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卫宫切嗣也给庄扬透了个底,宫崎芥虽然蹲着监狱,但是在里面过得也还好,这方面切嗣还是有进行打点过的,起码没有让惨遭捡肥皂那种事情发生在宫崎小哥身上……
怎么说呢,与其说宫崎是在坐牢反省,倒不如称之为寻求置身之地更适合。
而卫宫切嗣在这期间也有去探望过几次宫崎芥,从后者的语气和态度感觉得出来,他并不想离开监狱。
另外,警方逮捕宫崎芥的理由是,杀害现役在职警员,恶意打击报复社会秩序,袭警、杀人、叛国三大罪名一并扣上。
尽管实际上动手的是玛丽亚,监控拍摄到的画面也是Saber,但由于已经找不到凶手,愤怒的警察只好把罪行推给宫崎芥,而就目前宫崎在审讯室的反应来看,似乎没有打算否认以上诸项罪名的样子……恐怕是已经放弃思考,对任何事情都不在乎了吧?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也没有承认袭警报复等罪行。
全程保持沉默,既不回答问题也不辩解,这种情况下就算是进行审讯工作的警察也拿他没有太大办法。
卫宫切嗣也借助自己的力量对警方高层施加了压力:可以拘留,可以审讯,但禁止采取任何暴力逼供的行为。卫宫切嗣在冬木也算经营多年,虽说明面上毫无存在感,可在暗地里却是本市一等一的存在,就算是处能人部门的最高领导也得给他面子,就更别提比处能人还低一级的警察了。
因此直到现在,警方也只能把宫崎芥暂时拘着,但要想对他定罪判刑却是万万没可能的。
这样说来,卫宫切嗣也没有太过失职了其实,毕竟那个时候庄扬提出的要求就两条:
第一,在他回来前宫崎芥不出大事,只要没死没受伤就可以视作“没出大事”;
第二,在他回来前那三个人没逃跑,而那三人指的分别是苍河月澄、藤川芽樱和苍河鹰隼。
而这三位现在也都还乖乖留在冬木,真的不敢动,也不敢走。
庄扬给他们造成的阴影可是还历历在目,那个强如鬼神一般的狂战士……不,用Berserker这个词根本不足以形容庄扬在那场圣杯战争中表现出来的的统治力。
宫崎芥作为一名Master,其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足够手撕大部分参战Servant,几乎横扫所有敌手,但很可惜,不幸遇到了庄扬这个bug从者,还是只能以惨败收场,甚至是被单方面地吊起来锤。
真的,真的不敢走。
或者说就算试图逃跑估计也走不远,以庄扬的力量来看,只怕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抓回来宰掉……甚至是凌虐一番后方才杀死他们!
那可比直接受死来得痛苦多了。
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先过好这几天安稳日子,否则在逃跑的路上肯定会各种担惊受怕,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那未免也太窘迫了点。苍河鹰隼作为魔术师豪门的家主,代表的也是整个家族的荣耀,肯定不会做出抛弃家业逃跑那种可耻的行为的;而苍河月澄也是相对固执的一个人,同样是自尊心高过于天的家伙,要让他逃离这座城市同样不是强迫就能做到的;最后则是藤川芽樱,在这场圣杯战争中没重视自己召唤出来的英灵已经是最愚蠢的错误,结果召来的狂战士最后还彻底摧毁了存在于冬木成百上千年的圣杯战争,复兴家族的愿望已然无望,就算带着母亲搬离这座城市又能怎么样呢?梦想破灭后的她对前途感到深深的迷茫,说起来还真不如陪月澄走下去。
是的,在庄扬离开的这段时间,藤川芽樱跟苍河月澄居然确定了男女朋友的关系,实在令人汗颜。
明明很可能就会迎来死亡,可出于人类的天性,在毁灭日到来前反而会强烈地激起生殖的欲望。即便还没结婚,却已经发生可关系,那是在某个寒冷的夜晚,屋外冬雪初降……
咳咳,这不是开往幼儿园的车,冷静冷静。
总之呢,在死前得以摆脱处男的身份,还跟喜欢的人终成眷属,看起来,好像还不算亏?
这个时候我们就要反观宫崎芥的情况了。
明明击败了全部竞争御主,还将曾经几乎杀死自己的死敌也踩在脚下,甚至激发了沉睡在体内深处的超凡力量,可如今却落得个一无所有的结局:既没有青梅竹马表白倒贴,也不见家人和朋友的关心。就连他最最最重视的Saber都在他怀里消失,怎一个惨字了得?
