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愁眉苦脸的?”市楠用记号笔在战术地图上标注了一个坐标,然后转头望向身旁的尾眀。
这家伙从刚进会议室就一直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看着窗外,像是着急回去。
“尾巴不见了...”尾眀揉了揉眉心,“医院和宿舍都没找到。”
“不见了?”听到这个消息,市楠先是一怔。
“好像是生我气了...”
回忆着在车站的景象,尾眀就算把头给想破也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炸毛了...那下头槌差点没把他胃顶出来,现在还隐隐作痛。
万一跑出去了怎么办...别说外面,就算据点里面也不安全,前些天那个地下隧道就是最好的例子。
得赶紧规划好路线,然后再回去找找。
“别担心...尾巴又不是傻瓜,况且外圈还有士兵把守,说不定你晚上回家的时候就能见到。”说完,市楠又问道:“不过,你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尾巴那么生气?”
“我也想问啊...”
算了,不去想这些了...先办正事要紧。
“荷驱虽然效果显著,但启动面临着很大的弊端。”尾眀分别指向地图上的四个点。
“我们不仅要将主体装置搬运到战场中心,还要分别布置四个信标,每一个都需要派人保护...这也就意味着,要将兵力划分为五份,算上交战的、掩护撤退的...七份。”
“没错,但有两处信标可以提前布置在据点内,只需要找机会在艾尔玛那边安插剩下的就可以了...信标的位置可以细微变动,对效果的影响不是很大,实在不行,只留三个也可以。”
装置一旦启动,将会为我军带来巨大的优势。
“那到时候我先率领一部分将士在正面战场吸引火力,你们乘机偷袭,主体装置要慎重保护。”尾眀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最为稳妥的方案。
“就这么办吧。”市楠走到通讯机前,吩咐相关人员可以提前把AB两点的信标先布置下去了。
“非战人员什么时候撤离?”他转头问道。
“两天后,提前撤吧...”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运行着,但尾眀的内心却愈发不安。
这时,开司顶着黑眼圈走了进来,嘴上还叼着一根点着的香烟。
“我靠!篱上,你怎么在这?!”见到尾眀,开司赶紧将烟头掐灭,然后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嘿嘿...又一宿没睡,提提神...”他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军法规定,在会议室是不允许出现烟酒之类的东西的,这下好了...被上司逮个正着。
“来得正好,我有东西要给你。”尾眀没有为难这番窘态,他拿起墙角的铁箱,托到开司面前。
“这是...”
随着箱子打开,三颗暗红色的子弹映入眼帘,纂刻在上面的密集符文和螺旋纹路昭示着其无比珍贵的价值。
开司看到之后霎时吓了一大跳,他退后两步,难以置信地说道:“穗石子弹?”
“是的,你的狙击技术为9.4分,是我见过最好的,所以交由你来发射。”
闻言,开司无所适从地用手蹭了蹭裤子,最终,像是接受了眼前的事实,他看着尾眀的眼睛问道:“原先的计划不是很稳妥吗?要拿这个对付谁?”
“万事都有差错,昨天才出现的特异编号017...”他顿了顿,“也就是‘白色恶魔’,你难道忘了?当然,不止这个...我向上面申请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能不发射最好。”
说完,尾眀将箱子递给开司,后者也不再推辞,小心翼翼地取出子弹收了起来。
随后,他又问道:“我该怎么做?”
“战斗开始后,你和一百篱下将士负责保护主体装置,发现有威胁的目标果断击毙,当然....如果正面战场出现变故,也需要你的协助。”
这种稳中求胜的战法是尾眀一贯的作风。
“如果没打中,我会不会受到处分啊...”听完尾眀的吩咐后,开司一脸苦笑。
“应该会...”面对这不合时宜的疑问,尾眀也没有掩饰,他走过去拍了拍开司的肩膀,“所以拜托你了。”
“唉,话都到这份上了...行吧,但距离超过两千米的话,子弹飞行需要时间。”
“我来争取。”
一切都吩咐妥当,尾眀看了一眼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他忽然想起尾巴至今还下落不明。
“时候不早了,今天没其他事情,先回去休息吧...”
“行...”
“收到。”
身旁的两人纷纷回应,就算是战前最后的休息吧...明天能不能活还不一定呢....
嘛...说这些有些不吉利了...
“对了开司,”
在开司转身就要走的时候,尾眀叫住了他。
“怎么了?”
“这两天给我好好睡觉,别熬夜了!”
......
尾眀独自行走在人行道上,他通过手机反复确认前线没有收到袭击之后,才肯放心回家。
就算如此,每隔二十分钟还要进行一次双向信息交互,这个时间是根据距离设置的...从前线到指挥室有三公里,从指挥室到住宿区有五公里,总计八公里的路程,前线如果发生异样,他也能及时赶过去。
尾巴...现在应该回家了吧?
他向前方眺望,约摸能看到住宿区细微的灯火,如果回到家发现尾巴不在,他就只好调用监控了。
想着他又摇摇头,尾巴虽然还小,但很懂事,不会主动添麻烦的,相反,我在生活中的很多方面还要她照顾...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生活就像是张褪色的相簿,一切都是灰蒙蒙的,有时候单调到一天下来发生了什么他转眼就会忘记。
可是,自从遇到尾巴,生活就彻底变了样...她的脚底沾满颜料,能让我的视线不知不觉追随过去...
从此以后,日子温存、灿烂、绝不重样...
师父说的对,以前的我脑海里只有悔恨、复仇,戾气太重了...现在却能渐渐理解身后万千灯火,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意境...身为篱上,更需要后者。
不过问题就来了...
尾眀抬手捂住脑袋。
尾巴为什么会生气呢?我一定是哪里做错了...
淦...可是根本想不出来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他将在车站说的每一句话全部排查了一遍,也没找出有什么不妥的。
会不会是有什么细节没注意到?
不行...回去得好好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