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我话语落下的瞬间,月瞳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头低得更深了,甚至连说话都不会了。
看着她这幅模样,我无奈地笑了笑。
“纸衣……是,笨蛋……”
“你说什么?”
听见月瞳小声的嘀咕后,我笑了笑,装作没有听见的样子,把耳朵贴近了她低着的脸,眼神恫恫地看着她。
“唔……”
月瞳终于抬起了头,眼神委屈巴巴地看着我。我一如既往地揉了揉她的脑袋,调整了一下椅子的位置,让身子更靠近了她一点,右手拖着半边脸,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要不是你喊她琳学姐,我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还担心吗?”
我t把手从她的头上拿了下来,放到了她的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月瞳则是想通了什么一样噗嗤笑了出来。
“是啊……纸衣是这样的性格呢。对自己周围的东西都一点不关心,不论是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但是……”
说到,她的脸上绽放了今天以来最灿烂的笑容。
“包括这种地方,我也最喜欢了。”
“是吗……”
看着月瞳的笑,我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时候不禁感慨,月瞳虽然平时都是很容易害羞和软弱,但总在某些时候直白的严重呢……
能把这种话轻而易举地说出口,某种程度上也是不可小觑。
“嘿嘿~”
月瞳啊……你知不知道,就是这种笑起来傻傻的样子,每次都让我感觉没法把你放着不管啊……
纸衣我啊……可是很担心你被什么人拐走的哦~
“不过说起来啊,琳学姐可是很厉害的人哦~”
笑过之后,月瞳软绵绵地趴在了桌子上,语气有气无力地轻轻喃喃道。
“学习完美,体育完美,人也是毫无疑问的校花。纸衣不喜欢这样的吗?”
她说着,悄悄地抬眸看了我一眼。
“嘛……我对这些都无所谓。不如说我对大多数事物都不感兴趣,除了吃。”
我一边拖着脸,一边把目光从月瞳的脸上看向窗外。
时光静静地流着。
我们忽然都同时沉默了下来。
各自的感情在各自心底发酵,没多久……上课铃的声音就再次响了起来。月瞳一言不发地转过了头,拿出课本开始等老师进教室讲课。
我则是从原本坐着的姿势变成了趴在桌子上。啊……虽然有昨天那个少女中途打断了一会,但对于早上的那个问题,我还是没有给出答案。
我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做与不做,哪个对月瞳而言才是最佳答案?
思考得越深,思绪就困得越深。
那些嘈杂而黏着的感情繁多又模糊,不理解,看不清。
我该怎么办?
不想这样和月瞳之间有了一点莫名的隔阂,不想,不想……特别不想……
一直思考到了中午午休。
我们准备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月瞳,我的答案,会让你满意吗?
“……纸,纸衣?我们去吃饭吧?”
“嗯,好,月瞳。”
我拉起月瞳伸来的手,在已经无人的教室里,一起向班级外走去。
沿途走廊的玻璃折射着凌波缕缕的光,摄眼的光芒渗透了满载尘土的落叶,乘着风缓缓落到了池塘后山不远处的池塘上。
我有时也会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梦幻。
究竟是何时开始,对身边无时不刻有个跳脱的笨蛋这件事由习惯变成了依恋。
“呐,月瞳,你那时问我,还会做那样的吗,对吧?”
我的目光没有斜视,拉着月瞳的手继续向前走着。
“……嗯。但如果纸衣感到为难的话,还是不用回……”
“听我说,月瞳。”
“……好,纸衣。”
牵着的手都变得颤抖起来,恐怕连抬头都不敢了吧?月瞳,你是个胆小鬼,什么事情都不敢面对,害怕挫折与磨难。
但……这样就好。
包括你这些软弱的地方,我全部接受。
“说实话我思考了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究竟要用什么样的答案才能让你感到安心,才算是正确答案。我怕说了会,你害怕这不是正常朋友该有的距离,从而逃避我;我也怕说了不会,让本来愿意这样的你感到失落和难过。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想了太多太多,思考到头都痛了起来,可我还是不知道。从很久以前我就不擅长认真思考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要如何取舍,如何抉择。
究竟哪个答案对你而言可以称得上幸福,我想来想去的结果就是——只有你知道。所以我把这一切的心情都告诉你,然后让你来告诉我答案。不论是会或不会,我都答应你。”
没错,这就是我的答案。
我自认为的最优解,那么……该你了,月瞳。轮到你思考,思考,然后把你觉得最合适的答案告诉我。
我想知道。
你能带领我,去到何处。
“……”
月瞳本有些颤抖的手缓缓平静了下来,力度开始逐渐加大。
“……”
她停下来脚步,站在原地,低着头,表情全部都被刘海一并遮住。
“……月瞳?”
我对他挥挥手,试图喊醒她。
“纸衣……这是不对的。跟我来……”
我听到了那沙哑的声音,还没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那只手拉向了别处。
奔跑,奔跑。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拉着我的手,从一个地方跑向另一个地方。
呐~月瞳。
现在你的脑海里在想什么呢?
会和我,有一些些想似吗?
不对,是什么意思呢?
哪里不对?我自认为的最优解,有哪里不对吗?
最后我们一起来到了天台。
微凉的风吹奏着不知名的悲伤。
刚到上面,我就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滴落到了我的手上面……冰冰凉凉的,是你的眼泪吗?月瞳?
可是,为什么?
“月瞳……?”
天空还是一样地澄蓝。
白色的云四不像地在上面飘荡,偶尔遮住一会的光芒,最后消散于虚弥。
“纸衣,这是不对的!”
面前的少女抬起头来,紧咬的嘴唇上面,眼眶的泪珠很缓慢地滑落,她的呼吸错乱。
“……不对?”
“不对,不对!这是不对的!纸衣,你应该听自己的声音!”
她那一日在天台上的回响。
是敲击我心灵的第一次攻击……
『天有晴时雨雾来,汕梦深浅月不知。』
『我错过了星星与月亮,不想再错过你了,纸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