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冬木市还处于戒严状态,因此庄扬在考虑利弊过后没有直接拨打医院的急救电话叫来救护车,毕竟要是不小心惊动政府方面的人员就糟了。虽说这场圣杯战争如今已经闹得差不多人尽皆知的地步,可几位御主的身份还是不要彻底曝光为好。
只得采取曲线救国的策略——还真是出门在外,全靠兄弟会的弟兄们帮衬。以高级佣兵身份在官方APP下了加急委托,很快有人接下任务。
随后庄扬当着爱丽丝菲尔的面给自己换了张脸,可以说把卫宫夫人吓得心惊肉跳。
“Valar Morghulis。”
没过多久,一辆表面看起来平淡无奇的面包车就出现在庄扬的视野范围内,然而打开后车厢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车主对车的内部进行私改过,放下七、八位伤患也不在话下,固定担架床边上还有配套的输液架。
车主兼司机正是那名接单的B级佣兵,出于某些原因考虑,他戴上了口罩隐藏起自己的容貌。
在帮忙把伤患抬到后车厢上时,他跟已经变过脸的庄扬沟通起来:
“我已经跟市医院的人说好了,到时会从后门把人送进去,值班护士和值班医生都已经打点过,用闲置病床,不会留下记录。”“好,”庄扬维持自己S级佣兵的高冷人设,“所花费用我都会报销,但在他们出院后才给你结算,大概会到后天。”“好的。”
风险是需要双方来共同承担的。庄扬说这话的意思很明白,他不差钱,最后的开销就算对方虚报多个几十万都没关系,他只要求不会泄密,因此才会让接任务的佣兵提前垫付费用,这样才能避免对方出卖己方。
而在全城戒备的背景下还有勇气接这种单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就算跟政府对着干也没问题。
这名B级佣兵自然猜到这伙人跟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恐怖分子有关,由此一来就算他到时把账单往上提个上百万良心都不会痛了。欸,可不能说是趁火打劫,不过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庄扬也不打算搞什么杀人灭口。嗯,财大气粗的土豪是这样的,反正他有钱,又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多惹祸端呢?大不了届时还可以让苍河家来承担嘛,好歹也救了他们父子半条命,难不成连这点小钱都不舍得出吗?
那不如让庄扬一拳打死算了,他那和善的微笑中透露着恶意满满的威胁。
真叫人不寒而栗。
把伤员都搬上后车厢后,庄扬就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刚好挨着苍河月澄。
“坐稳了。”
语毕,B级佣兵“哐”地一下把后备箱的盖子给关上。
庄扬靠着车身,尽可能摊开双腿让自己坐得舒服点,然后突然想起挺重要的某件事情来。
“啊,糟糕,大事不妙。”
爱丽丝菲尔下意识往他这边看过来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收回困惑的目光。
“今天——哦不,应该是昨天……忘记打给素素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因为已经过了十二点的缘故,现在并不适合再通电话,要知道女性的睡眠时间可不容打扰,可是会影响皮肤的。但他没有忘记发条简讯过去,报个平安,这样等到她早上醒来后,也不会过多担心他的情况了。
……
抬头看了眼月亮的位置,大概有凌晨两三点了吧。
在今晚的这场硬仗中,他失去了Saber,但却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强大力量,也不知道这究竟值不值得。
事到如今,后悔已经没用,
那么接下来他将……何去何从?
回不了家,稍微用脑子想想都知道,他的身份已经被认出来了,警察和特工肯定会找到宫崎家附近守点,恐怕一现身就会被抓起来。做了那么多年乖孩子,对父母的性格宫崎芥还是非常清楚的。
绝对不会违抗政府人员的命令,说不定还会在警察的要求下接受电视台采访,全城直播,劝告自己的儿子赶紧自首。
宫崎其实并不抗拒接受法律的制裁,但不会是现在。至少,也等他打完这场圣杯战争再说吧。Saber已经离开,可作为御主的他不打算就此停手,甚至,他还决定继续战斗下去。
原因很简单,因为得到圣杯乃是Saber的愿望,所以他就要赢得那樽圣杯。尽管他本人没有对圣杯的渴求,可只要是为了Saber,不管做任何事情都充满了动力。自己没有目标?那就用重要之人的拿来代替!
