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有万般底牌,来不及使用,那就什么都不算数。
所以,在宫崎的暴力面前,乖乖认输吧。
“我不会杀掉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的。”
强行给自己提高难度,算是磨炼进步的办法。
“所以,”只见他昂起脖子,摆出一副非常欠的表情来,“做好心理准备吧。”
用力地握拳,骨头关节相继发出噼嘎的爆裂声。
宫崎芥所不知道的是,眼下这群人实际上都是Rider召唤出来的亚英灵,也即是说并不算真正的人类。就算真的下死手,他们也只会被打为最初的魔力因子回归到那个冰与火的异世界当中,而非永久性死亡。
话虽如此,但不杀人却也是宫崎给自己立下的基本理念之一,面对人型生物,就算告诉他对手不是人,也还是难以狠下心来动手啊。
总之,不要越线就对了,也不要搞什么特例,例外多了就会上瘾,上瘾就会堕落,堕落就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眼前不禁浮起部分往事云烟来……尤其是那时候苍河月澄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漠视微不足道的灰尘。
草芥人命?少来了!
唯有这一点,是宫崎芥发自内心感到深深地厌恶的。
(我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渣败类!)
秉承着坚定的信念,宫崎芥冲向Rider手下的士兵们——
………………
单手抓住全副武装的骑士的头部盔甲,哦不,在没有骑乘战马的情况下只能说是铠甲步兵,随后,将对方连头带人狠狠地扣进木头甲板里。
从尖锐的断木板中抽出自己的手臂来。
“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地强大。”
至此,鏖战已长达八个小时,从早上一直打到下午,宫崎芥宛如一头不知疲倦的人形暴龙,面对Rider源源不断召唤出来的士兵,他也不急着去采取斩首策略,而是放任她召唤出形形色色的下属出现在女王号的甲板上,在给予对面希望。
接着再平淡无奇地摧毁掉它。简单到深处也就变成黑了,尽管宫崎的本质并不那么恶趣味,他只是想检验清楚自己的极限到哪,殊不知却给他的对手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
只能说真是苦了Rider主从,也不知道上辈子糟了什么孽,居然会被庄扬宫崎这对师徒轮番整治。本来遇到一次不世出的怪物就属于跟买彩票中百万大奖同等级别的厄运了,结果还能连续碰上两次,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坏事成双,惨不忍睹。
如今船上还能站着的就只剩下从者Rider,御主社林隻司,还有感到疲倦,面色潮红,喘气不止的宫崎芥。
八个小时,这可是足足八个小时啊……由于甲板空间有限,Rider一次性无法叫出太多人,可三分之一天累加起来,怎么说也有十万士兵。结果,还是毫无悬念地败给了这个神秘莫测的Saber的御主。此外,正如对方开始所说的那样,不伤人性命,而他也确实做到了这点。也就是说,不少士兵被此人打趴下后还能站起来再度发起攻击,然后再度被打倒,直至完全重伤失去战斗力。
Rider当然还有士兵保留着,但她体内的魔力却不足以支撑她继续召唤。不仅是她,御主也同样近乎枯竭,要知道就连一划令咒都被消耗掉用来支付召唤所需的魔力了(和庄扬交手的时候同样用了一道)。
但Rider不愧是登过基的女王,明明败局已定却还是不死心。就在她还要逞强和宫崎耗下去的时候,始终站在身旁的御主率先站出来,拦住了她。
“陛下。”“伊司卿!你?难道连你也打算违抗我吗?”“我的陛下,”社林伊司无奈地摇摇头,“还请原谅我的僭越,但身为一名臣子,我有责任对您做出劝谏。”“放肆!你——”“我们不得不承认,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输了。”
Rider这才发现,自己名义上的Master脸上虽然是在笑,却挤在一起的皱纹却苦涩得像是在哭。这一刻,她突然醒悟过来,其实她的御主比她更不甘心,更不愿意承认失败,但发誓成为自己的臣子后,他便舍弃了自己极大一部分的私欲。
“伊司卿啊……我,我明白了,”Rider痛苦地闭上眼睛,点点头,“你的忠诚,毋庸质疑;我的失败,无可否定。”
“陛下,”社林伊司突然半跪在龙女王丹妮莉丝·坦格利安面前,捧着她的手掌,“有幸服侍您是我此生最大的荣耀。”
“没能给你带来胜利的圣杯,却是我的才能不够啊。”“但您永远是我唯一认可的陛下,我亦是您永远的仆人。”“是吗?呵,有伊司卿你这样的大臣,未尝不是我的荣幸……”
在失败来临之际,Rider主从能够做到坦然地面对,这点倒是令宫崎芥非常地惊讶。因此,当命运扼住咽喉之时,以“臣”身份自居的社林伊司毅然而然地选择维护自己君主的荣耀——解除和Rider的契约,亲手送走了自己侍奉的女王。
随着Rider身形的消散飘零,她同样化为最基本的灵力因子,回归到英灵殿,又或者是返回到异世界
“既然我输了,”送离自己的君主后,社林伊司回过头来直视宫崎芥,“那么,Saber的御主哟,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呢?”“我?我不杀人。”“你的这种做法……未免太天真了点。”“说不定那正是我能赢得圣杯战争的原因。”“哈哈,你说的倒也不无道理,毕竟我败在你的手下,已经没资格评定谁对谁错了。”“确实如此。”“所以你要放我一条生路?不过,肯定是有条件的吧。”“嗯。”“要我怎么做?”“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打算反抗吗?”
