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到了。”
Saber的御主宫崎芥就站在不远处,而Saber却已不知所踪。挟持着昏迷过去的苍河月澄,和他们这边相距不到三十米远。
上回说到,月澄自视过高而导致自己失手被擒,宫崎芥临走前并没来得及消除痕迹,或者说,他没有意识到这点,因而当苍河鹰隼等人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匆匆赶来苍河邸后,马上反应过来使用追踪型魔法,非常轻松地就确认两人的去向。
如果只有宫崎芥自己,或许还能干脆地跑路,可他却带上了苍河月澄这个拖油瓶,难免会被拖累速度。再说了,现在连Berserker都站在他的对立面,就算再怎么跑,又可能逃出庄扬的手掌心吗?
说真的,别看现在冬木全城都进入戒严状态,然而到处都有为庄扬提供情报的线人。
因此,逃跑是没有意义的行为,还不如就留在原地等苍河月澄的亲友团急急忙忙追上来,说不定还能反打一波,这叫出其不意,以逸待劳。
只可惜被庄扬无心算有心给破了这招:本来他只是跟御主藤川芽樱斗斗嘴的功夫,却未曾想到因此影响了大家的步伐,光顾着吵架和劝和,速度也就相应地慢了下来,由此导致他们与Saber方正面遭遇时众人的体力都并未减少。
“别过来!”
只见宫崎芥把锋利的短剑架到苍河月澄的脖子上,以此作为威胁朝众人大声叫喊道。见此情形,最紧张的莫过于苍河鹰隼和藤川芽樱,一个是心疼儿子,另一个则是担心青梅竹马。
“宫崎芥,你不要乱来!”
“倘若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呵呵~”
宫崎周围还是没看见Saber的身影,却不知是进入灵体化了还是真的不在此处。而他听到两人的威胁后,只是冷笑不止:
“呵呵呵呵呵……代价?哼!我如果真的害怕你们,又岂会对他(指着苍河月澄)下手呢?再告诉你们,不、要、威、胁、我!”
他仿佛失控了一般,摁压在月澄脖子处的利刃一用力,当即在上面划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小子你竟敢——”
“闭!嘴!”
宫崎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听到苍河鹰隼的怒吼反而愈加放肆,把短剑从脖子移开,一转刃势,当即狠狠插在月澄腹部上,割开衣服,掼入血肉。
“唔……”
感受到剧痛,苍河忍不住痛苦地呻吟起来,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宫崎也不多废话,再度抽出武器,无情地扩大伤口。
“啊!”
刚清醒过来的他,意志力还很薄弱,下意识发出一声惨叫。
“月澄!”
“月澄!”
“父、父亲……”
他先看了一眼苍河鹰隼,却只有羞愧难当,然后才转向自己的青梅竹马。
“芽樱……”
“我……唔……对不……”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惜某人并不打算给他更多的机会。
“我好像没有允许过你开口吧?乖乖闭上你的臭嘴。”
尽管还没决定是否真的要杀人,但折磨敌人这种事情他还是下得去手的。接下来宫崎芥直接用剑撬开苍河月澄的牙齿,塞进这家伙的嘴里,让他不能发出声音。
“嘿嘿嘿嘿嘿……我好像想起了几件事。对,苍河月澄,我想起你留给我的‘宝贵’回忆了。”
此时此刻他所发出的神经质的笑声,在旁人听起来是如此地渗人。
“你给我留下的屈辱和伤痛,可比这个沉重一万倍啊啊啊!!!!”
话音刚落,宫崎芥已换成反拿握柄,沿着苍河的右侧嘴角,尽力撕去,硬是在他的腮帮子和脸颊扯出一道七、八公分长的狰狞豁口。
旁人看着都觉得痛,更别提当事人了。苍河企图挣脱开宫崎的钳制去按压伤口,但后者并不会让他如愿。
“感觉如何啊?托你的福,我这段时间所遭受过的痛苦滋味,不赖吧?”
