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杀就杀,不犹豫,不圣母,不留情。只是Saber这里下手显得她快意恩仇、当机立断,怎突出潇洒二字,但将来却势必会苦了御主宫崎。袭警妨碍公务是一回事,但杀害正在执行公务的公务人员就属于情节特别严重的犯罪行为了,事后要追究起来,直接拉去枪毙都不过分的。
但现在就去担心那些,似乎有点杞人忧天的样子。毕竟宫崎能不能在圣杯战争中活下去都还另说,至于战后的责任?呵,呵,去他妈的吧,反正他和Saber现在就是妥妥的亡命之徒,只求速生,不思长活。
“Master,你还能走路吗?”
宫崎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勉强地点了点头。然后撇过脸,示意Saber看看他的背后。
原来挨打的时候警察们把手铐都给他弄上了,现在双手都被反扭到后背锁住,这个姿势同样很痛苦。
“稍等片刻。”
Saber取出洛阳的长刀部件,对着手铐中间当即挥下。
清脆的金铁交加声过后,金属板铐应声断开,尽管还有腕部的铐环没有除去,但宫崎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双手了。
剩下的部分不着急弄掉,反正也不影响活动,两人在这里已经耽误太久时间,追兵随时有可能赶到,当务之急是撤离犯罪现场,寻找一处安全的地方休整一番。
宫崎和Saber的意见出奇地一致,只需眼神意会就可明白彼此的想法,无须多言。果然,两人前脚刚走,后面这条街区就被赶来的大批警力围得水泄不通。
前来增援的警察和处能人看到一片狼藉的犯罪现场,皆无言。已经确定死亡,地上的尸体仍有余温。其中不乏有认识的,一股悲痛从心头升起。
因公殉职……他们都是烈士啊,绝不能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一具具尸体就摆在眼前,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们都还说和自己打诨插科的同事。生命之脆弱,莫过于此。同伴的逝去非但没有让在场的众人产生恐惧,反而激发起他们誓要将不法分子逮捕归案的决心。
“剩下的交给法医们到场处理吧。”
刑事科的警察开始自发地封锁现场,以免被人在无意间破坏了凶手留下的证据。
“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猖狂的罪犯,为牺牲的江田君他们报仇!”
不知道是谁突然这样喊道,顿时激起其他警员的一致呼声。
“对!”
“我们要进一步加大搜查力度。”
“一根寒毛都别放过——”
“就算把整座城市都翻过来也要抓到凶手!”
“别愣在原地,马上去找,快快快,行动起来,GOGOGO!!!”
警察和处能人掀起有组织、有纪律的新一轮大搜捕。这次将会变得更加严密仔细,同时因为受到已经有伤亡人员出现的刺激,两大部门在发现嫌犯时不会再有过多犹豫——一旦有反抗行为就将选择直接击毙目标。政府无法容忍再出现新的牺牲者了,那也就意味着下一个死的会是站在他们对立面的反动人士。
而这对于正在逃亡途中的宫崎芥和Saber两人来说无疑是个再糟糕不过的坏消息。
经过这几天的锻炼,宫崎对痛苦的忍受耐性已经变得非常之高。
一路奔跑过来的时候他浑身上下的骨头和肌肉都在抗议,但他已经能够很轻松地就把这些事情咽回肚子里,默不吭声。Saber其实也看出他一直在忍受,只是没说出来,两人之间就隔着那层薄薄的纸没捅破,实际心里堵跟明镜似的。
无法分担御主所承受的痛苦,Saber能做的也就只有紧紧握住他的手,拉着他一起走。
绝不会……松开的。
……
很倒霉的事情发生,当两人在房子的阴影之间移动时,被刚好路过的一支警察巡逻队给认了出来。本来以Saber的身手来说,趁警察们反应过来之前秒掉对方是很轻松的事情,可就在她刚要踏步冲上去时,宫崎的伤势突然恶化,整个人差点一头栽倒。
这种情况下Saber哪里还敢离开御主身边半步?而经过这么一停顿,对面的警察已经纷纷拔出配枪。
拉着宫崎芥的手扭头就跑。
“看见他们了!就在那里!”
“可恶,别怕!”
“站住——”
“砰!”
“砰!砰!砰!”
枪声大作,Saber可以无视,但却必须考虑到御主的状况,只要拉着宫崎一头扎进巷子,用房子和墙壁来挡住不长眼的子弹。猎人在猎杀中很少会用到盾牌,因而在面前火器的时候往往依靠的都是敏捷和闪避。
由于当前形势的严峻,Saber开始有点遗憾过去在猎人群体中没有推行过盾牌的使用方法。
“他们跑去哪里了?”