说都到这个份上了,宫崎才神情疑惑地提出疑问来。
起初是淡淡地笑,接着是冷冷地笑,到最后已经变成潇洒的仰头大笑,只是这笑里,满是悲苦之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不会问我这个问题呢,”Rider的御主想了想,还是先做了个自我介绍,“我叫社林伊司,实不相瞒,曾经参加过上一届圣杯战争。”
“啊,”站在他对面的少年也挠挠脑袋,然后回答道,“我叫,宫崎芥。”
“看你年龄不大,应该还是个学生吧,呵,对现在的我来说,果然当学生的那段日子最舒服,宫崎……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哦,那就好。我想说的是,宫崎,你比我那时候强得多了。我还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只知道在学校里鬼混,不思进取。”
听得出来是在抒发感慨,尽管和自己的问题无关,但宫崎没有急着打断。有时候,听听别人的人生经历和感悟也挺好,有道是前车之鉴,后车之师。
而社林本人还在自顾自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
“……总之,当我从神䴥毕业后,没有怎么犹豫就选择回冬木来了,毕竟这里是我长大的故乡。但家乡的变化却令我震惊不已,本来靠神䴥的文凭我应该能找到一份薪金高福利好的工作才对,只可惜我那时太过年少轻狂,不懂得收敛,更不晓得这社会的人心险恶。神䴥毕业生又如何,不还是被这真正的吃人社会玩得死死的,工作丢了,名声臭了,就连家人都不幸牵连到觉醒者家族的派系斗争中,病故的病故,出走的出走。徒留下我住在老宅里,形单影只。”
“但我不甘心,如果要我像只败犬一样终日郁郁不得志,那绝对不可能!我应该得到更美好更光明的未来才对,因此,我参加了十年前的那场圣杯战争!我发誓要得到圣杯,许愿改变我悲惨的过去。”
宫崎安静地听着他慷慨陈词,不做过多评论。
“我拼尽全力方才淘汰掉另外的五名御主,可就在我即将得到圣杯的时候,那个男人,出现了!”
“在上届战争中,他和你一样,也是英灵Saber的御主,而他所召唤出来的Saber,乃是在世界范围内都大名鼎鼎的骑士王——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圣杯战争最后只剩下我们两对选手,没有谈判,没有废话,我们展开争夺圣杯的最后一战。”
“结果是,我败了,输得非常惨,就连重要的伙伴(从者)也死在Saber解放宝具真名的一击下。”
“但那个男人却没有直接取我性命,反而留下苟延残喘的我在雪地里慢慢等死……”
“可我没有就那样死去。我要得到圣杯,我要复仇,我要将痛苦百倍地偿还给他,我发誓!”
“拖着已经支离破碎的肉体,我离开了那片雪地,从此躲起来舔着自己的伤口,为了向那个男人复仇,我足足准备了十年——”
“后来,我得到消息,发现那个男人在寻找新的圣遗物,从那时起我便猜测,他打算连续参加两届圣杯战争,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绝不会放过这次宝贵的机会。”
“正如我预料的那样,他也参加了这次的圣杯战争……对了,宫崎,不知道你有见过他。那个男人,头发乱得像鸟窝,常年披着黑色的风衣,没有高光的眼神……”
“你是说——Assassin的御主?”
对方简短的描述立即让宫崎反应过来是哪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