不再逃避,不再退让,不再畏缩。
既然其他御主和从者都这么想要赢得战争得到许愿圣杯,那么他宫崎就偏偏不会让他们如意!从此刻开始,他将在这场圣杯战争当中化身为掠夺者。
杀掉他们太轻松了,真正的复仇可不会那么简单。要让他们的美梦破碎,感受绝望和痛苦,臣服于他的统治之下。
就这样,走到离自己家还有半个街区的地方时,他便没有再继续靠近了。
宫崎芥最大的优点就是有自知之明,因此他可以非常客观地分析自己的现状:空有强大的力量而无与之匹配的技巧。这里的技巧包括经验、意识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就比如说,控制气息。
高手能够对自己的气势做到收放自如,这点是宫崎从影视剧当中学到的知识,很明显的是,他自己并没有掌握这招。
与其上门自投罗网,还不如就这样远远地看上一眼就行。
承载了他过去十六年回忆的熟悉房子就坐落在那里,巍然不动。夜已深沉,万家灯火不见光。没有亮灯并不意味着没有埋伏,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他终究没有再踏出半步。
(再见了……)
宫崎芥在心里说道,然后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既然选择了孤独之道,那后悔二字便无从谈起。
只要他还在潜逃,父母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各方势力也会因此有所顾忌。谁也不会冒着将一名恐怖分子嫌疑人彻底惹怒,宫崎还敢断言,政府方面的人员反而会尽心尽力地保护好他的父母免受其他势力的挟持或伤害。
这就是站对队伍的好处了,宫崎在暗,政府在明,他们给自己扣上“恐怖分子”这么顶高帽,那也就变相地把全城的民众划入人质范畴而且还被他牢牢地抓在手里。加上之前宫崎袭击城市的那些巡逻队时从未赶尽杀绝,也是在向政府传达自己的善意:暂时不打算大开杀戒。这时候说句不负责任的坏话,要不是因为Saber,说不定根本不会死人,两边的关系也不至于闹得像现在这么僵。
然而这样讲是把锅全都推到已经退场的Saber身上,摆明是欺负她已经没机会开口说话,要是让宫崎芥听到他肯定会很不高兴,谁叫这小子如今心里头只有那个完美的Saber呢?温柔、体贴、忠诚、坚定、强大……
反正就是好,满脑子都是她的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已经差不多走火入魔了吧。如果早出生个上百年,感觉他肯定是那帮被称作“平成死宅”的特殊群体,整天对纸片人叫老婆老婆的。
唯一值得让宫崎芥骄傲的大概就是,梦中女神由于圣杯战争的缘故能够以实体出现在三次元吧……至少他见过真人,而且有过身体接触——无比真实,没有半点虚假成分在里头。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实现了千万死宅的终极梦想……
可惜,斯人已逝,唯有空叹息。遗恨天,愁别离,却待思伊人,只得空悲切。
冬季将至,然而因为冬木特殊的地理原因,气候总体偏温暖,基本不会被严寒侵袭。但入夜还在房子外面游荡,身上也只穿着单薄的长袖衬衣(因为战斗缘故也已变得破破烂烂),再加上重要的人刚刚离去,有家不能回,即便肉体上不会多冷,但内心终归像是寒冰一般。
别想了,兜里半分钱都没有。
宫崎边躲着街上轮班工作的巡逻队员边感受这座城市的温度。他需要找个能安然躺下不会被别人打扰的地方。如果是以前,天桥底下说不定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当然公园长椅也还行,不过已经说了是“以前”。现在是万万不能做的,分分钟就会被抓进看守所里。
从郊外的森林走到旧城町,又从市区重新回到郊外的原野,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好像就只是在白白地,浪费时间而已。
越发地迷惘了,都快搞不懂自己在想什么。
放弃挣扎,折向新都,自打圣杯战争开始以来宫崎还是头一次来到这边,之前遭遇巨龙袭击,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劲来,无数高楼被巨龙摧毁,大片区域需要重建。
他绕过两支巡逻队,于为数不多的那几栋幸存高楼中随便挑了一个,在夜色的掩护下,他徒手沿着竖直而光滑的大楼外壁不断往上奔行,动力足够,只要让自身加速度超过重力即可做到飞檐走壁。
几十层楼高的大厦在三分钟内完成登顶,正如他猜测的那样,高楼的顶层乃是平台,就在这里待到天亮好了。
虽说有点高,吹的风也蛮大,但起码不会有人出现影响他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