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着,将凯尔茜身上的麻布衣衫吹得猎猎作响,粗短而不合身的衣衫完全可以称之为麻袋,只能把躯干套住,四肢都裸露在了风雪中。
纷飞的鹅毛大雪落在金色的头发和眉毛上,已经结上了白霜。
凯尔茜挣扎着站起身来,她两只光着的小脚丫已经冻得通红,几乎失去了知觉。
这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被路边的石子硌到脚而疼痛难忍了。
她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垃圾堆,摇摇晃晃地朝着有亮光的地方走去。
黑夜和黑云融为了一体,不仅看不出天气,也看不出时间。
亮光看似很近,也似乎很远,她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到。
可凯尔茜别无选择,为了活下去,她只能朝着有光线的地方缓慢地移动,现在只能是在爬着了,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匍匐着,挣扎着,前进。
凯尔茜闻到了面包的香甜气息,光芒似乎就在眼前。
“天呐!可怜的小姑娘,你怎么了?”
凯尔茜抬起头,只看到了一个穿着围裙的老奶奶在惊讶地看着自己。
“我...好饿...好冷...”
老奶奶吃力地将凯尔茜抱进了自己的面包店里,把凯尔茜安置在店内的火炉旁。
凯尔茜坐在凳子上,朝着火炉伸出了双手,池水般的绿眼睛里有火焰在跳动。
老奶奶找来了一张毛毯,披在了凯尔茜的身上,用慈祥而心疼的目光看着她。
“可怜的孩子,饿坏了吧。”
凯尔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微微点了点头。
老奶奶摸了摸凯尔茜毛茸茸的头,说:“第一炉面包快要好了,等会就有面包吃了。”
“请问您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是艾丽莎,叫我艾丽莎婆婆就好。”
“谢谢您,艾丽莎婆婆。”
“真是个乖孩子。”
在这座城市还没有睡醒的时候,像往常一样在凌晨准备面包的艾丽莎老奶奶收留了这个倒在自己面包店前的精灵小女孩。
此时,天色已经亮了,阳光没有能穿刺破乌云,但是也照亮了街道,城市醒来了。
面包要出炉了,黎明将至。
自那天以后,凯尔茜就留在了艾丽莎的店里打下手,也充当售货员。
她没有向艾丽莎老奶奶要薪水,一来艾丽莎要交店铺的房租,交完之后也没剩下多少钱;另一方面,她的命也是艾丽莎救的,再管人家要钱多少有点不识好歹了。
虽然如此,尽管凯尔茜百般推辞,艾丽莎老奶奶还是坚持每天付给她五枚铜币。
一枚铜币可以买三个面包,五枚铜币够一个普通人一天的生活了。
平凡的日子已经过了半年,在这半年里,整条街道的街坊都知道艾丽莎面包店里有一个笑容明媚的小姑娘,许多居民为了多看几眼凯尔茜,甚至多跑几条街专门绕远路买面包。
虽然这让完全不能接受自己变成女精灵的凯尔茜不胜其烦,但是面包店的营业额在增长,也多少算是件好事了。
凯尔茜的日常生活看似平淡而幸福,实则不然,因为凯尔茜想要当有钱人。
在她爬到面包店的那天,她从垃圾堆到面包店整整移动了一公里。
也就是说,她在一公里外,就看到了微弱的光亮。
在穿越过来的那天晚上,凯尔茜觉醒了盗贼的职业,职业者良好的视力救了她一命。
觉醒盗贼的她并不敢直接入室偷那些大人物的东西,万一被抓到,她可不想再体验一遍死亡的痛苦。在蒙昧未开化的异世界,贵族的私刑并不受到管制。
更别说,她现在的身体还能引诱那些恶心的贵族做出更多令人作呕的事情。
每每想到这里,凯尔茜就不禁感到一阵恶寒。“咦——”
盗贼职业在她身上看似无用武之地,然而老话说的好:只要思想不滑坡,歪点子总比困难多。
每天下午面包店结束营业的时候,艾丽莎就会让凯尔茜把那些面包边角料扔进垃圾堆。
边角料里面有一些是烤糊了的面包,对于塞西城普通居民来说或许难以下咽,但对于乞丐来说可谓是至上珍馐。
靠着每天下午偷偷去贫民区发食物,她笼络了一批乞丐。
凯尔茜在每天下午面包店休息的时候,就趁着卫兵换班的空隙,在城门口找几个乞丐当群演排队,以收取一笔颇为可观的“入城费”。
遇到更肥的肥羊,还可以偷偷在城里跟着他,凯尔茜有信心在对方不发觉的情况下摸出钱包来。
凯尔茜不敢骗那些大人物,害怕被一顿毒打,而且一次只骗一个人,防止翻车。
经历了上一世的死亡之后,她不仅很怂,还很怕疼。
她一般盯着那些黑铁等阶的冒险者或者小商人下手,这两类人不仅身上油水颇丰,而且万一偷钱包被发现,同等阶的职业者也追不上她。
今天,她在城外发现了一名黑铁等阶的魔法师,这个人胸前挂着的冒险家协会的黑铁魔法师徽章,彰显了他肥羊的身份。
对方乱糟糟的黑发和黑色眼睛里流露出的疲惫更让凯尔茜确信了对方不在状态,这绝对是一个理想的下手对象。
维特从怀里掏出的几枚金币,更是让凯尔茜眼睛都看直了,恨不得当场抢过来。
待维特入城后,乞丐们的任务结束了,于是都离开了。
凯尔茜一直跟着维特,直到维特做出“吃汗”行为,她差点被发现。
大量出汗失水让凯尔茜不免有些口干舌燥,她一边在房顶之间压低身形继续跟踪维特,一边从腰后掏出水壶仰头大口喝了起来。
“咕嘟咕嘟咕嘟...”
“哈~”
然而在房顶上走路不看路可不是个好习惯,在喝完水刚收起水壶,准备走下一步时,她被房顶上的一块凸起给绊倒了在了地上。
凯尔茜的双手正在腰后固定水壶,不能撑地,于是胸前的柔软便和地面来了个结结实实的碰撞。
圆形变成了椭圆形。
“呀!”少女惊叫一声,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疼的直冒汗,于是拧开水壶喝了更多的水。
这次她站在原地收起了水壶,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傲人的白兔。
“无用的赘肉!小爷迟早割了你们!”
她狠狠朝其拍了一巴掌,纤细的小手掀起了一阵波涛。
“啪!”
“咦惹!”
凯尔茜又疼得龇牙咧嘴。
割吗?
会很疼的吧,果然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