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大莫与莫莫
简笑坐在地上，惊讶地望着光芒中的莫比。他心里一片茫然，自己难道就这样害死了哥哥简东风的心血结晶。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16岁的生日，竟然闯下如此大祸,突然失去了所有主张。
正当简笑坐在地上难过得眼眶湿润的时候，有人轻轻地抱着他，在他耳边温柔地说：“不要怕，它没事的，看，喝了可乐让莫莫复活了哦。”那声音就像母亲般温暖，顿时让简笑的紧张和不安一扫而空。
“它叫莫莫？它……它真的没事吗？”简笑擦了下眼泪，望着抱他的人，正是刚才和他相撞的身影——一个25岁左右的温柔女科学家，“你怎么知道我是拿可乐喂它的？”
“呵呵。可乐是艾鲁的食物，艾鲁喝了可乐之后就会这样的。尤其是饿坏的艾鲁，更加明显。就像米饭是我们人类的食物一样，难道你不知道吗？”女科学家拍拍简笑的脑袋，笑着轻声说。
“我不知道，没人和我说过这些。”
“都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杨曦洁，叫我曦洁就好了。你叫什么？”
“我叫简笑，是简东风的弟弟。”
“你就是简笑呀，长得真像你哥哥。刚才是我给你开的门，因为急着去参加为了寻找莫莫而开的特别会议，没有去接你。实在不好意思。我一开完会就赶紧回到办公室了，可是没在办公室看到你，觉得你可能走错路了，就出来找你。”杨曦洁缓缓地说着“我发现这里有奇怪的光线和声响，就过来看个究竟，没想到你居然把已经藏起来五六天的莫莫找到了。这么多天没进食，小家伙一定饿昏了头。如果不是你救的及时，莫莫也许有生命危险。”
“真……真的吗？”
“是真的。莫莫差不多恢复元气了，你把它抱起来吧，艾鲁会把有恩于己的人记在心里的。”
简笑轻轻抱起地上的莫比——莫莫，这时候莫莫身上的光芒已经褪去了，一对黑色的眼睛微微睁开，紧紧地盯着简笑。
“阿笑，叫你阿笑没问题吧。”杨曦洁说道。
“没问题，大家都这么叫我。”
“那好，跟我到办公室坐坐，我把东风留下的东西给你。”
通往杨曦洁办公室的路上，简笑被包围在研究所人员惊讶的眼神中，因为怀里的莫莫。
杨曦洁的办公室很干净，没有多余的修饰。整洁的桌子上摆着一张照片。
“这不是我哥哥么。”简笑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细端详着，怀中的莫莫动了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照片，照片里的简东风笑得很灿烂，杨曦洁腼腆地站在一旁，“还有旁边的曦洁姐。”
“那是刚上大学的时候和你哥一起照的，那时候我还没有加入这个研究所，是你哥一直怂恿我，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科学家，也不认为自己能成为一个好的科学家，每次遇到挫折都挺想放弃……可是你哥哥总会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亮出他那张招牌笑脸走到我面前，不知道从哪变出条咸鱼干，摇头晃脑地对我说：‘追梦的过程总是很痛苦，可是因为痛苦就不去做了吗？如果这样，那还不如咸鱼呢，起码它还会翻身的！’说完便嘎嘣一口把咸鱼吃掉。然后他总是会大喊，好咸！好咸！快给我水！”
杨曦洁说着说着便开始模仿起简东风的动作，简笑被逗得喘不过气来，在椅子上直抽搐，差点又把莫莫摔到地上。
“东风真好……没有他我现在会在做什么呢？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吧……可是，他就这么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封信，要我把他的东西收好，转交给你……”杨曦洁望着简笑手里的照片，突然沉默了起来，眼眶微微地泛红。办公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一点都没有了刚才欢乐的气氛。
“哥哥他，昨天发了封电邮给我。”简笑的话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也把陷入沉思中的杨曦洁拉了回来。
“那……那他说了什么没有？他有说自己在什么地方吗？他过得好吗？什么时候会回来？天呐……阿笑你快告诉我。”杨曦洁听到简笑说的话，突然激动地跑到简笑的身旁，紧紧抓住他的双臂，有点歇斯底里地喊着。
