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抓住后背和脖子，一路按到厕所里面时，顾月瞳是僵硬的，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只能用惶恐地眼神看着那时站在她身前的女孩。
嘴被别人死死捂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刚刚来的走廊上即使有人看见，也没有人为之侧目。
“让她跪着。”
恍惚之间，她听见了那女孩冷淡嘲的声音。她立马用力抗衡身后的力量，却无法扭动分毫。双腿被狠狠一踹，只得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顾月瞳……哼，平时在学校里装的还挺像的？高冷女神？成绩优异 家庭优越？”
女孩弯下腰，入耳的声音让却她无法理解。
这是关于她的传言吗？她有装过高冷吗？明明只是过度自卑，不敢说话，有着极其严重的厌男症。
她家庭优越？平时连喜欢的零食都不敢乱花钱去买，宁可忍一忍就过去的她，家庭优越吗？到底她的什么举动，才会让别人认为她家庭优越？
“可是……没人会知道，就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女神，竟然一个妓.女的女儿？”
女孩一把抓住了她的脸，用着不屑的眼神看着顾月瞳，轻哼了一声。
“要不是夏落枯学长在朋友圈发了你的事，我去调查了一番，还真不知道原来那么多人暗恋的女神顾月瞳，和她妈一样，是个勾引男人的婊.子。”
冰冷的声音落下。
顾月瞳在心里，很罕见地生起了一股怒火，连理智都被一并抛弃，她不顾一切地抬起头，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女孩，用嘶哑的声音组成话语：
“道……道歉，给我的母亲道歉！我……要你道歉！”
心底的愤怒想要燃烧一切。
顾月瞳第一次有了想要杀一个人的情绪，想要她死，想她下地狱。
可是……人的意志与执念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不过是一种声嘶力竭的狼狈。
女孩咂嘴了一声，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奋力想要拜托束缚的顾月瞳，一点点蹲了下来。
“道歉？哼……”
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了不断扭曲的顾月瞳身上，也让女孩的身体彻底平静了下来。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和你那贱狗母亲，我就算不道歉，你又能怎么样？你……说是吧？！”
又是狠狠地一巴掌，这次打在了另一半的脸上，让顾月瞳整个人没了动作。
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经历这种彻彻底底东暴力，那种震撼人心的疼痛和羞辱，让她甚至不自觉产生恐惧与屈服。
“……道……道歉……”
即使声音小如蚊蝇，顾月瞳还是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去说出这句话。
唯有这点，哪怕再害怕，也要说出，不能退缩。
“啧。”
女孩没再和倔强的顾月瞳说话，而是看了看束缚着她的强壮女孩，眼神暗示了她们一下。
于是三个人很配合地一起把顾月瞳从地上拽了起来，又一个女孩打开了洗脸池的水，任着水流的声音一点点下落，直到洗脸池彻底灌满。
“按进去。”
女孩把玩着指甲，轻描淡写地下达了命令。
顾月瞳在下一瞬间就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和压迫，连呼吸都不能做到，仿佛天地都开始旋转起来。
等到她就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三个人又把她拉了出来。空气回归的那一瞬间，她大口大口贪恋地呼吸着。
头发全部被彻底灌湿，看上去活脱脱一副疯子的模样。
“还要我道歉吗？”
女孩来到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还在呼吸的顾月瞳。
“……道……道……道歉……”
“继续。”
女孩没再理会顾月瞳，又一次下达了命令。
又是相同的感觉。
临死前的痛苦不断折磨着她的身心，让她的神智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还要我到道歉吗？”
又是一样的问题。
“……道……道歉……”
“继续。”
又一次的重复。
连顾月瞳自己都忘记了，那一日的痛苦究竟持续了多久，能让人发疯的窒息和恐惧侵蚀着她虚伪的坚强。
那诞生于自卑的冷漠和坚强，在这股暴力面前，显得易碎且可笑……最后的最后。
顾月瞳不知道何时哭了出来。
泪滴混合着水滴一起从脸上滑落。
她的回答，也从那坚定不变的道歉……变成了一句又一句的“饶了我……求求你……”
内心的软弱被激发出来。
所谓的强**本从来不曾存在。
崩坏的内心一点点下坠。
直到彻底破碎。
看着已经彻底没有抵抗的顾月瞳，即使不被三个女生按住，也乖乖蹲在厕所角落，抱着头不断求饶。
促成这一切的女孩走到了她面前。
抬起脚，把她的头在脚下一点点发力，压在了地上。
冰冷的地面贴着她的脸，那是从未体验过的羞辱感。
顾月瞳心里又泛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反胃。
“……顾月瞳，你活该被欺负，活该没人爱，活该一辈子都低人一等，过着苟且不堪的日子。”
“活该，被自己亲爸抛弃。”
说完，女孩把脚放了下去，又一脚踢在了她的肚子上。
“记住我的名字——朝夕雨，她即使让你痛不欲生的人，让你一辈子都要活在她阴影里的人。给我打！”
随着朝夕雨说完，剩下的女生都一起走了过来，对着地上的顾月瞳一脚又一脚，肚子，腿，手，胳膊，甚至脑袋，哪里都不放过。
好疼，好疼。
每个地方都难以忍受。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那一晚，直到几个女生踢得脚都累了，才纷纷不再搭理躺在地上，抱着脸，已经哭干了眼泪的顾月瞳。
天已经彻底黑暗。
朝夕雨又说了一些狠话之后，才带着几个女生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
顾月瞳才一点一点从地上战了起来，带着一身脏乱破败的衣服，披头散发地滴落着水珠，慢慢地，慢慢地走离了那个厕所。
即使回家的时间晚了很多。
客厅里还是一片黑暗与两个人的喘息声。
少女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女人完全没有注意到的目光外，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全程都是低着头，看不见一点表情。
无言地静默之下，她一口气倒在了床上，不顾湿漉漉的头发，手臂搭在了眼睛上面。
没过多久，她似乎笑了一下。
笑她人，笑自己。
是嘲讽，也是苦涩。
原来……真的会有因为自己孤身一人而感到寂寞难过的时候。
再多的委屈也无从发泄。
再多的痛苦也不能诉说。
哭泣……是她唯一的解放。
…………………………
从那以后……每日都是重复着被欺凌的日子，暴力充满了她的生活，即使回到家里也没有半分温暖……曾不止一次有过自杀的想法，可始终缺乏一点勇气。
就算是告诉老师，也没能有任何改变。
这样的生活……一直坚持到了初中毕业。
她甚至都忘记了……那一段时间，她究竟是靠什么坚持过来的。
天已经蒙蒙亮了。
顾月瞳把回忆彻底掐断，从床角的边缘走了出来，坐在床边，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朦胧又恍惚。
如果……真的可以有如果。
她很希望。
可以回到过去第一天被欺凌的那个夜晚。
抱住那个狼狈孤独的小女孩。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抱抱她……哪怕什么也不能改变，什么也不能解决。
可是，抱抱她。
就是给她的最大勇气。
去渡过那段黑暗的时光。
然后，迎来的人生第一次日出。
ps：2500字。我怎么这么勤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