化为魔鬼的宫崎芥俯下身去,几乎贴着他的耳边如此说道。然后揪着他的头发往后拖,仿佛头皮都要被撕烂掉。苍河月澄竭力压抑,咬紧牙关忍受痛苦,尽管他的脸都已经极度扭曲起来。
眼睁睁看着爱子受苦,苍河鹰隼几乎要从五窍喷出火来,拳头握得发青,从关节处不断发出“咔啪”声;而藤川芽樱心里也不好受,痛在他身,疼在她心,芽樱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昨天没有当场杀死宫崎芥了。
见此情形,跟苍河月澄没什么交情的卫宫切嗣开始不动声色地对自己的Servant下达命令,他们这边的队伍里头没有看见Assassin的踪迹,是因为他被切嗣要求转入灵体化状态。
无论苍河家的小少爷落到Saber御主手中遭受多残忍的折磨其实与卫宫切嗣都没什么关系,说的残忍点就是:反正非亲非故,即便真的死在宫崎手里,切嗣也不会因此感到心痛。
看到宫崎这副仿佛走火入魔的样子,庄扬说不定高兴,也没有什么不满。此乃宫崎的决定,旁人没有资格说三道四。
宫崎芥过去也不曾想过要变得如此残忍,说到底还不都是被黑暗的现实逼出来的。苍河月澄要杀他,藤川芽樱也要杀他,苍河鹰隼更要杀他,就连卫宫切嗣都准备对他下杀手,难道,他宫崎芥就不能杀回去吗?杀人者,人恒杀之。
总不可能因为苍河月澄是天之骄子,所以只是个普通人的宫崎芥就必须乖乖受死,不得反抗吧?
既然世人皆要害他,那便索性堕入魔途,杀生,证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并非世间没有好人,而是好人都慢慢变坏了。
关于切嗣采取的小动作,庄扬当然注意到了,但也把话放在前头,他现在可不是站在Saber方那边,所以喽,还是让那位势单力薄的Master自求多福吧。
拥有Assassin身份的英灵悄无声息地往宫崎芥身边接近过去。暗杀者职阶拥有的专属技能“气息遮断”绝不是假的。
灵体化状态本来就无法用肉眼发现,再加上Prototype本来就具有的吞噬伪装技能,栖身于暗影当中,完美地切断自己的气息,即便是强大如Servant也无法轻易察觉。加上御主对他的要求仅仅只是暗中移动到敌方Master附近,还没有真的下令动手,就连杀气也无从谈起。
所谓Assassin,其信条就应该是“一击必杀”。
……
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动手。
但他的御主却迟迟没有给出下一步指示,看来切嗣也还想好是否要杀死宫崎芥,毕竟庄扬今天早上对他说的事情还记得一清二楚。
剑士的Master和担当狂战士的庄扬都很特殊,乃是圣杯特意选中的存在,而切嗣要想打破加诸在自己妻女身上的诅咒,二者皆为关键。
该怎么做?
卫宫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庄扬,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可惜后者并不打算回答切嗣的问题,而是闭着眼睛摇头晃脑,俨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不为外物所动,好像天塌下来都跟他没关系。
说来也巧,同时把视线扫过来的还有另外一人,那就是Berserker的御主,藤川芽樱。
目光如炬,瞳瞳闪烁。
事已至此,无需多虑。
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不管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段时间以来,自己可以说承蒙苍河家的关照了。月澄虽说是个笨蛋,但终究还是有多年感情的青梅竹马,更何况她之前被那些觊觎御主之位的外来者追杀时,都是月澄帮她解的围,这份恩情,也是时候还了。
只见藤川芽樱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背剩余的两道令咒鲜红似血,至于昨天用掉的那划,则空留淡淡的痕迹。
“Berserker!”
听到她这声饱含真情实感的呼唤,庄扬不单认真倾听,而且还条件反射般地睁开眼睛,径直对上了藤川芽樱的双目。
“我,藤川芽樱!”“以你的御主身份,要求你服从这个命令!”“以两道令咒为代价,强制你执行它!”
庄扬忍不住笑了。
藤川芽樱的手背开始不断地升温,仿佛将要燃烧起来。一口气同时用掉剩下的两划令咒,只为了下达一道强化命令。她的决定不可不谓明智,正因为昨天有过失败的经验教训,所以今天才会想到用这种方式来下达强制指令。
“在下听令。”
这次庄扬不再打算抵抗,原因很简单,看在藤川芽樱能有如此决断的份上,就大发慈悲地认可她一回吧。想不到在最后关头,她的做法可以做到让庄扬满意。
少女没有为做出这个决定感到后悔:
“我的命令是——把月澄救回来,绝不能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我问你,Berserker!可否做到?!”
“包在我身上,我的……Master。”
藤川芽樱的右手开始隐隐作痛,眨眼的功夫,她被选为御主时由圣杯系统赋予的三道令咒都已是荡然无存。
这两划令咒转化成庞大的高能魔力灌入庄扬体内,开始驱使着他的身体执行藤川芽樱下达的命令。
强制配合的滋味并不好受,感觉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的样子,还不如主动执行来得更舒服些。
庄扬没有抵抗来自圣杯的戒律之力,反而自主行动起来。
武装解放百分之三十。
“帮我争取三秒……”
是对卫宫切嗣说的话,话未毕,人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