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人和妖怪也不是完全对立的。”
听着文灵口中的那句除妖人和妖怪不是完全对立的，林墨嘴角浮现了一抹笑意，眯着眼睛看着远方。
“你们除妖协会还真是一个自由的地方啊？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规矩说改就改。”
“洛溟的事情……的确是个意外。”
文灵在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的犹豫，林墨能够察觉得出来，但他并不想去猜测理由。
“高考之后吧，如果我不能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我会去你们那的，可以接受吗？”
“我们接受！”
文灵立刻给出了自己的回复，生怕再晚个一秒林墨就会反悔了。她也知道，以林墨现在的成绩，考上理想的大学基本是白日做梦。除非林墨选择了作弊，当然，如果真的因此，除妖协会也不会再找上林墨了。
“小墨墨～你不会真要加入他们吧？”
在去往食堂的路上，白芷不停地叨叨着，她不理解林墨为什么会随后答应那个人加入除妖协会的约定，明明那些人已经毁了一次林墨的人生。
林墨突然停下了脚步，“你觉得我会输吗？”
夕阳映在林墨那张熟悉的小脸上，白芷突然觉得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了，林墨似乎不再是白芷心中那个简单的孤独少年了，他的表情带着狡猾的笑意。
白芷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贴到林墨身后。
“嘻嘻～小墨墨学坏了，放心，到时候我会帮你看别人的答案的。”
“你可是幽灵啊，怎么脑回路和一些人类一样，再说我是那种人吗……”林墨无奈地摇了摇头，有那么一瞬间，林墨以为白芷真的明白了什么，结果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放学后的校园里，有那么一个身影，三年来一直都是形单影只，不论春夏秋冬，还是假期节日，始终如此，永远一个人漫步在大理石铺平的道路上。
高考来了很快，对林墨来说，也很平淡，就连高考前夕的毕业典礼，林墨也只是在毕业合照上露了个脸就消失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会问。
四场考试，无人催促的缘故让林墨没有那么多的压力，所以也并没有出现所谓的高考综合征，当然，在外人看来，林墨这种成绩的学生本来就不该有高考综合征。
直到填志愿的那天，林墨毫不犹豫地在志愿表上填上了最好的几所大学后，老师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着安慰的话语告诉林墨继续努力。
提交了志愿表后，林墨在离开办公室的那一刻抬头恰好看见了隔壁办公室里走出来的琉璃。
她穿着一身花白的裙子，乌黑的发丝随着走廊里刮过的长风扫到了林墨的衣服上。
林墨向她点头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林墨同学，一起走吗？”
林墨在听到琉璃叫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刻愣了一下，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还算平淡，不过心中还是紧张了一会。美人相约，岂有拒绝之理……
“好……好的，走吧。”林墨转过头去，目光在接触琉璃身子的那一刻又闪了过去，他想到了之前的那个夜晚。
与琉璃走在一起的感觉和白芷是完全不同的，毕竟那可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存在，林墨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原本就沉默少语的他此刻算是彻底哑了声，林墨的眼睛不停扫过周围的窗户、围栏、绿叶，试图以此分散胡思乱想的心思。
“林墨同学填了什么学校？”这份安静最终被琉璃打破了。
林墨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意，紧张的情绪让他开始胡说八道了起来，“琉璃同学的攻击性很强啊，你可能不知道我这三年的成绩吧？”
“我知道。”琉璃很认真地回复了林墨，眼神中写满了同情，惋惜还有……自责，“我一直都知道……”
“呃……”林墨一时语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话了，“琉璃同学的兴趣还真是……奇怪啊。”
“奇怪吗？似乎也没有某人奇怪吧？”琉璃转过头表情严肃地盯着林墨的眼睛。“明明作为学校特招的理科生，却在入学后好像消失了一样，连学校所有领导都不愿意提起了。”
林墨知道琉璃说的那人是谁，那个人正是捡到天上掉馅饼的林墨，当时学校以为捡到个宝，准备让林墨在开学典礼上发言，大肆宣传一番。
结果……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也难怪学校不再愿意提起这件事。
“最好的大学都填上了。”林墨见气氛都到这里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那我们一样呢。”琉璃的冰雕便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温暖的笑意。
“你是冲向美好的未来，而我是戏弄人生，哪里一样了？”林墨一通自嘲之后伸手指向了停车棚处，“我自行车在那边，就在这里分别吧。”
“留个联系方式吧。”
一阵清风拂过两人的面前，飒飒作响的树叶好似音琉璃那好听声音的伴奏。
“不好吧……再说毕业后我们也没有联系的必要……”
“明天我生日，我希望你能来。”
林墨落寞地底下了头，“我不适合热闹的环境，会破坏你们的兴致的。”
“我只邀请了你一人，三年前开学典礼上，因为我的原因，委屈了你三年了。”
林墨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的思绪再次回到了三年前的新生开学典礼上。
林墨看着红着眼睛的琉璃从发言台上逃走的模样，在操场上，各种尖酸刻薄的流言正在应运而生。
“连话都说不清楚，就这还做新生代表发言？”
“我看啊单纯就是长得好开才被选上的……”
林墨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稿子，然会将其揉成了一团，然后在校长的推荐下走上了讲台。
林墨并没有按照稿子上的内容说着那些毫无情绪地废话，而是开始了一段关于人性的演讲，从人性上升到对于学校的攻击，最终在一众老师的拉扯下才离开了讲台。
“其实，当时只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你别说，那感觉还挺爽的……”林墨挠着头，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而且，就算没有那件事，我这三年还是会这样度过的，人的拙劣本性在某一刻已经很难改变了。”
琉璃走到林墨的面前轻轻地搂住了他，“的确，人是改变不了本性的，就像我改变不了喜欢上你的心，如果……我们能进入同一所大学就好了……”
你是沁心迷人的玫瑰花瓣，而我只是藤曼上避之不及的倒刺，如何能在一起呢……
林墨记不得那次拥抱持续了多久，他只记得自己答应了琉璃的邀请，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且约定好了，如果进入了同一所大学，他们会在一起的。
林墨曾经幻想过，自己英雄救美之后会抱得美人归，只是，不知是什么时候，那种幻想逐渐麻木了，林墨才喜欢上了自己不够优秀的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