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攻,抄手,破胸,掏心,升龙。
拳势来得又凶又猛,没有花招,没有套路,随心而发。
如果非要用一个形容词来描述宫崎芥的爆发呢,蛇是最合适不过的。犹如蝮蛇出击,狂猎,咬杀!
得寸进尺,复还一脚蹬在对方膝盖上,巨大的痛楚让这名觉醒者脸上的神情变得极为痛苦,而宫崎芥已然弹飞自己向后空翻拉开距离。
与此同时,Saber也已经和觉醒者们交上手。短剑脱手没关系,就算只剩一把长刀,也已足矣。
返旋刀,翻身斩。洛阳在手,在她面前没有谁是一合之将。獠刺,剑的重心立在小鱼际和手腕之间,旋转起来也不会飞出去。别臂反握刀柄,忽地推出长刃,将魔法盾击得粉碎。
锋利的剑意扑面而来,刀上闪烁着致命的寒光——明知退即是死路,可她的对手还是抵不过这道可怕的锋芒。Saber趁机大步向前踏出弓步,直面从者,不详的气息于人群当中袅袅升腾。
“啊啊啊——”
一声惨叫在队伍后方传来,令听者心寒。
不要忘记了,他们身后也有个不容小觑的存在。实力正处于上升巅峰期的宫崎芥真的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进步,白天的两场恶仗没有摧毁其意志,反而极大地强化了他的勇武。
他的“空袭”打了觉醒者们一个措手不及,视腿部肌肉拉伤如无物,不要命地压榨自己的潜能,刚才那套连招打倒一人,后翻刚跳出数米开外还没站稳呢,眨眼间又再度突进上来。
离得最近的是个女人,看见宫崎这么快就卷土重来,可算把她吓得不轻。其实主要还是他的眼神太可怕了,比这个没有灯火的夜晚更加漆黑深邃,稍微对视就一点就有种随时会被吸进去的错觉。
女人不断挥手扫出数道风刃想要这名来势汹汹的御主赶走,可惜她还是低估了宫崎的身手。
弯腰低头继续猛冲,第一道削去的仅仅是他的几根头发;把握时机起跳,靠背越式险而又险地躲开第二道;刚一落地不假思索地就再度起身跃起,让身体与地面平行,这次居然是从上下两道风刃之间滚过去的!
双脚刚接触到地面时身体就突然下去了,原来是做出蹲踞式,右脚后撑地面,整个人就像一台正在蓄势的超跑,踩油门拉手刹开引擎喷尾气,后脚尖推出,瞬间爆弹射去。
“呀——”
还想再激活能力,然而来到她跟前的宫崎已经死死地掐住她的手腕!
两人几乎同步看了眼彼此的手掌,随后齐齐抬头,四目对视。
那对眼睛散发出摄人的黑芒。
在女子意识过来发生什么之前,她已经飞到半空当中……
过肩摔!
背部狠狠地撞上坚实的地面,剧痛袭来,她禁不住眼前一黑,居然,居然当场晕过去了!
“濑依!!!”
有个男的明显非常紧张这名女子的安危,愤怒地瞪视宫崎,看起来像是要把他大卸八块为女子报仇。
但宫崎芥已开始舍弃自己天真的那一小部分,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何打倒敌人。
男子情急之下发出的喊声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指示,闻音而动。
站如松,行如风,弹一闪。
来到对面面前只花了不到半秒时间。
吸入满肺的空气,往后仰头,同时将手臂收拉到极限——
灌注了全部精气神的一记重拳掼出。
宛如古松撞钟,恰似惊涛拍岸。
“轰!”
在男子身前当即浮现出一层自动护主的深蓝色的魔法盾,不过护盾在宫崎的蓄力拳面前也只有应声破碎这个结局。盾破后归于初始的魔力状态,但还没有失去最后的活性。因此,这些魔力余烬对普通人来说是具有腐蚀性的能量态。就好像用肉体去接触火焰或者雷电,宫崎拳头上的血肉瞬间蒸发掉,都可以看到里面露出来的森森的骨头茬。
宫崎还没有修炼到能够无视痛苦的境界,脸上自然浮现出异样的神色。这幕在他的对手看来毫无疑问是件好事,毕竟他的魔法盾终究把这记威力十足的拳头挡下来了。
男子手中绽放出来的是属于魔法的光芒,魔导具召唤。
具有金属质感的黑色螺旋剑猛然捅出,若非宫崎芥反应及时荡开的话,估计这枪下去他可能真的会死——剑尖刺穿的地方从喉咙转移到右肩。
殷红的血液沿着螺旋状的放血剑身汩汩涌出,流遍剑身,给这件武器染上妖艳的血色花纹。
男子的这柄武器可是魔导具,绝非凡品。
自带出血特效,而且还能吸收敌人血液里蕴含的魔力来进行强化。
然而很遗憾,现实并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
坠落。
“啪!”
