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十六年前之秘辛

作者:照妖镜三代 更新时间:2018/7/16 23:38:16 字数:3252

十六年前。

冬木中心医院,第二产房。

“啊~好,好痛啊。”

“夫人,请再坚持一段时间,请相信我们,也请相信您自己,好吗?”

“啊,啊~啊!”

“宫崎夫人,请忍住,请您放心,B超检查您的胎儿体位正常,无需担心,是顺产,现在您需要做的是保存好体力。”

“可、可是,护士、医生,真的好痛啊,我、我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

“请再忍耐一段时间,也是为了您的丈夫,为了您的孩子。”

“唔……嗯……啊……我、我知道了,我会忍住的。”

女护士因为戴着医用口罩所以看不清脸庞,但可以想象出来底下必定也是一副焦急的神情。她紧紧握着产妇的手,希望能传递给对方勇气和力量。

“奈绪子医生?奈绪子医生!”

站在分娩台尾端的女医生表现出和年轻护士截然不同的态度,只听她非常自信地说道:

“放心,我说过没事,到目前为止胎儿和产妇的情况都很正常。”

“啊、啊?哦,是,是,好的,医生……宫崎夫人,您也听见了,奈绪子老师可是我们医院接产经验最丰富的医生,她说的话从来就没有错过。”

“嗯……嗯。”

产妇虚弱地发出声音。

随后是无比漫长的等待。

奈绪子医生时刻不停地关注胎儿的心跳等生理症状,偶尔会走到分娩台观察产妇的**部位。长时间保持仰卧位分娩法的宫崎夫人不单要承受下腹的剧痛,还得跟身体的酸痛作斗争。

但不得不说,每一位母亲都是伟大的,即便再苦再累,为了胎儿的安全出生都能够容忍下来。

额头汗水如瀑布似的往下流,无论贴心的护士怎样擦拭,过一段时间后总会渗出新的汗水。

终于,分娩来到最重要的第二产程。

产妇的子宫颈已经完全打开,在这种条件下,即将出生的胎儿头部在宫缩的作用下逐渐移动到骨盆,随着产程的进展,她肚子里胎儿也在不断从母体中娩出。

“加油,夫人,脑袋马上就出来了。”

“深呼吸,照着我说的进行,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明白吗?”

已经精疲力尽的产妇连回答医生提问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点头表示。

“好,请睁大眼睛看着我,这一阶段您需要保持相对清醒的意识,来,跟着我说的做。”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产房里除了医生说话和产妇沉重的呼吸声外,就只剩下仪器内部轻微的电流声,其他护士都憋住自己的呼吸,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

与此同时,这名妇人肚子里的胎儿,也同样在经历着自己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次考验。

我们首先要知道的一件事是,天底下如果有谁简单得像一张白纸,那必然是刚刚出生的婴孩,不过就算是婴儿,也比不上还在母亲肚子内的胎儿。

胎儿到底有多单纯?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还无法做到实际考证。但请相信,每一位临近出生的胎儿,它们是连意识都还处于一片混沌的存在,谈不上邪恶,也不属于善良。

而就是这么个纯净得宛如白纸的胎儿,也同样怀抱着自己独一无二的,无比纯粹的愿望,那同样是每个生命体最原始的追求:

生。

想要,得到生命。想要,感受世界。想要,被出生。

这是何等单纯的渺小愿望,以至于我们无法过多地进行苛责。

然而,有些孩子从诞生之初起就注定是不平凡的。**和卵子的结合,受精卵的不断培育和分裂,最终形成一个独立的生命个体,当所有条件都足够成熟时,超越时代的能量也随之注入刚刚成型的胎儿体内,那即为魔力。

这名孩子也不例外。

我们知道,魔力是能量存在的其中一种形式,而每个人所具有的专属能力乃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只不过必须以魔力为激活能源才能表现出来。

世间觉醒者的能力千千万,几乎囊括一切人类的想象范围。有的强大到足以毁灭世界,而有的却弱小到连一只蚂蚁都杀不死。具备魔力是全体觉醒者共有的,而能力则为彼此间的不同之处。能力需要靠魔力来激活,这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

那么,就由此衍生出一个问题:是否有一种能力,使用的代价是永久消耗掉部分的魔力呢?

答案是当然有的,魔导学者们曾根据很久以前发生过的一起类似上述假说的案例,才提出“全体人类都拥有能力,只不过只有觉醒者才具备激活能力的魔力,因此才表现出觉醒者都有特殊能力”这一概念(详情请见《基本设定》章节)。

而这件无比罕见的事情恰巧就降临在这名胎儿身上。这是人类近百年历史以来才发生第二次的,奇迹。这位还在母亲肚子里的胎儿觉醒者,他的能力正是属于这种类型:每次发动能力都会以永久消耗自身魔力为代价。

那么,它的能力是什么呢?