简笑被杨曦洁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眼前这个原本温柔娴淑的姐姐为何会变得如此激动，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杨曦洁看简笑不回答她，便抓得更紧了，还使劲摇晃着。这时候，简笑怀里的莫莫突然蹿出来，撞到了杨曦洁的肚子上，杨曦洁吃痛，脑子突然清醒了，她放开简笑的双臂，瘫坐在地上。
那只莫比——莫莫，由于刚刚才恢复了活力，身体本来就很虚弱，这一撞更是用尽了全力，不仅没有把杨曦洁撞开，自己还虚脱地摔在了地上。
不过正是这一撞，让神志失常的杨曦洁清醒了过来，她轻轻地抱起地上的莫莫，摸着它的脑袋，温柔地说着：
“莫莫对不起，我太想念东风了……阿笑，对不起……把你抓疼了吧……我……我……”
简笑揉揉手臂，对着杨曦洁露出灿烂一笑：
“好久没人为我按摩了呢，以前都是叶萱那个疯婆子，最近她忙得根本没空理我。曦洁姐，你不要放在心上，换我，听到哥哥有消息的第一反应也会是这样吧。”
“谢谢你，阿笑，能告诉我你哥哥说了什么吗？我……很想知道……”杨曦洁说完这句话，轻轻低下了头，看着怀中的莫莫，莫莫也正在看着她。“莫莫，刚才是我太不理智了，原谅我。”
莫比似乎听得懂她说的话，微微地眨了眨眼。
“哥哥说他在云南西双版纳附近的原始森林里，发现了一些神奇的生物，想在那里查个究竟。”
“神奇的生物……他还是念念不忘他的身份啊……呵呵，不过这才像他嘛。”
“曦洁姐，我哥哥究竟留了什么东西给我呢？”
“噢！我差点把正事忘了，看我被你哥闹的。”杨曦洁脸上的泛起一阵绯红，转身走到保险柜旁边。伏下身子按了指纹，三转两转密码锁后，拿出了一个中等大小的盒子，回过身来递给简笑。
“东风说，这里面的东西，包括那只莫比，是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莫比？我的礼物？开玩笑吧！”
“我不会跟你开玩笑的，要开也不是现在，你应该知道‘艾鲁大赛’吧。”
“知道啊。”
“嗯，那你应该知道这次‘艾鲁大赛’举办的原因咯。说是为了纪念大莫，我跟你哥哥都不相信，肯定有什么阴谋在后面。”
“大莫是什么？”简笑挠了挠头。
“你哥哥都没跟你说过？”
“没有啊，他从来不跟我说有关于艾鲁的任何事情。”
“别告诉我你对艾鲁的事一点都不了解……”
“嗯……我真的……几乎都不了解……”
“呃……”
面对着无语的杨曦洁，简笑难为情地低下头。
“也真是有意思，这年头的小孩，像你这样对这个都不了解的不多呀。”
“哥哥他……叫我不要去关注这方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我是很想知道的。”
“东风或许是怕你出什么乱子，毕竟你以前年纪比较小，听到这种事难免会很兴奋，会缠着他问东问西，我觉得吧，一来他担心你会影响他工作。二来他也怕你闯祸。你少不更事，他本来已经无法陪在你的身边，万一因为他的工作让你出什么意外，你哥哥会后悔一辈子的。”
“嗯……”
杨曦洁的解释让简笑长久以来积在心里的一个疑问终于有了看似像样的解答。也让他感觉到，哥哥真的很爱他。
杨曦洁拉着简笑的手坐到沙发上，同时刻，莫莫缓缓地飞人了简笑的怀里。
“莫莫似乎很喜欢你呢，它本来就不爱和别人在一起,自从那件事以后，就更少接近别人了，除了你哥哥……既然这样，言归正传吧，我们来说说‘大莫’与‘莫莫’的事。”
“大莫与莫莫？难道说大莫是全世界第一只艾鲁-莫比？”
“是的，难得有你知道的事情。”
“这个……嘿嘿，这个太出名了，不知道都难。我还知道这两只莫比都是哥哥创造出来的！好佩服！”
“嗯，你哥哥绝对是个天才！不过谁能想到呢？他给我做的宵夜竟然是造就出莫比的原料。呵呵，那个可乐，草莓汁加上果冻的混合怪食。他知道我喜欢的是草莓味的果冻……”杨曦洁看着莫莫，喃喃自语着。
“那……大莫跟莫莫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简笑着急地问着，他太想知道了。
“它们的名字是你哥哥取的,大莫就是大莫比,莫莫就是小莫比.说实话，我们都觉得挺土的（杨曦洁抿嘴笑了起来）。大莫是我们研究所的第一只艾鲁，也是全球第一只。莫莫是用了大莫的剩余原始基因创造出来的，那之后，这段基因就已经绝种了。之后的莫比都是用了大莫身上提取的基因做的合成品，简单地说就是克隆。
“大莫是我们的宠儿，成日在研究所里飞来飞去。因为这小家伙很懂得亲近人，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它。说到它俩的耳朵，你不得不觉得神奇，既是翅膀，又可以当手来拿简单的东西，还可以作为武器攻击敌人。