已经完全搞不懂究竟谁才是赢家了。
还真是讽刺至极。
事实上,在庄扬刚离开冬木的那几天——宫崎芥还没有被警方逮捕之前,他甚至还有勇气回穗群原学园读书。
只要胆子大,上学都不怕。
而且最骚的操作是,苍河月澄和藤川芽樱也去学校了。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不,准确地说是只要苍河月澄和藤川芽樱吓得说不出话,宫崎芥则是毫无反应,继续上自己的学,唯一的变化是——他成了面瘫。
比以前更孤僻,也比以前更孤独。
以前只是浑身充斥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现在则是周身外放着“莫挨老子”的气场,并且有把这怪异的氛围弥漫到整间教室的样子。
非常危险。
藤川芽樱理所当然地也感受到了,而且还因为圣杯战争的缘故格外加强了影响效果,有如锋芒在背,只上了半节课就感觉到不舒服,跟老师请求要去医务室休息。
可以说是比胃痛还严重的生理反应。
在医务室发短信给自己的男朋友,苍河月澄也在几分钟后就赶过来了。
两人为怎么应对宫崎芥这件事还商榷了整整一节课的时间。
只不过可笑的是,宫崎本人却完全没有任何要针对他俩的打算。
之所以选择来学校,也不过是因为在家里呆不下去的缘故。由于圣杯战争最后那几天他的突然失踪,以及随之而来的警察、处能人和国安局轮番上门的调查。种种意外导致父母现在对他产生了名为“畏惧”的情绪,如今已经变得难以跟父母正常相处,父亲和母亲对他的态度也是唯恐避之不及,就好像是在和罪犯同处在一个屋檐底下。
曾经温馨的家变成囚笼般的存在,这使得宫崎芥不再愿意留在家中,那样跟坐牢实在没什么区别。
宫崎芥毅然选择了离家,什么也没带,包括曾经视若珍宝的各种收藏游戏光盘。
白天在学校假装无事发生,晚上则随便找了个天桥底下睡觉。
遇到过奇怪的流浪汉,也跟某些小偷产生过摩擦,当然还揍过心怀不善的混混,顺利从他们手中敲诈来这几天的伙食。
只有在离家出走的第一天,于那夜深人静惊醒来时,仰望满天闪烁的星空,泪意不觉上涌,润湿眼眶……
不过渐渐地也已不再会感伤。
真实消退后展现出虚伪的假面,仿佛冬夜降生,冻结的心宛若冰霜。时间洗去纯真的那部分,独独留下黑暗而现实的他。
何人能够拨动他的心弦?何人能够融化他心中的坚冰?何人能够把他拽回到阳光底下?
……
“至少我是对此无能为力的。”
卫宫切嗣这般说道,同时承认了自己失责的地方。
一直在专心听的庄扬,这时候也不禁长叹一口气。
“会发生这种突发意外,我也不能再多怪你了。”
“谢谢理解。”
“对了,在他被拘留的这段时间,警察有通知过宫崎的父母吗?”
“根据我所了解的情况……是有的。只是,效果并不好。”
“拒绝会面?”
“大概算是吧,总之他的父母都表现出非常抗拒的态度,即便是在见面后也只一昧地责怪他,却没有任何替他担心的表现。”
“这种人也好意思当父母吗?”
庄扬非常不客气地毒舌了一句。
对此略有些腹黑的卫宫切嗣也说出他的心里所想:
“恐怕他们只是将自己的孩子当作将来养老的工具而看待吧。”
“嘛,不否认也确实有这种人的存在啊。”
将杯中的咖啡豪饮而尽,感觉不像在和咖啡,只是在灌水。
随后猛地起身:
“好,去警察局,带路吧。”
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进行了眼神上的沟通和交流,紧接着默契地点点头,只见他坐着跟庄扬说话,或者说讨价还价:
“这种事情就不需要让爱丽陪同了吧?那么能否让我妻子回家去照顾好我的女儿呢?”
“行行行,”庄扬倒也并不讲究,相当爽快地同意了卫宫切嗣的要求,“去吧去吧。”
“谢谢理解,爱丽,去吧。”
“切嗣你也是,要照顾好自己。”
“嗯,处理完这件事我马上就回去。”
四个人在咖啡馆门口分开,爱丽丝菲尔一个人往卫宫邸的方向走的时候,庄扬很清楚地看到了人群中突然闪过某道熟悉的身影——
久宇舞弥吗?
想必之前在咖啡馆外头一直监视着他和素素的人就是她吧。
不愧是超越了正常助手身份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