢走的缘故;男生则是羡慕嫉妒他,平常都有那么多漂亮的女孩子包围着了,却还总是过来我们班泡妞吸粉。两边人的背后议论多了,就总会爆发纷争。班上的男生嫌弃女生成天见到苍河月澄都是花痴脸;女孩子觉得同班的男生都又丑又渣又心胸狭窄,分明是在嫉妒她们的男神;男生又反过来指责女生不也一样在嫉妒高岭之花……
吵来吵去的,到后来都快演变成性别战争了。
属于异类的宫崎从来不参与到这两大党派的纷争当中,对别人的私事他一直都很不关注,尤其是感情纠纷。反正他那个时候,就打算永远都活在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世界里。
既不站在男生队伍里,也不去接触女孩阵营。
理所当然的,也不会有谁来找他。秉持着自己孤独的兴趣爱好却会被女神看中并表白,那是只存在于漫画小说里的幻想情节。
说到底也还是看脸,如果长得好看,不管做什么都行,总会受到女孩子的眷顾;要是生而不幸,丑逼一个,没受到同学们欺凌都已经值得庆幸了。
宫崎芥老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努力地用孤独砌成一度围墙,把自己关起来。这样也是防患于未然,因为指不定哪一天,倒霉的他就会被指定为校园暴力的受害者。与其到那个时候再来哀嚎哭泣,倒不如提前做好准备,用孤独武装自己,这样以来不管受到什么样的伤害,就都能平淡地忍受过去。
说不出来为什么,反正在认出新出现的御主是苍河月澄后,宫崎芥就感觉那样的日子,似乎离自己不远了。
同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他和在学校里一呼百应的苍河同学就注定是敌人关系。要是被认出来以后,对方动用自己在穗群原里的庞大影响力,那宫崎他肯定会被欺负得很惨呢。
如果说把希望寄托在苍河月澄不是那样的人上,那宫崎芥可就真的天真到无药可救了。
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重要的是后面那句: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夺得万能的圣杯,采取任何一种手段都是正确的。这可是一场没有规则,没有裁判,没有对错的单纯的战争。
要是选择去相信人性的真善美,绝对会死得很惨,请相信这句判断。
宫崎芥对圣杯没有欲望,但这并不妨碍对手把他斩草除根。苍白的承诺最为虚假,随时能够撕毁。他又不知道在魔法师之间有“自我强制证书”的存在,Saber倒是了解过一点,可是别忘了,她和御主的想法截然不同,内心深处是渴求圣杯的。之前提议远离战场也只不过是口头上说说而言,倘若Master真的和其他御主签下证书,那Saber就真的没有任何机会了。
恶意欺瞒自己的御主宫崎芥,Saber心里同样不好受。但是为了万能的许愿圣杯,恐怕还是值得的。
看吧,战争早就将人性的黑暗面暴露得一览无遗,在这种情况下,莫非还有勇气去选择相信和平与仁爱?
宫崎芥就是个误入黑暗的孩子,当这场战争的其他所有御主/从者都在勾心斗角互施毒计时,唯有他被瞒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
对他来说,简直就像是失足踏进另一个世界,他的恐惧和无助,又有谁知道呢?没有表现出来,可不意味着就没有啊……
这种情况下,唯一能够依靠的就只有自称是Servant的Saber了。
他把自己的身体又往后面缩了缩,整张脸几乎都被隐藏起来。
……
苍河月澄终于走到一个自己认为合适的位置,停了下来。
“三位好,午安。”
继承了他父亲的优良传统,礼貌文明。
“尽管很抱歉,但还是得告知几位这个消息——这一届圣杯战争的胜者,将会是我。”
听到了吗?听见没!!这自信心都快爆棚了吧?
“所以为了大家好,就由我来迅速地解决掉这场战争吧,在这里,同时向尊贵的二位发起挑战——Lancer,现身吧!”
宫崎芥吃惊地重复了一遍苍河月澄曝光出来的自己从者的职阶。
“Lancer?”
而Saber若有所思地沉吟道。
“是Lancer的御主吗……”
至于Assassin,仍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什么也没说,但身体却是蠢蠢欲动的样子,不断操纵着体内遍布的黑光病毒改造肢体的形态,从他的外套伸出无数血丝黑线,看不见虚实,变幻莫测,看起来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另一边,随着苍河月澄的自信发言,他所召唤出来的从者,也终于从灵体化状态现出真身来——
“呔~你们两个,就是这次俺老孙要对付的妖怪吗?”
……
……
……
挂断了这通只有十来分钟的电话。
和程素素并没聊太久,先不说庄扬这边的情况随时可能变化,还在S市的素素可是还要正常上课的,今儿个又不是周末,有时候跟人打电话还请务必考虑一下对方的情况。
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演变成日常汇报了呢,不过呢,这种感觉貌似还挺不错的。
出门在外,有个女孩子时刻惦记着你的安危,又温暖又贴心。
“话又说回来了,那边还真是有够热闹的呢。”
庄扬从衣服里掏出一支望远镜来,方便观察远处的情况。
“一、二、三……都快凑成一桌麻将了呢,嗯,把那个御主加起来就刚好够了。”
他放下望远镜,一个蹲跳屁股直接坐在天台边沿,双脚大咧咧地悬挂在空中,还摇啊又晃的,一个不小心掉下去就玩完的那种。
危险动作请勿模仿。
“区区一所学校居然就隐藏这么多名御主,圣杯选人的时候未免太敷衍了点吧?”
移动视角,他的目光转向穗群原校门口,现在那里被出逃的学生挤得水泄不通。
Saber和Assassin的战斗引发的骚动已经让校方采取了紧急措施(也可能是收到某人的提前警示),安排学生离开危险的学校。只可惜秩序没搞好,学生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争先恐后地就往外跑。
自从樱府人离开沉没的本土四大岛迁来亚洲大陆以后,就不再像过去那样日常普及关于地震逃生的知识了,首先是不大派得上用场了,怎么说欧亚板块也是很稳定的;其次是基础条件不允许,光是为了抗击原生兽就不遗余力,哪还有闲工夫去预防自然灾害?
由此导致现在的樱府人对逃生知识变得缺乏起来,会表现出这样的素质情有可原。
“冲呀,跑啊,推开别人,往前挤,你们都是无辜的羔羊!”
本市的警察早早就接到报警,但却一直没能赶到学园附近,这也是有原因的。
“冬木的警方也是有够废物的,连我的手下败将都能把他们全拦下来,啊哈,那个Archer对付杂鱼的时候还挺能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