“冷静!他们跑不远的,肯定就在这附近。”
“女的个子那么高,哼,休想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溜走”
“遇到情况第一时间开枪,不要犹豫!”
他们说话的声音越发地接近了,凭借英灵的听觉甚至能够清楚地听到他们逼近的脚步声。
背靠墙壁的Saber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很可能被对方的交叉火力给封锁住。
“Master,等会务必跟紧……Master?Master?芥君!你还好吗,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就能钻出他们的包围圈了!”
宫崎芥已经摇摇欲坠,现在连眼睛都睁不大开。Saber扶住险些一头栽倒的他,同时不断用言语试图给他加油打气。她的话语从耳朵流进脑海,遍体鳞伤的宫崎光是思考这些句子的意思都很费劲,但顽强如他,最后还是稳定住了身体,在眼前一片黑暗的情况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牢牢抓紧她的手掌,触觉上很冰冷,但传达到胸口却是最为温暖的事物。
“跟紧我,请放心,Master,我不会让你再受伤的。”
Saber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回响,赋予了他坚持下去的信念和力量。
只见她的右手浮现出洛阳的轮廓,渐渐从虚无转化为实体,一把握住。
深呼吸……就是现在,冲!
Saber拉着御主猛地从墙角背后跑了出来。动静不可谓不小,但鉴于包围两人的警察们一直都有关注她这个方向,就算发出再大的声音也无所谓,反正都已经被看见了。
“别想跑。”
当头的那名略显肥胖的警察双手举枪以求射击平稳,瞄准0.5秒后毫不犹豫地扣响了扳机。
“砰!”
枪口、火焰、子弹、灼热……
全神贯注的Saber已然进入超视境界,瞪大的双眼仿佛看破了世界运行的规律。子弹飞行的速度在她看来变得无比缓慢,当然她自己的动作也变得万分迟钝。
顺势出刀,洛阳循着不可视的轨迹划过,逆、光、斩!
洛阳长的那端精准无误地切在飞旋而至的子弹头,仅仅眨眼的功夫,一分为二!
“开枪!”
“砰砰砰砰砰砰砰……”
清楚地听到Saber深吸一口气,然后!!!
“噹噹噹噹噹噹噹——”
金铁交加声不绝于耳。
狂乱斩,落叶飘零,凭洛阳正名。
警方开了多少枪Saber就斩了几刀,无一遗漏,愣是将所有致命的子弹尽皆斩于剑下。
女武神般的姿态在阳光底下闪耀,正是巾帼不让须眉,有女如此,亦可当关呈现出万人莫敌之势。
最后一刀挑飞左轮手枪的子弹,随即缓缓降下洛阳的锋刃,直指对面的警察们。
“让、开。”
“不然的话,就做好被亲人收尸的准备吧。”
说着将左手边还很是浑浑噩噩的宫崎芥一把拉进自己怀里,空出的左手中已经出现老猎人之骨,暴力捏碎!
秘法·加速术。
左手环过御主的腰,牢牢揽在怀中。
“我们走,Master。”
带着宫崎芥踏出连续瞬步,直接闪现到警方用自己身体构成的人墙前。
刀锋所向,人群退散!
何等霸气,舍我其谁?
有个年轻气盛的小警察似乎还想抗争一番,然而Saber连回头都不屑于,反手一刀就挑飞这人手里的枪械,旋转一刀,洛阳的尾端乃是同样锋利的短剑,削铁尚且如泥,何况区区皮肉?
“啊、啊啊啊,我、我的手、哇啊啊啊……”
他捂着鲜血淋漓、几乎彻底断掉的手腕边惨叫边后退,看向Saber的目光更是恐惧到了极点,仿佛眼前的这名女子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还是那句话,连让Saber正眼相待的资格都没有。比起敌人的退却,她更在乎的是御主的安危。老实说,很糟糕,宫崎芥现在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若非有她扶着他的腰,只怕会像滩烂泥似的直接滑下去。
内心无比慌张,表面镇定自若。不可以让这些人发现她怀里的芥君出现了问题,也绝对不能暴露出她心中的不安。
从人墙中间通过的时候始终紧绷着一张脸,假装自己属于那种面瘫类型的女人。
得亏这几名巡逻队的警察还没有收到关于已经有同事殉职的消息,否则这会肯定拼上自己的性命也要将两人留下来。之前Saber没能开大秒掉他们是受限于时间差,现在她能带着宫崎芥大摇大摆走出包围圈靠的则是两者之间在情报上的差距。
这几名巡逻警员考虑到如果两人负隅顽抗的话或许会给己方造成人员伤亡,最后得出让步的结论。他们还以为宫崎芥和Saber至今只是袭警并打昏而已,殊不知女武神早就冲冠一怒为蓝颜,挥刀怒杀一十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