鲜血从剑身滴落下来。
情况,有点不对劲。
男子过去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反常的现象。他的螺旋剑居然已经把血吸满了?怎么可能?!这才几秒时间?而且他分明没有感受到任何强化的效果啊!
不给对方想清楚的时间,宫崎已经侧过身,并且大无畏地往前踏出一步。由于他事先侧身的关系,使得螺旋剑并没能再刺入肩膀半寸。
宫崎芥的右手废了是不假,脸上痛苦的表情也不是装出来的,但千万别小瞧宫崎这段时间磨炼而来的坚强意志啊。
断手不要紧,只要主义真。
他可不会像某人那样一受伤就精神崩溃地大喊着“僕、僕の王の力があああああ”之类的丧病话语。
最好的证明就是宫崎接下来的动作:半残废的右臂往后缩,随即不假思索地送出自己的左手。
拳上凝聚着的是破坏与毁灭的无形能量。
这是肉身与肉身之间的碰撞,除去所有超越普通人的外物帮助,包括魔力、能力还有魔导具。
胜者为——
宫崎芥。
极端暴力地碾碎了男子的右侧颧骨,吃掉宫崎这拳后,他原本英俊的脸庞算彻底毁了,歪得像动漫里头那些作画崩溃的人物角色,半边整个凹陷进去,而且还不断地从鼻孔、嘴角和眼眶里流出血来。
毁容了,整容吧,告辞!
紧接着发狠一脚就把该名男子踹飞出去。
到此为止,宫崎芥仅凭凡人之躯连克三名觉醒者,尽管还没有切实地杀死他们,但也成功地把对手无力化了。当然他自己也差不多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右边身子从手掌到肩膀都差不多作废,尤其是肩膀上还插着那把螺旋剑——男性觉醒者连武器都没握紧,脱手后才倒飞出去的。
好在最困难的关头已经熬过去,剩下来的只是简单难度,毕竟Saber都已经来到他的身前,短剑不知何时也已回到她的左手。双持式,直指场上还没有倒下的几个残存觉醒者。宫崎也不多逞能,乖乖躲在Servant身后,耐心观看自己从者的表演。
“接下来就拜托你了,Saber。”
“好的,Master。”
Saber径直走上前去,接连不断的魔法袭来,然而她只是轻轻甩动手腕,挥动刀剑,轻描淡写地就破掉各种各样的魔法。
洛阳动,落叶飘舞。
斩!
亲手夺走他们的性命毫无意义,因此Saber有意用的刀背,这也是遵循了Master的意志。杀害这群外来觉醒者对两人来说没有好处。或许可能有人会说,反正不都背负十七条人命了吗,杀一个人是死,杀十个人也是死。反正债多了也不嫌愁,全杀掉,斩草除根不更好吗?何必现在才来装什么圣母?
这不是圣母不圣母的问题,关乎本心。杀人与否是宫崎的态度问题,做决定的是他,承受结果的也是他,身为外人,其实并不需要过多地纠结于他的做法。
对此我们也可以变相地理解成,宫崎芥内心纯真善良的那部分还没完全消失……现在进行与过去完成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时态。凡事都有个过程,就算要黑化,也需要时间酝酿过渡一番。如果昨天还是个充满博爱的圣母,今天就能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就有点细思极恐了。
宫崎过去在父母和长辈面前扮演的好孩子形象已经深深地印在骨子里,思维习惯或多或少还停留在那个状态,要完全扭转过来可不是什么易事。
还是那句话,时间,需要的是时间。只是这场圣杯战争来得过于凶猛,对Saber阵营的主从来说,几天的功夫根本不够用。
培养出来的默契也只适用在战场之上,要换在日常生活中,那绝对做不到像现在这样一个眼神明白彼此的意思。
说白都是用血的教训换来的经验。
就好比这次的伏击战,如果Saber没有在宫崎芥打倒三人前解决掉由她负责的那部分敌人,那等待她的就只有给御主收尸了……不对,估计连尸体都来不及看上一眼,身为Servant的她就直接消散于空中,意识回归到本体所在的源世界。
“请忍耐一下。”
“嗯。”
Saber单手握住插在御主肩膀处的螺旋剑柄,举起的另一只手掌上已经摊好绷带,就在伤口旁候着。
“噗!”
“唔……呃——额!”
拔出的瞬间宫崎芥不由得闷哼一声,等到Saber的手按在伤口上时,更是差点没叫出声来。
但最后他还是闭嘴忍住呻吟地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