答案足够令人感到震惊,也可以让全世界都为之恐惧。

那就是——

梦想成真。

……

……

……

顾名思义,这是一种能够实现当事人任何愿望的能力,强大到超出常人想象。代价仅仅只是体内部分魔力,就可以换取心中愿望的成真。

这名胎儿会觉醒这种能力并不奇怪,因为,这里是冬木。在过去的岁月里曾举行过无数届圣杯战争的舞台,在这片土地上出现过无数试图寻求魔法根源的魔术师,他们前仆后继,只为获得最终的圣杯。圣杯仪式或许已经变质,但“得圣杯者将能实际任何愿望”这点却保留了下来。长期以往,就连冬木地下的灵脉中都承载满了“愿望成真”这股庞大的精神力量,然后,直到这一天,它具象现化为绝对实质性的存在,也正是这名正处于分娩过程的胎儿。

结合本地历史,从某种角度上说,这名胎儿,才是真正的,冬木圣杯。

因为它才具有实现任何愿望的超凡力量,而那樽被各方御主争夺的大圣杯,内部填充满的是此世间一切之恶,污秽的黑泥早已将其污染,实际上并不能满足最终那位赢家家的愿望。

可悲的是,该真相始终没有遭到披露,虚假的命题和虚假的传说,最后收获到的也只是虚假的胜利。

回过头来说说这名胎儿的事情吧。

也许是因为这种能力实在太过逆天,太过强大,所以才会以“永久消耗自身魔力为代价”也说不一定,因为这样做的话,才可以确实保证这个世界还能继续存在下去。胎儿觉醒者体内的魔力必然是有限的,也也意味着它所能实现的愿望个数有限制。只要魔力用光,发动能力自然也就无从说起。

然后,最最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情来了——请务必注意。

这名胎儿,尚未从母亲肚子里分娩出来的胎儿,它很普通,也很特殊。每名胎儿大概在六个月以后,就开始具有明确的自我,它就可以把感觉转换为情绪的。

这个时候的它,同样有着属于它自己的愿望:

想要出生。

胎儿的单纯程度是已经长大的我们无法想象的,我们不必以法律标准来评判母亲肚子里的胎儿是否具有自我人格,只需要记住一点,它,有着自己的意识,具备基本独立的灵魂,而此时此刻的它,唯一的也是最强烈的愿望就是:

出生。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胎儿拥有的魔力被用来发动了上述那个“实现任何愿望”的强大能力。而且,因为母亲肚子里的胎儿实在太过单纯,幼小的心灵毫无杂念,意识被这唯一的一个愿望整个充斥。

无比纯粹的情绪,无比强烈的情绪,有如掉进火药桶里的一点微小火星,瞬间引爆!

胎儿觉醒者一次性将自己所有的魔力挥霍一空,只为实现它“想要出生”这个愿望。

越是强大的能力越不好控制,此为大 纪 元后的第三个真理。

胎儿付出了自己全部的魔力,而它的能力绝对不会让人失望。充满能源后,这台引擎将超载发动。

既然如此,那便,实现这个愿望!

在正常情况下,实现的方式将遵循当事人的想法,然而对一个还没从母亲肚子里分娩出来的胎儿来说,它的脑海里根本没有“实现方法”的概念,也就是说,过程不再重要,只要结果符合“成功出生”这个愿望就行。

孩子有时单纯地像是天使,偶尔也能纯粹得宛如魔鬼。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在没有要求具体过程的情况下,实现这个愿望将采取最简单,也最令人恐惧的方式:

母亲的肚子会被打开,然后胎儿接触到外面的世界,由此完成“出生”这个愿望。而孕妇的肚子将如何打开——请相信我,你是绝不会想要去了解它的。只能说,简单到了一种极致就是令人绝望的恐怖。

……

好在,这都是建立在“如果没有意外”为前提。

实际上,在胎儿的分娩过程中,意外发生,但所有人都不禁为之松一口气。

“呜哇哇哇……”

清脆而响亮的哭啼声在产房内萦绕不绝。

没错,意外就是,他,顺利地从母亲的子宫里分娩出来了。在足以扭曲物质现实的愿望之力尚未进行具体干涉前,他的愿望,被实现了。

跳过了“过程”,直接来到“结果”。愿望已完成,力量消散于虚空当中。

当然,事先支付的魔力不会因为这种原因而退还回给他,这可不是玩游戏,技能释放失败后还能返还消耗的法力值。

就这样,十六年前,有一名平凡无奇的婴孩在冬木市的中心医院里,出生了,母子平安。

而这个孩子的名字,就叫做——

宫,崎,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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