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瑶听着小厮的纠缠不休,只觉得头有些晕胀,与倭人笑弄自身时有些相似,却没那般严重,能确定自己还能把握得住灵魂和身体,虽然脑中有一口真火带二者上道的冲动。但看着来往的路人,楚芊瑶还是抑住了闹腾的另个思想。
要不让他们去个偏僻的地,这才好动手呢。
楚芊瑶脑中在考虑怎么才能不留痕迹地解决此事, 那小厮也吵闹个不停,还带上了各种蔑称,却见楚芊瑶不像以往那些乞丐那般软弱,喊上两声,就跪在地上不敢起来,而只是低着个头,也不哼一句话。那小厮看到一个乞丐都不睬自己,恃势凌人惯了的小厮便是感觉像踩到了逆鳞,越是瞧见这脏乞丐就觉得刺的胸闷,就好像刺破了自己那本就没有却要四处炫耀着的自尊心,靠着在东家谄上骄下,有了点权来欺压更低位来维持着的自尊心。更是气急,血丝盘上了紧缩的瞳孔,脸上的青筋暴起,面色狰狞,嘴上却讲着:
“你这厮如此听不进,我便好生教你一番。”伸手要打,又瞧见那身上的淤泥,只觉得恶心,就想回去拿棍子。
楚芊瑶也从思想乱潮中解脱出来,不断劝戒自己千万不可随性杀人,自己修的可是道心而又不是杀心。
手中也已经捻其“定身”术的道印,等会先跑进林中再用“定身”之术困住他就是,再辅以物理失忆大法,便可轻松解决。
只当是戏耍下这小厮,给他个教训,若是能因此让其有所从良,也当算是件好事。
打定主意,那便也无需在这般装聋作哑下去。
“你…”楚芊瑶正要开口诱骗,便被另一人声所打断了。
“这可是…出了何事啊。”一个二三十岁瘦削男子下了马车,面部线条硬朗、棱角分明,眼中目光精明,若是仅凭外貌,倒看着是个正派人物,还属于有点难骗的类型。
嗯~?等等,自己何时会以貌看人之术了?
“哦,就一臭乞丐,恶心了我家少爷,我替少爷教训教训她。”
“哦~原来是这样啊。”木管家说着便想上前,却被小厮拦下,小厮厌恶地看了眼楚芊瑶。
“这乞丐臭的很呢!别被臭熏了,莫要在此,被此女坏了好心情。”这小厮只想快点满足手瘾,张口闭口就是让木管家莫管此事。
“不打紧,不打紧,我就是看着…这乞丐有点眼熟。”木管家“不识趣”地推去小厮的手臂,上前用右手拇指抚着楚芊瑶的泥脸,好似在打量着设么,也不管那小厮早已犯了瘾头,恨咬着牙龈,脸色更为狰狞了几分。
楚芊瑶虽是讨厌被人摸脸,但又不想生事端,再言自身注意力已集中到了那小厮的身上。
这…小厮看着不对劲!若只是如此小事,即便心胸再是狭隘,也定不会露出这般模样,似个瘾君子,若外人所见,定是以为吸食了云片这类成瘾物质。
有点感觉却像是中了邪…
楚芊瑶思索着,左手手心中却被快速地递过个东西,棱角分明,成板状,有在耳畔听到轻弱的“配合我”三字。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男子居然喊出声:
“阿萧啊,可是找到你了!”
引得行路几人纷纷回头,以为又是那番就别重逢的戏码。
小厮也是控制着表情不再崩坏,皱着眉向木管事询问道:
“怎么,你认识这乞丐?”
“怎么不认识,这丫鬟,在府上结交到个世子,便以为那官世子会真心对她,就跟着世子跑了,结果,落得这番下场,真是作孽啊,那官世子不过是玩玩罢了呀…”木管事一只线条分明,修长结实的手指指着楚芊瑶,说着还不禁地摇头,似在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小厮自然不肯相信有这种事,一双势利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怎会有如此巧合之事,你莫不是在诈我,如何能证明这是你们府上的丫鬟?”
“这…”木管事故作为难模样,眉头紧皱,思索良久,似灵光乍现,“我们府上,给每个奴仆都发有块刻着名字的牌碟,若是她没有丢掉,那便可以以此证明身份。”
“阿萧啊,你那牌碟可还待在身上?”牌碟?就是刚刚给塞到手里的那玩意,嗯~既然都在演戏,那自己给自己加场戏也不过分吧。
楚芊瑶便是张开小嘴,焕然大悟,又在身上摸索着,找了周身却并没有找到什么牌碟,两只机灵的黑眸看着小厮的表情从皱眉到咬牙切齿而后又摆出张趾高气扬的样子。
小厮冷笑着刚要开口,楚芊瑶就从袖中掏出块刻有着“萧梅”的木碟子,那小厮的脸瞬间比是吃了污秽物还要难堪,周身也终于散发出点点并非人类生气的味道。
好吧,可把它气的不轻,都气的露出马脚。
木管事也是愣了这下,憋住笑容,深呼吸了一番,眯起眼,故作正经模样抢在小厮前压低声音开口:
“既然是我们府上的丫鬟,也不操劳他人动手,这样吧,既然是我们有错在先,不若赔点银两,再我替你少爷教训她就是。”
“不成,这丫鬟既污了是我家少爷,而少爷又交与我处理,岂能…”
话未言说尽,木管事拉过小厮的手,将一俩银子放在手上,又特意用有着厚厚老茧的手盖在上面,低着声:
“诶~,这些是给你的,你家少爷我们之后登门赔礼,在说,你与你家少爷既是这般两人出门,也是有什么不便之事,也应不声张才对。”
小厮也是吓愣了,来回思索着,又听到自家少爷不耐烦的催促下,接过银两,咳了下,便是人模狗样的腔调:
“既然如此,那便饶了她,你需好生教训她,莫要再污了其他人气味,可不是哪个富贵人家都像少爷这般气量宏大。”
“是是是,你家那公子一看啊,就是肚中能撑船的人才。”
确实能撑船啊,手膀都这么壮实,肚子应该也不会小的。楚芊瑶心中念叨了一句,又察觉那小厮身上的气息却是消失了。便是盯着小厮上了马离去,除了奉承了那少爷几句,也无其他的一样。
便是蹲在地上用身子挡住道印,口中暗念了“分身”之术口诀,分出一叶身形附在那辆马车上。
“姑娘可是怎么了?”木管事见状,便以为是其身体有疾,上前掺起并询问。
虽然他也是好意,但自己还是很讨厌被男人触摸。 “无事”二字脱口而出,明明是简单二字,却像是把重锤狠狠地打在木管事的后脑上,只觉得头晕目眩。