“莫莫是在半年后创造出来的。它诞生的过程有点复杂，有点像人类的难产，你哥哥有怀疑过，买来的可乐可能漏气了，才导致莫莫的生命力不足，诞生过程变得很艰难。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莫莫诞生以后，一直就像一个得了自闭症的孩子，不爱别人抱它，只有你哥哥可以碰。它也不爱和大莫来往。或许是妒嫉你哥哥跟大莫太亲密了，莫莫经常找大莫决斗……”
杨曦洁停下来，喝了一口水，望着简笑问到：
“你知道艾鲁之间的决斗吗？”
简笑摇了摇头，隔了两秒，又若有所悟地说：
“噢，我想起来了，纪敏有跟我讲过！是‘艾鲁大赛’所使用的竞技形式吧。”
“是啊，你很聪明嘛。艾鲁之间喜欢这样挑战对方，确切说，它们应该是在互相玩耍。但……莫莫显然加入了感情因素，所以它有点不管不顾，经常趁大莫不注意的时候刻意去撞它。大莫的脾气也是够好的，一直让着。很快大家都发现这个情况，于是把它俩分开。”
“你是说，让大莫和莫莫不能见面吗？”
“嗯，有点更惨忍……后来大家想起来，都觉得当时做错了，相当地后悔，而当时只有你哥哥东风反对这种做法……”
“做法？”
“嗯……就是把莫莫单独隔离起来……你哥哥当时极力反对，说大莫和莫莫应该呆在一起才行，他有办法解开莫莫的心结。可是……当时的研究所所长，也就是他的导师，洪导师，他不同意你哥哥的观点，还是强制执行了隔离决定……”
“什么……”
“结果，你哥哥变得很沉闷，大莫也开始变得沉闷，研究所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生机。直到有一天，发生了那件事……”
“又是‘那件事’，哥哥的信里也提到了。”
“嗯，那对你哥哥来说，应该是一生的打击，他的不辞而别，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大家都觉得，这件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有一个晚上，莫莫突然从被关的房间里逃了出来。确切地说，它是把合金门打破跑出来的，一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它是怎么办到那些的。锁着莫莫的那扇非常坚硬的合金门，被莫莫弄出了一个正圆型的洞。”
杨曦洁说着，在莫莫的身边比划了一个圆形。
“就差不大它身材的大小。”
“莫莫有这么强大的能力吗？”简笑看着怀中的莫莫，莫莫也抬起头看着他。
“没人真正见到，之前和之后的莫莫也都没有表现出来。不过，我们是知道的，所有的艾鲁身上都是有特殊能力的。大莫就表现出来过。”
“哇~~好帅，就像是超能力吧。我变，我变，我变变变！看我的，正义火焰！呼呼呼呼呼！”简笑兴奋地比划起来。
“呵呵，你真可爱。说正题吧，莫莫逃出来后，跑到了大莫睡觉的地方，就是你刚才发现莫莫的地方。当时是半夜，大莫正在酣睡。莫莫……就这么一头撞到了大莫的床上，结果，大莫一下子摔到了那堆放在房间角落的试剂中……”
“啊！”简笑惊叫了起来，看着他怀里的莫莫，莫莫被他吓了一跳，在简笑怀里瑟瑟发抖。
“那堆试剂原本是东风在进行试验用的。那天你哥哥突然病了，临时跑去医院，这些试剂忘了收。本来吧，研究所的人不可能去碰，大莫很乖，也不可能去碰，谁知道莫莫会突然冒了出来……而那堆试剂原本也是无害的，可是几种混合后，跟大莫的身体发生了化学反应。
“唉……大莫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闯了这个大祸的莫莫之后更加的自闭。而你的哥哥……东风他……唉……从那时候开始就经常心不在焉，饭也经常忘吃。然后就是不辞而别了……而那件事情之后，洪导师也自责地离开了‘星辰小组’……”
“那这次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莫莫要躲起来，你们还要开寻找它的特别会议。”
“自从莫莫逃出来后，大家就不敢再把它关起来了。莫莫经常躲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也没有喝可乐，每次找到它的时候，都饿得半死，我们很害怕它每次都这样，真的会把自己害死。结果刚找到它没多久，又失踪了，为了不让这种事情再次发生，我们开了这个特别会议。没想到一回来，莫莫就被你找到了。呵呵。”杨曦洁摸了摸莫莫的脑袋，“你看，它虚弱得都不能反抗了。平常打死都不让我随便碰的。”
简笑抱着莫莫，轻轻地摸着它的耳朵，和它对视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